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相思禁锢 作者:画昙 文案 他从酒吧出来,整个人醉醺醺的,眼镜碎了,看不清路灯,被一辆豪车撞到,车主没有将他送去医院,而是带回了自己的家。 熟悉的房间,沙发上熟悉的身影,将他带回来的竟然是消失了五年,他逃避了五年的男友。 从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被手铐拷在床上,他就知道自己往后的人生再无阳光。 五年前他手指被刀划破他都心疼得不得了,五年后的重聚,迎接他的却是只剩下冷冰冰的道具。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强强 职场 恋爱合约 搜索关键字:主角:左意疏,陆茗 ┃ 配角:傅彻,卡迪,秦小玲 ┃ 其它:腹黑,SM,SP,误会   ☆、第一章黑夜下的重逢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喝醉了,陆茗舒舒服服的躺着,暗暗称赞酒吧终于舍得换一套舒适的沙发了,他滚了一圈,竟然没有掉下去,暗想这沙发还真大,想着想着又陷入了梦境。   暖色的灯光,木质的地板,沙发上一个黑色瘦长的身影,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着,灯光照在那双手上,黑色的键盘上一片阴影。   陆茗笑着下了床,连鞋子都没有穿便轻轻地走了过去,捂住了男子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眼睛,将脸移了过去,将自己的唇覆在男子唇上。   还不到一秒,他就被男子拉着手臂推倒在沙发上,深深的吻住,过了半天,陆茗被吻得头晕,男子丧气的看了眼电脑屏幕,偏过头来,刘海下的眼睛带着笑意,脸却绷着一副令人讨厌的棺材样:“输了,我要补偿。”   陆茗的思绪渐渐清晰,梦里的场景越来越模糊,他心里很清楚那是梦境,但却固执的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努力的催眠自己,想要再次睡着,回到那个梦境,就是让他多停留一会儿也好。   但思绪却越发的清晰,他已经完全醒来,只是还没有睁开眼睛。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阵有节奏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陆茗睁开眼睛,连呼吸都忘了,橙色的水晶吊灯,白色柔软的大床,不远处是白色的沙发和茶几,木质的地板,浅蓝色的窗帘。   假如他此刻接到了被今天去应聘的公司录用的电话,那他一定会开心得三天三夜不回家,请朋友来倾家荡产玩个够,可是,相比一觉醒来,自己身在梦里的场景,被自己梦寐以求的公司录取便在瞬间变得微不足道。   黑色的潮水在黄昏时刻开始蔓延,一点一滴,占据他的内心。这里不是他家,但是他熟悉这里胜过熟悉自己的家。这里发生过什么呢?他或许不记得了,或许还记得,只是没有勇气再去想。   五年的时光如同盘古的斧头,在他们之间劈下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曾经有多温馨,现在就有多伤心。   陆茗在沙发上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背影,他前方是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跃,尽管只是一个背影,尽管已经横过了五年时光,可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左意疏。   陆茗不由的重新审视了一眼房间,经过了五年,房间竟然一点都没有改变。   很快,陆茗闻到了一大股酒味,再三确认,酒味来自于自己。身体下方的床单白得如同雪,他记得左意疏洁癖很严重,尤其对待自己的床,就算是一件只穿过一天的衣服他都没有办法穿着坐到床上,非要换了睡衣才肯。   陆茗一身的汗渍,想到左意疏的洁癖,忽然间觉得自己很脏,像一袋垃圾,想着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沙发上面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陆茗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已经醒来。   穿起鞋子,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过去,左意疏目光一直没有离开电脑屏幕,陆茗不小心看了一眼,上面全是销售数据。那时也是这个位置,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表情,不同的是那时的他在打游戏,而此刻是在工作,但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时他们很相爱。   陆茗没有跟左意疏说半个字,直接向门口走去,密码锁,他将五年前的那个密码输了进去,熟悉的声音传来,门立刻便打开了,陆茗刚要伸手去拉门,但门瞬间又合了起来,同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也是同一时间,左意疏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向陆茗扔了过来,正正砸到了陆茗的膝盖上,直到他重重的跪倒在地上,笔记本电脑在地上四分五裂,钝痛才从膝盖上缓缓传来,传入大脑,传到心脏。   左意疏缓缓地站了起来,从沙发上走了过来,明明地上一尘不染,明明他的鞋子光洁如新,可陆茗却觉得他每走一步,地上都有无数细小的尘埃被带了起来,微小的颗粒在空气中凝固,如同此刻的气氛。   陆茗垂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左意疏走到他面前,半蹲下来,左意疏那张脸是所有女孩子梦中情人的面孔,五官比女生用最昂贵的化妆品化了妆还精致,下巴也是尖尖的,动漫美少年的模样,相信没有女孩子会不喜欢这样的脸,但此刻是一副棺材样,看不出任何表情,连眼神都变得格外宁静。   左意疏捏着陆茗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出乎意料的,陆茗刘海下的眼睛中没有震惊,没有喜悦,没有悲伤,甚至没有一种叫做情绪的东西,更别说他一直期盼,盼了五年的那种东西,左意疏心底溢满了失望。   陆茗忽然笑了起来,唇角轻轻扬起,优雅而风度:“五年不见,你越来越好看了,换过几个情人了啊?”   左意疏不语,看陆茗的眼神仿佛要将他杀死。   看左意疏不说话,陆茗打掉左意疏的手,站了起来,唇角的笑容已经褪去,语气冷淡地说:“今晚我喝醉了,麻烦你了,多谢,我先走了。”   随着门铃的响起,合上,左意疏走到窗子旁,淅淅沥沥的雨声传进耳朵里,如同潮水一点点的将他整个人淹没,喘不过气来,仿佛是落水的旱鸟。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三分钟不到,陆茗便被四五个保镖押了进来。   陆茗全身都湿透了,尽管才出去了几分钟,但是大雨却从来也不留情,陆茗浅蓝色的牛仔裤膝盖以下的地方竟然有了一团团的血渍。   陆茗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原本就长的刘海淋了水更长了,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也不看左意疏,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件物品,任人宰割。   左意疏吩咐保镖都出去,屋子湿了也不管,三两步走了过去,抓着陆茗的手腕便将他拉到浴室。   左意疏调着水温,陆茗则站在一旁当雕像,连眼睛都不怎么眨。   调好了水温,左意疏冷冷地说:“自己脱。”   陆茗充耳不闻,继续当雕像。   “要我帮你吗?”声音虽然温柔,却隐藏着危险的气息,陆茗却不知好歹的回答:“好啊。”说完笑着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左意疏眯着眼看了看陆茗,陆茗回左意疏一个笑容,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许久,左意疏忽然转身走出了浴室,关起了门。   “给你十分钟。”浴室外传来了声音,陆茗褪去衣服,温水顺着头发流向全身,膝盖上的伤口本来已经被冷水冻得麻木,但热水一淋,立马唤醒了疼痛,沐浴液顺了热水流了下去,伤口周围开始发白。   十分钟后,浴室的门开了,陆茗穿着睡衣走了出去,手上拿着一块毛巾粗鲁地擦着头发,越擦越乱,像一只不可理喻的小猫。   “过来。”左意疏坐在床上,头也不抬对陆茗说着,手上拿着一条大概有食指粗的黑色的鞭子在试弹性。   陆茗脚底像是生了胶,怎么也无法挪动,那条鞭子,他一眼就认出了是SM店里最常见的道具,一瞬间心底产生了无数个念头,却没有一个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特别萌SP,文里会有大量的SP,也会出现少量SM,喜欢不喜欢的大人都欢迎意见砸来,我不怕疼的,打滚,去睡觉了。   ☆、第二章温柔中绝望   大雨越下越大,如同玻璃珠子敲打着窗子,但屋子里的人是看不到的,一切都被隔绝在那沉重的蓝色窗帘后。只有闪电穿透了窗帘,从窗外窜了进来,柔光下的屋子里不时闪过刹那间一道亮光。   听着左意疏的话,陆茗脚步停滞几秒后便恢复了,高中时候面对唠唠叨叨的班主任练出来的充耳不闻,面不改色此刻发挥了作用,只是膝盖上的伤令他行走有些迟钝。   左意疏研究了那条鞭子许久,终于缓缓地将目光移到陆茗身上,不带情绪的棺材脸,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一点变化都没有,这样子的脸就算遇到心爱的女生去告白大概也会把女生吓跑吧,陆茗现在相信五年前自己眼睛真的有问题。   陆茗转身进了浴室,左意疏说:“衣服不用洗,你过来。”声音温润,没有生气的意味,语气中带着五年前特有的宠溺与温柔,仿佛五年的分离只是一场梦,仿佛一切都还停留在过去,仿佛那些令人绝望悲伤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陆茗没有听,依旧我行我素进了浴室,很快将睡衣换下,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出来对左意疏说:“养得起这么多的狗,让狗接受一点基础素质教育的钱应该不缺吧?”   陆茗换回了他原本的衣服,白色的衬衫,浅蓝色牛仔裤上血渍已经被清洗干净,只是一条裤子都湿了。陆茗望着左意疏,即使那刘海下的眼睛清澈无害,笑容平易近人,但左意疏还是看出了他的挑衅与讽刺。   “过来。”最平常的语气,左意疏的眼神已经比黑夜的尽头还黑。   陆茗环抱着双臂,随性的站在浴室门口,一脸悠闲的模样。因为牛仔裤是湿的,伤口上的血又缓缓渗了出来。   陆茗随意的理了理发型,说:“虽然说我们重逢实在是一件喜事,本来我也想请你出去庆祝一下,但这天气不允许,庆祝的事就算了吧,或者等我有了钱再请你,不过你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对了,这大雨天的,你家门口的狗也该累了吧,让他们早点去歇息吧,省的明天打瞌睡。”   过了一会儿,左意疏都没有反应,陆茗露出一个招牌微笑,便向门口走去。这次连续输入了三次密码都无法打开,陆茗转过身,一脸诚恳的表情:“能麻烦您开一下门吗?”   左意疏走了过来,手上还执着那条鞭子,危险的气息一步步逼近,左意疏狠狠捏住陆茗的下巴:“我已经说了三遍,可是你似乎一遍都没有听进去。”另一只手已经扬起了鞭子,重重的落在了陆茗的脸上,比巴掌印更深的红色印记在脸颊上浮起,如同毒蛇经过的路途,留下一地的毒液。   陆茗不躲也不闪,只是打下来的时候带起一阵风,他无法控制的眨了一下眼睛。左意疏手上动作没停,另一鞭打在了陆茗的手臂上,趁着左意疏双手都在忙着,陆茗抬起脚,用尽全力向左意疏的小腹踢了过去。   “啊!”一阵惨叫过后,陆茗被左意疏拎着衣领扔到了床上。陆茗脚还没有踢出去,第三鞭,便正正的打在了膝盖上的伤口上,鲜血流得更急,很快,裤腿几乎都被染成了红色。   被扔到床上那一刻,陆茗头很晕,他确定他的身体很好,绝对没有低血压。左意疏练过武术,本来力气便大,过了五年,力气更大了。   左意疏走了过来,陆茗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服,裤子就被左意疏一件件褪了下来,除了衬衫纽扣被扯掉了一半,牛仔裤一边的裤脚被撕裂,左意疏的动作还算温柔。   一直到陆茗身上一点衣物都不剩,左意疏才起身进了旁边的房间,出来时手上多了一瓶酒精和棉签,左意疏动作不算很熟练,甚至下手没个轻重,陆茗疼得皱着眉头。上完酒精用纱布包了起来,陆茗额头上已是一层薄汗。   左意疏将酒精等东西放好,又走了回来,手上拿着那条黑色的鞭子。   他将陆茗的身子猛地翻了过去,背朝上躺着,没有间隔时间,鞭子便落了上去:“啪,啪……”连续不断的十下,陆茗的臀上面爬满了一条条红色的虫子,啃噬着皮肤。期间陆茗有过挣扎,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就像是一只被抓住了翅膀的鸟儿,别说飞,连走都困难。   “别说这是五年后重逢的第一个礼物。”陆茗说。   “这不是礼物,是惊喜。”左意疏放下了鞭子,低下头,脸对上陆茗的脸,此刻左意疏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是冰山深处的万年寒冰,一千年一万年都不会融化。   陆茗嗤笑,身子越发用力的挣扎,可却被左意疏桎梏得越牢,过了一会儿,陆茗不再挣扎,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陆茗,我恨你。”那一瞬左意疏脸上的神色变化太快,陆茗连其中任意的一个瞬间都无法捕捉,只是那样咬牙切齿的语气,仿佛跟陆茗有着血海深仇的样子。不过,谁说不是呢?如果不是自己,左意疏的家庭怎会破裂呢?   “所以呢?”陆茗笑着问,刘海乖顺的垂在两边,露出了一双清澈无害的眸子。   “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许喝酒,不许去酒吧。”没有丝毫情绪的命令,换来陆茗一阵清脆不带感情的笑声:“我不喝酒,不去酒吧,你就能不恨我?”   “不会,只是今晚不会再打你,宝贝。”左意疏身子伏了下来,压到了陆茗的身上,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左意疏的腿狠狠的压在了陆茗膝盖上的伤口上,不到三秒,陆茗已经疼得一身冷汗。   “啊!”左意疏离开了陆茗的伤口,下一秒又以更加重的力度压了上去,陆茗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   左意疏低头,在陆茗微微打开的唇上轻轻一吻,陆茗瞬间睁大了眼睛,一副见鬼的模样,左意疏忽然轻轻笑了一下。   “咔擦。”一声,陆茗手腕已经多了一副铁制冰冷的手铐,另一头拷在了床头。   左意疏低头又吻了吻陆茗的唇,对着陆茗的耳朵说:“好好睡一觉,保镖已经离开了,不会打扰到你。”   膝盖上的伤口显然已经恶化,血从纱布里渗了出来,将雪白的床单染上一朵朵的血色的花,左意疏此刻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穿上外衣,向门口走去。   大雨还在下,雷声已经渐渐隐去,随着门一开一合的声音,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与沉寂,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受很腹黑,小攻很深情,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他们之间能否重新开始,我们一起期待,打哈欠,困。   ☆、第三章总经理的私人理由   “纸张不再翻篇,留我在那个断崖,你浅笑已成为我心上伤疤,穿过层层回忆书签,逃不过这羁绊,你的笑为谁送葬,日记里我还在等你的回答,那时你还在我身旁……”   手机铃声响起,吵醒了睡梦中的陆茗,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陆茗按下收听键:“喂,您好!”   “您好,这里是珀尔珠宝公司设计部,请问是陆茗先生吗?”   “嗯,是的,我是陆茗。”   “您的简历我们总经理看过了,请您今天早上九点来一下公司,我们总经理要跟您谈谈。”陆茗放下手机,心中阵阵狂喜,珀尔是目前最大的珠宝公司,陆茗之前去应聘过一些小的珠宝公司,人家都不愿意录用他,这一次去珀尔公司应聘,可以说完全不抱任何希望的。可他们总经理竟然说要见他,这就说明他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会被录用。   看下手机七点五十,而房间已经变成了自己的房间,唇角开心的笑容已经变为了一抹苦笑,他昨晚做了一个梦,有虐心,也有开心,还差点变成了春梦。   但这个梦也太过于真实,此刻膝盖竟然还疼着,走进浴室,褪去睡衣,膝盖上还裹着纱布,隐隐可以看到血丝的膝盖,陆茗吓得愣住,手臂上,脸上,红色的鞭痕虽然淡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他立刻跑出浴室,拿出手机,拨通昨晚跟他一起去酒吧的好朋友傅彻的号码。   “茗,有事吗?”那边很快便接起了电话。   “昨晚我喝醉了,是你送我回家的吗?”陆茗问。   “昨晚我也喝多了,有些迷糊,我让保镖送你回去的,不过保镖后来说你被车撞到了,那个车主正好是你的一个朋友,当时你又拉着你那个朋友的手死活不愿意放开,你那个朋友便说他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顺便送你回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你的伤口要紧吗?”傅彻声音低沉,夹杂着深深的疲倦。   “嗯没事,就是担心你,你昨晚没睡觉吧?昨晚喝了那么多酒,要早点休息。”陆茗对于车祸完全没有映象,身体也没有不适应的地方,大概只是被车擦了一下。   那边传来一阵笑声:“被你知道了,你也知道,我工作太忙,不敢睡,等这个紧要关头过了再好好休息。”   “嗯,拜拜。”陆茗扯出一个笑容,对着电话说。   挂了电话,陆茗唇角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一夜的时间,左意疏已经将他的住址都调查得这么清楚了吗?   去到珀尔珠宝公司,并没有见到他们口中的总经理,一个负责人走了过来,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短发干练的女人,她将陆茗的简历还给了陆茗说:“陆茗先生,您昨天的录取考试成绩是第一名,但是很抱歉,因为我们总经理的私人原因,我们不能录用你。您的设计真的很不错,或许,您可以找我们总经理单独谈谈,但是很抱歉,我们总经理现在没有时间。”   “请问你们总经理是?”陆茗接过简历,拿着简历的手有些颤抖,心里好像顿时产生两个想法,一是他们总经理说话真直接,私人原因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连委婉都懒得,另一个念头忽然把这件事跟左意疏联系在一起,明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不是吧陆茗先生?你来应聘我们公司设计师,竟然不知道我们总经理是谁?怪不得我们总经理不录用你。”女人大叫了起来,周围的同事齐齐看了女人一眼,又齐齐的低下头,捂住耳朵皱着眉头。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陆茗低头很抱歉地说。   “算了,陆茗先生,我在这里代表整个珀尔公司的员工告诉您,我们珀尔珠宝公司的总经理是左意疏先生,谢谢。”说完女人顺着向周围的同事看了一眼,希望能得到一个赞赏的目光,但没有一个人抬头看她。   “谢谢,辛苦您了。”   “陆茗先生,念在你这么有礼貌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为何你作品这么好却没有公司愿意录用你的原因,一是因为你连我们总经理都不知道,二是因为你不知道我们总经理,三是你竟然不知道我们总经理。你都不看新闻的吗?算了,问了也白问,像你这种空有满腹才华,却不懂得展示自己,严重宅,而且孤陋寡闻的人,有公司肯录用你就是见鬼了。好了,我就说到这里,你可以走了,再见,慢走,不送。”   陆茗的确不看电视,因为他每天的心思都花在画设计图,以及不停的上网去学习设计的知识,或许他真的严重宅。   但是,当知道了珀尔公司的总经理是左意疏之后,他便知道为什么他走遍这个城市所有的珠宝设计公司,都没有人愿意录用他,为什么连小型的珠宝设计公司也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他最喜欢的是设计,他大学的专业是设计,他唯一懂而且精通的是设计,世上最懂他的人,原来真的只有一个左意疏,所以,要断绝他的出路,也只有左意疏一个人能做得这么得心应手。   陆茗联系了左意疏的助理,希望能和左意疏见一面。   助理看了左意疏的行程安排,告诉陆茗左意疏要一周后才有时间,陆茗还想着实在没办法他直接去左意疏家里等。但过了一个时辰,那个助理又打来了电话,说他们总经理今晚就有时间,给了陆茗一个酒店的地址。   陆茗先到了酒店等左意疏,他去浴室洗了个澡,穿着睡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躺在沙发上,听到开门的声音响起,他也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左意疏进了门,看见沙发上的陆茗,雪白的睡衣只是随意的穿着,胸口也没有被遮住多少,白色的皮肤在暖色的光线下呈一层蜜色。   左意疏走了过去,蹲了下来,看到陆茗脸上那条被鞭子抽的痕迹,已经很淡了,但还是存在,心也像被鞭子抽打一般的疼。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那道伤痕,许久,正想要低头吻上陆茗的唇,却被轻轻颤抖的睫毛吓到,急忙起身进了浴室。   陆茗睁开了眼睛,灯光映在他的眸子里,漆黑的眸子像是瞬间起了雾气,看不清晰。   左意疏洗完澡走了出来,陆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开始解衣服上的扣子,睡衣被折叠了放在床的旁边,陆茗睡衣里面,什么也没有穿。   左意疏呆住,许久,才问出口:“你做什么?”   “陪睡啊,你不知道吗?说吧,你要我陪你睡几晚,才愿意录用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周末愉快!小受这么直白的说希望没有雷到大家,小受五年前不是酱紫的,变成这样,身为亲妈的我很心痛,不知道小攻怎么想哈!写完文窝要去写作业~\(≧▽≦)/~啦啦啦   ☆、第四章是嫌弃还是心疼   陆茗在笑,看着左意疏惊愕的神情,笑得更加灿烂,一步一步走了过去,伸手去解左意疏的睡衣,手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触碰到了左意疏胸前的皮肤,左意疏忽然一把抓住了陆茗的手,眼中闪过心痛,更多的是愤怒,他将陆茗狠狠地甩到了床上。   酒店的灯光太亮,正正对上了陆茗的视线,陆茗有些睁不开眼睛,索性闭着眼睛,唇角的笑容只增不减。   等了许久,却不见动静,陆茗好奇的睁开了眼睛,只见左意疏走到了床边,随后视线一片模糊,温热的液体顺着整张脸流入了头发,再流到了枕头里。水浸入眼睛,有些疼痛。   “你以为自己很诱人吗?”左意疏冷冷地抛下这句话,便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着,眼中情绪复杂。   陆茗唇角的笑容僵住,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坐了起来,拿起旁边自己的衣服穿上,走到左意疏面前,端起桌前的另一杯茶水,以同样的姿态,泼到了左意疏的脸上,恶狠狠地说:“还你的。”   做完这件事,陆茗扬起嘴角笑了笑,便向门口走去。   “你今天目的似乎还没有达到,怎么就轻易的走了?”左意疏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着急,嘴角却是嘲弄的笑容,似乎完全不在乎脸上的茶水。   “今天是我计划失算,原来你对男人的身体已经不感兴趣了,改天或许应该为你找几个身材火辣,外表清纯的女人,毕竟对于同一类人,总是能产生些特别的感情。”   陆茗手已经扶上门上的门柄,左意疏忽然大声说道:“不准走!”陆茗只是顿了一下,嘲弄的笑了笑,将门柄按了下去。   “你今天要是走出了这道门,你这一生别想在中国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不难听出左意疏口气中的怒气。   门已经打开了,陆茗回头,对上左意疏充满怒意的眸子,随后将门关上,走了回来,站到左意疏面前,笑容无害:“总经理的意思是,只要我不走出这道门,就录用我吗?”   左意疏坐到了沙发上,随手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才悠然开口:“跟我玩了五年猫捉老鼠的游戏,现在怎么忽然想到我公司上班?就这么想回到我身边?”   陆茗不否认,还极为赞成的点了点头:“是啊,虽然说我很希望成为‘珀尔’公司的设计师,但是,如果总经理不嫌弃,陆茗更希望成为总经理的情人,或者性伴侣,暖床的玩物也成,做这个的工资,应该比当设计师多出很多吧。”   话说完,陆茗便被左意疏一拳打倒在地,嘴角破了皮,流出一缕鲜血。陆茗没管,撑起身子,站了起来,下一秒,又被左意疏打倒,再一次爬起来,又再一次被打倒,脸上青一块红一块,陆茗已经没有气力爬起来,索性躺在地上装尸体。   “暖床的玩物,你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为了钱你什么都能做是吧?”左意疏心中像是被钉上了生锈的钉子,生生撕裂了心脏,铁锈一点点渗透到血液里,溶为一体。   “从小衣食无忧的总经理,从来不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左意疏,你认为你有资格问出这样的话吗?”   陆茗还是在笑着,那笑仿佛就是长在了脸上,再好的整容技术也无法消除。   左意疏双手握拳才能克制身体的颤抖,许久,低声劝慰:“你姐姐要是知道你这样,会很难过的。”   陆茗没有说话,但眼中是一抹深深的忧伤,自嘲的笑了笑,开门离去。   左意疏反应过来,开门去追,门外已经没有陆茗任何踪影。他去停车场取了车,在偌大的城市里穿梭,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陆茗所住的公寓。   他下了车,来到陆茗所住的701公寓,屋子里一片漆黑,想必陆茗还没有回来,也对,陆茗应该是坐公交车,哪有他开车快。   凌晨十二点,整栋公寓都已经熄灯,陆茗还没有回来。   左意疏下了楼,开车去了城市各大酒吧,最终在一家名为“魅色”的监控器里的一个酒吧包间202里看到了陆茗。   陆茗身边坐着一个穿着西装,有些肥胖的中年男人,男人身旁还有三个女人,在一旁倒酒,男人端过酒,便送到陆茗唇前,陆茗张口喝下。   之后,陆茗兴许有些喝不下了,微笑着礼貌地拒绝,但肥胖的男子不高兴了,按住了他的身体,捏开了他的嘴便灌,陆茗被呛得直咳嗽。   男人趁机啃咬着陆茗的脖子,双手已经开始解陆茗的衣服。   陆茗喝得有些醉了,不仅不拒绝,反而靠到了男人的怀里,口中小声呢喃着:“意疏……”   酒店监控器只能监控到样子,无法监控到声音,肥胖的男人手很熟练,不一会儿,陆茗的衣服已经被男人脱下,左意疏再也无法看下去,冲出了监控室的门。   “魅色”的负责人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打电话:“带二十个保镖去202,今晚有点麻烦事。”   左意疏踢开202包间的门,陆茗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完全褪了下来,肥胖的男人的猪蹄还在陆茗身上游荡,一旁的三个女人在一旁翘着二郎腿,一个在抽烟,一个在喝酒,另一个在唱歌。   左意疏将身上的西装脱了下来,裹住陆茗的身体,随后一脚将肥胖的男人踢到了一旁,男人捂着肚子直叫,那三个女人冷眼看了看,夹着烟转身走出包间。   陆茗已经不省人事,左意疏为陆茗穿好了衣服,扶起他想要离开,门口却已经围满了保镖,肥胖男人一见保镖便冲了过去:“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要投诉,还有,这个小子是谁,给老子赶出去。”   左意疏冷冷一笑,将陆茗放在了沙发上,握起了拳头。   将保镖都打倒在地,左意疏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酒店负责人,说:“酒店的损失打这个电话索要就行。”   说完直接将陆茗拦腰抱起,在众人的惊讶中走出了酒店,左意疏将陆茗放到了副驾驶上,为他系上安全带。   拨通了电话:“我要陆茗这五年内的所有资料,三天的时间,做不到就自己辞职。”   “是,总经理。”   左意疏眼中没有了任何情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车子在黑色的夜幕下缓缓的穿行,陆茗睡得香甜,却不知道自己正通往一个无法预知的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受是真的惹怒小攻了,小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具体看下一章   ☆、第五章曾经很相爱   左意疏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掌心的肉仿佛要陷进去,黑色的瞳孔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副驾驶座上的陆茗手不安分的去扯左意疏的衬衫,然后是袖子,还抬起手半睁着眼睛去揪左意疏的头发。   喝醉酒的人力气也出奇的大,看到左意疏不理他,陆茗用力的坐起了身子,这一个动作直接将安全带扯断了,挪啊挪,挪到了左意疏的身旁,靠在左意疏的肩膀上,双手牢牢地抱住了左意疏的手臂,脸在左意疏的手臂上蹭啊蹭,头还一个劲地往左意疏的怀里钻。   果然喝醉酒的人智商都是三岁小孩时期,刚刚感叹完,眼前便是一阵刺眼的白光,耳边一阵急刹车声音,前方一辆大卡车迎面驶来,速度在100公里左右,相当于高速公路上行驶的速度。   这条路是限速是70公里,当然,这条路过的车辆少,再加上已经凌晨1点左右,交警都去和周公斗地主了,而这里因为邻近郊区,并没有安装任何监控设备,司机便可以为所欲为。   眼看快要跟大货车撞上,左意疏没踩刹车,反而踩下油门,一口气转了三个弯,身为赛车手,左意疏意识到此刻踩刹车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转眼,左意疏的车已经轻松地开到了西边的一个路口,而那辆大货车正正地撞到了隔离栏上,还将隔离栏推了好几米远,一地的刹车痕迹。   左意疏停下了车,此刻的陆茗已经滚到了座位底下,左意疏弯腰伸手将他一把捞起,拍了拍灰,他已经睡着了。   左意疏看得出神,此刻的陆茗多么像高三那年那个凌晨3点写完作业累得倒在自己的怀里就睡着了的陆茗,睡着了的他就活脱脱的是一只乖顺的小猫,醒着的时候又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伸出尖锐的爪子在你身上留下几个血洞。   将陆茗安置在副驾驶座上,左意疏听见了一阵充满怒意的叫骂声,从车窗外面看去,那个大卡车上的司机已经跳了下来,口中还含着一口饭,骂着,口中的饭粒便直直的喷了出来,挥舞着双手,那舞蹈,简直比跳广场舞的大妈好上十倍,满脸热情地向左意疏车子这里飞奔过来。   左意疏摇下车窗,男人口中的饭粒也喷完了,从男人十个字只有一个字是重点的叫骂声中,左意疏听出了男人话中的意思是索要赔偿。   待男人拖着一身的赘肉,艰难地跑到了左意疏的车子前,大口的喘着气,才刚刚开口,字音还未成形,左意疏一踩油门,一溜烟的跑了。   左意疏的眼中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目光落在前方漆黑的道路上,自然没有看到车后方,男人脱下了外衣,追了一段路,最后急的跺脚,脱下鞋子便狠狠地甩到到了路上,随后又是被抢劫了一般的表情跳着跳着去捡鞋子。   陆茗醒来,身旁的环境是完全陌生的,直到看到了书桌前目光专注地看着电脑的左意疏,又闭上了眼睛。   “醒了就不要装死。”   左意疏一说,陆茗立刻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动作太快,一时眼睛一阵发黑,太阳穴隐隐作痛,身上穿着雪白的睡衣,自己的衣服已经不知踪影,陆茗眯眼看了看左意疏,笑着说:“你帮我洗的澡吧,谢谢了,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醒酒的茶水?我好像还有点醉意。”   左意疏“啪”的一下,将电脑插头拔了下来,走了过来,脸色黑得堪比包公,陆茗很想问问他需不需要帮他画个月亮在眉心。   左意疏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看着陆茗,陆茗低头笑着说:“两次我喝醉酒,麻烦你了,为了报答你,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左意疏没有说话,眯着眼睛,脸色已经难看地无法形容。   陆茗看着,越看越想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牛头不对马嘴问了一句:“你练了五年的游戏账号被盗了?”   左意疏坐在了床沿,转身,弯腰,脸凑了过来,与陆茗鼻尖对着鼻尖,大眼瞪小眼,陆茗笑着,左意疏脸上冷冰冰的。   房间里开了空调,左意疏一开口,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我似乎说过,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许喝酒,不许去酒吧。”   陆茗向后退了些许,移开了两人的一些距离,回答:“你是说过,但是,说不说是在于你,要不要听,取决于我。”   左意疏翻身上了床,将陆茗压到了身下,陆茗使出了自己最拿手的近身搏击,但每一招都被左意疏轻而易举的化解,左意疏俯下身子,轻咬陆茗的耳垂,低声说:“宝贝,我教你的武术过了五年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真丢我的脸。”   陆茗不说话,左意疏似乎很满意,站起了身,去书桌前拿来了一条黑色的鞭子,这一条相比上一次的那条粗了很多,颜色更深,陆茗脸上已经没了任何表情。   “自己将裤子褪下,可以减少惩罚数量。”陆茗不动,左意疏说:“你全身上下哪一个地方我没有看过,现在装什么害羞?我今晚确实没有多大的耐心。”   陆茗还是不动,眼中极尽讽刺地看着左意疏,语气冰冷:“难听的话我不想多说,毕竟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但那只是曾经,现在我们什么关系?连朋友都不算吧,你这样做算是哪门子的道理,嗯?尊贵的总经理?”   左意疏大步走了过来,将陆茗翻了过去,背朝上,反剪住他的双手,一条腿狠狠地压在他的腰上,伸手将他的睡裤扯了下来。   陆茗臀上之前的鞭痕还在,只是颜色浅了一些,左意疏沿着之前的鞭痕打了下去“啪——”陆茗的抽泣声消失在枕头里。   “啪——”又是一下,叠加在一起,伤口处已经破了皮,有血珠渗了出来。   左意疏从小便开始练武术,高中那会儿,陆茗每次跟左意疏打架都败得很惨,陆茗心里不平衡,便让左意疏教他武术,左意疏自然很乐意。陆茗学了三个月武术,跟左意疏比起来,还是天壤之别,陆茗信了那句话,智商是硬伤。   左意疏力气很大,五年前就生生地将一个小混混的腰折断,更别说现在,陆茗想这样落鞭的力道,大概不用几鞭,自己不死也废了。   连续不断的落鞭,陆茗紧紧地咬着枕头,紧闭着眼睛来节省力气。   过了很久,陆茗几乎要晕厥,左意疏终于停住了手,将陆茗翻了过来,左意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了他的手,但他此刻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索性躺着装尸体,他的伤口被压在了身体下方,疼得浑身颤抖,直冒冷汗。   左意疏说:“你说的对极了,我们曾经相爱,但现在我已经不爱你了,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打你,我告诉你,没有客观的原因,一切只是因为我喜欢。”   陆茗将脸转了过来,汗水浸湿的面孔,透明得如同一层薄纸,他笑得很吃力,眼神还是尽最大能力讽刺左意疏。 作者有话要说:  废话不多说,坚持每天更新   ☆、第六章无爱的欢爱   左意疏将鞭子放到床头,进了厨房,十分钟后,端着一碗稀饭走了出来,碗里扑腾腾地冒着热气,他递给了陆茗,命令道:“喝了!”   陆茗已经穿好了裤子,身上的汗将头发都浸湿了,眼睛半睁着,嘴唇干燥,略显得疲倦,他将手机挂了,放进口袋里,仰起头扫了一眼左意疏手里的稀饭,却不接。   左意疏坐了下来,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用舌尖舔了一口,说:“用茉莉花茶水煮的,味道还行,不腻也不是很甜。”   左意疏会做饭,陆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就知道的事了,有次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稀饭里,陆茗还觉得这味道不错,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为此,左意疏还笑他重口味,但后来每次的稀饭都是依着他的口味来。   左意疏将勺子递到了陆茗嘴边,陆茗嘴唇扬起:“我现在不喜欢吃这种味道的稀饭了,总经理白忙了一场,真的很抱歉。”   左意疏也笑了起来:“现在吃不吃由不得你,你是要自己吃,还是要我灌?”   陆茗似笑非笑地望着,一副你爱咋的咋的的模样。   左意疏坐到了床上,伸手将陆茗揽到了怀里,吻上陆茗的额头:“宝贝,惩罚还没有结束呢,你不吃点东西,怎么保持体力来接受下面的惩罚呢?”   说话间,一只手已经探入了陆茗的衣服里面,在胸前的皮肤上或轻或重的滑过,陆茗闭着眼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躺着,在左意疏看来便是一副享受的姿态。   “体力的问题不劳烦总经理费心,刚刚魅色的管理人打来电话,我今晚的工资全部没了,总经理是否该考虑一下偿还的事宜?”说着缓缓睁开了眼睛,一点波澜都没有,静静地望着左意疏。   一提魅色,左意疏心情瞬间便不好了,身子压了上来,一只手钳住陆茗的下巴,便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陆茗的唇稍稍有些干裂,这样的力度狠狠地吻了近五分钟,陆茗的唇已经红得仿佛在滴血,事实上陆茗唇上确实破了皮流出了血。   左意疏开始撕扯陆茗身上的衣服,动作不算很熟练,但力气却很大,睡衣在左意疏手中变成了条状,陆茗忽然轻笑出声:“总经理可真是饥渴啊,像是没搞过男人似的。”   左意疏动作停了下来,眼神像是见到龙卷风一般的震惊,他抬起陆茗的下巴,盯着陆茗的嘴巴看了看,再看了看,怎么也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陆茗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陆茗究竟有多么在意自己的形象?左意疏记忆中,从认识陆茗到和陆茗无话不谈,陆茗就从来没有说过半个字的脏话,左意疏当初不小心说了个“我操”,硬是被陆茗揪着不放,后来硬生生逼得左意疏不敢在他面前说半点脏话。   左意疏看着陆茗的眼睛,长长的刘海下,陆茗的眸子比头发还乌黑,陆茗眼睛里有笑意,但那笑意,说直接一点,太虚伪。   陆茗曾经最讨厌什么,虚伪,做作,现在左意疏就这样看着陆茗,越来越觉得这两个词用在他身上最妥帖不过。   左意疏扯下自己的领带,扔到一边,解开衬衫扣子,轻轻笑了笑,笑容褪去后是透骨的冷意,唇上仿佛生了冰凌,刺得人生疼:“宝贝你说对了,我是没搞过男人。”   陆茗的睡裤也被左意疏褪了下来,毫无前戏的进入,刹那的疼痛,以及之后两人的体重压在陆茗满是鞭痕的臀上,陆茗连话都说不出来,紧紧闭上了眼睛。   每一次撞击,便增加一次陆茗的疼痛,自始至终,左意疏一直盯着陆茗的眼睛,冒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捕捉点什么,但很遗憾,只能看到陆茗不安的颤抖着的睫毛,,紧紧皱着的眉头。汗水如瀑,到最后,左意疏身上也已经笼罩上了一层细密的汗,陆茗显然比左意疏辛苦,汗水都将两人身下的床单染湿了。   事后,陆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许久,才极度疲倦的睁开眼睛,汗水浸湿了眼睫毛,显得更长了,眼中一层薄薄的雾气,衬托得眸子如同清晨的露珠那般剔透玲珑,黑色的短发乖巧地垂着,嘴唇上无数了血洞静静地流着血。   左意疏起身随意系上一件睡衣,低下头,吻上陆茗的嘴唇,直到自己的唇上也沾满了鲜血,左意疏满意地起身,舔了舔自己唇上的,属于陆茗的血,说:“记得从前我们除了牵手拥抱亲吻就没有做过其他的事,包括,这个,从前我害怕你疼,害怕你受伤,爱着一个人就是麻烦,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个顾虑了。”   左意疏不用再说得很明白,陆茗心里已经很清楚了,床单凌乱,身上狼藉,陆茗想想自己此刻的样子就觉得可笑,全身上下无不叫嚣着疼痛,可是,所有疼痛加起来,都比不上左边胸口某处的伤口疼,五年前的伤口,是又裂开了吗?还是自始至终,一直就没有痊愈过。   左意疏抱着手臂站着,望着床上满身欢爱痕迹的陆茗,嘴唇在笑,眼神冰冷地扫了陆茗一眼:“要洗澡吗?能自己起来就去,起不来就躺着吧。”   左意疏转身,似乎要去电脑前处理公司事务,陆茗说:“等等。”   左意疏立刻便停了下来,表情那叫一个认真的看着陆茗,想着陆茗会怎样开口让自己帮他,谁知陆茗的话却差点让左意疏气到吐血。   陆茗说:“工资的补偿,另外加上今晚的费用,总经理不要忘了,总经理要是觉得陆茗今晚表现的还行的话,给点小费我也是很乐意收的。”   左意疏的脸黑了,陆茗继续说:“从前还一直以为总经理那个方面不行,现在想想是我多虑了,很抱歉。另外,总经理今晚很棒!”   “你!”左意疏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岩浆,陆茗躺在床上,满脸笑容,像个四肢瘫痪的病人,但可惜是个傻子。   “总经理生哪门子气?我这是夸奖你呢。”   左意疏说:“我们似乎已经偏离话题许久了,从今天开始你住在我这里,以便我监督你戒酒,明天我会帮你将租的公寓退了。”   陆茗立刻说:“总经理的房子太华丽,我大概是租不起的。”   左意疏笑着:“我们高中三年同学情谊,谈钱伤感情,你安心住着就是了。”   除了唇角一抹僵硬的笑,陆茗脸上再无任何表情,同学二字,轻轻松松地将那些或甜蜜,或酸涩,或幸福,或悲伤的日子概括了,那些或温柔,或嗔怒的话语,在如今一个或淡然或虚伪的笑容里如同晨雾渐渐散去,消失在天地之间,再也寻不得半点痕迹。   左意疏曾经说过会一直爱陆茗直到左意疏死去的那一刻都不会停止呢。   陆茗是左意疏最爱最心疼最割舍不下的宝贝呢。   时光瞬间穿梭,那时正是凌晨三点,不算狭小的寝室,两杯暖牛奶,一盏台灯,左意疏听着英语磁带背着古文,陆茗在灯光下跟数学题做斗争,两人的书桌前,是四个红红的大字“圣哲”大学,他们共同的梦想,共同的奋斗目标。   转眼,刺入眼睛的是房间里的华丽的水晶吊灯,陆茗愣愣地盯着那盏水晶吊灯,余光看着电脑前的那个人,眼睛疼得忍不住想要流泪。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终于同居了么么哒!我是亲妈,会温柔的虐,小左,小茗过来,我一定不虐死你们,啊哈!   ☆、第七章总经理秘书   第二天,陆茗穿得有模有样的来到珀尔公司,反正衣服的钱不是他出的,怎么体面怎么穿。路上遇见了那天来应聘时遇见的负责人。   “你好陆茗先生,欢迎加入珀尔公司,我是设计部部长,凯丽。”凯丽今天特别有礼貌,一脸和蔼可亲的微笑,伸出了右手,陆茗也伸出手跟她握了一下,收回手,凯丽的目光在陆茗的耳朵上停留了片刻。   陆茗昨晚坚持不白吃白住,谈判之后,左意疏才答应让他进珀尔公司上班。   凯丽说:“我带你去你的办公室。”   一路上,不少同事都将目光放在陆茗身上停留了三秒,被凯丽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天天见着我们总经理这样的花容月貌还不够,悄悄你们那德行,跟发春似的。”几个同事满不在意的翻了翻白眼,低下了头各自工作。   听着凯丽用“花容月貌”形容左意疏,陆茗嘴角轻轻扬了扬,他自己也不可否认,当初喜欢上左意疏的第一个原因确实就是因为那张漂亮脸蛋。   上了电梯,一路直升,到了三十层,上面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凯丽将陆茗领到一间豪华的房间,说:“你现在先在这里休息,总经理在开会,等会儿具体的总经理会告诉你。”   房间以淡黄色为主色,温馨得不像公司而像卧室,陆茗问:“请问我现在的身份是?”   “这个,要问总经理了,对了,两天前……”凯丽扳了扳手指,“总经理辞退了第十二个秘书,现在秘书位置空缺。行了,你等着吧,我要去工作了。”   左意疏开完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在自己办公桌旁看到陆茗,陆茗转过身,极为有礼貌的喊了一声:“总经理好。”   陆茗穿着左意疏为他挑选的白色的衬衫,浅蓝色的领带,黑色的西装,总算人模人样了,左意疏透出欣赏的目光,目光上移,陆茗似笑非笑,站着的姿势看似很舒服,也很好看,但左意疏相信此刻陆茗绝对是在煎熬,昨晚的伤虽然上过药,但伤口太严重。   左意疏看到陆茗的耳朵上,戴满了银色的耳钉,两边数量不一样,右边有五个,左边大概不下十个。   男孩子打耳洞本来在当今社会也不算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但是整个耳朵都打满,就有些不正常了。左意疏想起前一晚陆茗似乎一个耳钉都没有戴,难道是为了来公司特地全部戴上的?   一身严肃的着装,乍得一看还挺英俊帅气,但那一耳朵的耳钉,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小混混似的。   陆茗晃了晃头,耳朵上十几个耳钉一起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左意疏本来心情很不错,但被耳钉反射的光刺到眼睛,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了:“公司第一百六十五条第三点规定,员工不允许佩戴任何首饰,包括耳钉项链手链脚链。”   陆茗说:“抱歉总经理,我现在还不算珀尔的员工。”说完笑了笑,接着说:“不知总经理给陆茗安排什么岗位?”   陆茗最想要的,就是当设计师,这个左意疏比他自己还清楚。   左意疏说:“凯丽难道没有告诉你?”   “啊?”陆茗惊讶地抬起头。   “总经理秘书。”左意疏一字一句地说。   陆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跟凯丽说的?怎么完全对不上号?   左意疏盯着陆茗的耳钉,不满地问道:“什么时候打的耳洞,一共几个?”   “大一的时候,十六个。”陆茗乖乖的回答。   左意疏问:“是一次性打的吗?”陆茗说:“是。”   左意疏打开书桌,取出一根钢尺,命令道:“裤子褪了,自己选个地方趴下,书桌上,沙发上,床上都行,十六下。”   说完,又补充道:“这里平时都没有人来的,就算有人来也会在一天前打好电话预约。”   陆茗仰起头,笑得那叫一个纯真,问:“你是在以上司的身份命令我吗?”   左意疏点头,算是回答,陆茗乖乖地褪下裤子,趴到了书桌上,左意疏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陆茗今天会这么听话,他走了过去,陆茗忽然偏过头来对左意疏说:“总经理惩罚员工的方式真特别,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因为疼痛而爱上你。”   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没有经过大脑就问了出来:“你会吗?”   陆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类似于恋人结婚了,还问你爱不爱他一样的无聊。   左意疏自嘲的笑笑,扬起了钢尺。   “啊!”第一尺落下,陆茗无可避免地叫出了声,渗血的地方才刚刚开始结痂,这一尺下去,伤口又被撕裂,点点鲜血沾到了钢尺上。   “啪——”左意疏迟疑了一下,第二尺落了上去,毫无意外,又听到一声惨叫。   左意疏温柔地询问:“很疼吗?看来昨晚我真的是太温柔了!”自我感叹一番,又补充道:“不止是打你的时候……”左意疏低头,在陆茗耳朵旁边,声音极具诱惑:“还有上你的时候。”说完左意疏放下钢尺走了过去,陆茗大口喘着气,等呼吸渐渐平复,缓缓偏头,左意疏已经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口球。   “该叫的时候不叫,不该叫的时候你扯着嗓子叫,抱歉,我现在除了你□□的声音,什么声音都不想听。”   左意疏为陆茗戴上口球,陆茗的眼神太悲伤,看得左意疏想哭,那双如同水珠清澈的眸子缓缓地闭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左意疏完全没有任何的手下留情,接下来一尺比一尺重,打了三下,陆茗便从桌子上滑下去三次,最终被左意疏狠狠地按住动不了。   打到第十尺,陆茗呼吸已经有些不稳,几近昏厥。   左意疏将陆茗从桌子上拎了起来,搂住陆茗的腰,陆茗便软软地瘫倒在左意疏的怀里,黑色的发尖上晶莹的汗珠滑落到苍白的皮肤上,眼睛缓缓地睁开,眼神朦胧。   直到陆茗将目光放到左意疏脸上,左意疏忽然命令道:“吻我。”   陆茗没回答,连动都不想动,左意疏用手指轻轻擦去陆茗额头上和脸上的汗水,说:“我要你吻我,就像五年前那样,吻得好接下来的那六下就不打了,要是吻得不好,那么,刚刚打的那十下都不算,连着这六下,一起,翻倍。” 作者有话要说:  爱能说不爱就不爱吗?爱人变得面目全非,小左很难过啊QAQ   ☆、第八章伤上加伤   左意疏将陆茗扶了起来,为他取下口球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开口重复道:“吻我。”   陆茗嘴唇有些发麻,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推开了左意疏的搀扶,用手撑着桌子站直,许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左意疏今天耐心很好,双手抱在胸前,品味着陆茗的任何一个表情。   陆茗抬头看了左意疏一眼,然后低了下去,又忽然抬头,盯着左意疏的眼睛看了许久,缓缓地将目光移到左意疏唇上,仰起头,将嘴唇贴了上去。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三秒都不到,陆茗就离开了,左意疏看到陆茗唇边似乎一闪而过的苦笑,以及眼中黯然的神情。   左意疏用手指碰了碰被陆茗唇吻过的地方,说:“宝贝,这样的吻你认为我能满意吗?”陆茗此刻的这个吻,与多年前他们第一次接吻,一样的姿态,一样的方式,一样的力度,可是,究竟是什么变了呢?   陆茗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眼神悲伤地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淹没整个大楼,左意疏心也不经意地疼了起来,转眼,陆茗眼神的悲伤便如同夏日的蝉鸣,在秋风吹起的日子悄无声息地随着夏天离开了。   陆茗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比起五年前的清纯阳光,此刻的笑容多了一种妖娆,以及,左意疏再也无法看清的波澜与暗涌。   陆茗又褪下了裤子,趴到了桌子上,说:“抱歉总经理,我没办法完成任务,请总经理惩罚。”   陆茗声音停下,整个办公室完全静了下来。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高中校园里课间同学八卦聊天的声音,每次在球场上跑玩十个一千米的哀怨声,老师听到下课铃还唠唠叨叨的讲课声,教室里上完体育课课本扇子噼里啪啦的扇风声。   左意疏打架被学校处分,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陆茗旷了一个星期的课呆在医院。   山间花海中,陆茗情不自禁的把自己的唇贴在左意疏唇上,愣住的眼珠子,僵持住的动作,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   ……   一切都停留在了那个夏天,无法抵达的甜蜜,思念,爱。   陆茗伏在桌子上,双腿有些颤抖,却努力的稳定住身子。   左意疏扫了一眼陆茗的伤口,夹杂着怒气说:“你是准备请一个月的病假吗?”   左意疏眼中闪过心疼,陆茗转过头说:“总经理这么确定自己能将我打得一个月下不了床,不过三十二下而已,我有那么娇气吗?”   左意疏说:“既然你这么觉得,那我就不客气了,记得不要叫得太大声。”左意疏的手放到了陆茗伤口上,手指用力,声音如同风琴补充道:“因为很难听。”   剧烈的疼痛使陆茗反射性的身体便弹了起来,却被左意疏按住动弹不了,双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整个人都失去了力量,像布娃娃一般的任人宰割。   身上的疼痛还在加深,陆茗几乎以为左意疏要将他身后的所有伤口都撕裂了才开心,嘴角挂着一抹残留的笑,陆茗紧紧闭上了眼睛,连左意疏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直到身后更加剧烈如同被火烧的疼痛传来,陆茗猛地睁开眼睛,脸已经疼得扭曲,转头看,左意疏手中拿着一根棉签,旁边茶几上放着一个白色的药瓶,左意疏用棉签蘸了药膏为陆茗上药。   棉签擦了一点伤口便染满了血,左意疏扔了,换一根,一袋棉签转眼见底。   上药比撕裂伤口还疼,陆茗是深有体会了。   左意疏说:“伤口被一次次的撕裂,这样的滋味,如何?”   这句话里还有什么含义,陆茗不想深究,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疼痛又让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用力的抓着桌子边沿,嘴唇被咬破。   左意疏说:“这把钢尺没有消过毒,我怕你的伤口感染,不如我们先用酒精消一下毒。”   陆茗全身僵住,回头,一脸见到僵尸的惊恐表情看着左意疏,左意疏当然知道,药膏就疼成这样,酒精起码是药膏的三倍疼,其实他只是说说玩的,想要看看陆茗害怕的表情。   但那表情就像潮水,来得快去得也快,左意疏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被一抹染上汗水与疼痛的笑容掩盖。   “当然好,多谢总经理,不过,我觉得先把那三十二下打完再一起消毒效果会更好。”陆茗笑着,连眼睛都笑了起来,孩童般天真无邪的笑脸。   左意疏笑不出来了,曾经的陆茗很丑,对别人笑得像朵花,但一不高兴就给他脸色看,现在的陆茗很美,妖娆而致命,那张脸再也不会摆脸色给他看,再也不会要他哄,那张脸如今在面对他的时候,只剩下了笑容。   左意疏在心底大笑,笑得疯狂,笑得绝望,心就像是一个鸡蛋,刹那间磕到就碎了,流了一地的不是蛋清蛋黄,是满满的希望与幸福。   陆茗伏在桌上,那笑容太亮,左意疏的眼睛被刺得疼痛,他不知道陆茗是否还能承受的了,钢尺又毫不留情的在血迹斑斑的地方落了下来。   左意疏落尺的速度很快,力度却少了几分,三十二下很快打完,左意疏拿来了酒精。   每一次蘸着酒精的棉花触碰到皮肤,都仿佛可以看到毛孔的剧烈收缩,温度如同被火烧着一般。   窗外晴空万里,办公室里渗透着清凉的气息,陆茗的汗水如同夏日的大雨落下,整个书桌蒙上了一层水汽。   终归不是专业人员,左意疏用酒精清洗伤口的速度很慢,有时竟然不小心将酒精直接倒在了伤口上,迎来陆茗一阵剧烈的颤抖。   擦完伤口,左意疏为他抹上了药膏,提起了裤子,扶起来,此刻陆茗脸色苍白,浑身发冷,额头烫得要命。   左意疏将陆茗一把抱了起来,走进了另一间屋子,里面赫然便是卧室的装扮,左意疏将陆茗放到了床上,说:“我准你一天的假。”   陆茗笑着回答:“多谢总经理。”   说完从床上爬了起来,嘴角笑容犹在,左意疏回了一个标准的笑容说:“躺下吧,不用客气。”   “多谢了,只是,既然总经理准我一天的假,我想回‘魅色’做一天兼职。”   左意疏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总经理秘书的薪水是你在‘魅色’的三倍。”   “对,我知道,但是,我喜欢‘魅色’的工作。”   一阵尖锐的响声,钢尺在左意疏的手中断成了两截,抬手,将手中的钢尺狠狠砸到地上,左意疏狠狠捏着陆茗的下巴,一字一句的问:“喜欢?”   陆茗整个人被左意疏推倒在床上,伤口被撞得剧烈的疼,陆茗忍不住小声抽泣,但更可怕的身子上面的人的表情。   左意疏开口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剑,狠狠地刺着陆茗的心脏:“就算不说你现在发烧而且身上带着伤,不说你现在是我的秘书,不说你曾经是我的爱人,你以为我会准许你再回‘魅色’上班吗?”   “就算我是你的员工,就算我们相爱过,现在腿长在我身上,脑子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想做什么,一切都跟你无关!”陆茗眼神坚毅,声音笃定而决绝。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距离和好还要好久好久的啊啊啊,这里说明一下,第七章可能因为敏感词被锁了,我修改了,核审过了就会解锁,谢谢大人们的支持!鞠躬!   ☆、第九章初恋的心酸   左意疏轻轻的摇头,伸手理了理陆茗额前的头发,伸手去解陆茗衣服扣子,动作优雅,不含□□,脱完后转身去拿来了一件睡衣为陆茗换上。又起身去抽屉里拿来一副手铐,铐住陆茗的双手,弯腰在陆茗唇上落下一吻,说:“宝贝,我出去了,不要太想我。”   陆茗已经疼得说不出话,索性闭上了眼睛。   左意疏开门走了出去,却不离开,只是转身进了另一件办公室,里面一个身穿西装的年轻人拿着一叠资料恭恭敬敬地候着,看见左意疏便走了上来,将资料递给左意疏:“总经理,这是您要的,陆茗近五年的资料。”   左意疏坐到沙发上,拆开牛皮纸袋子。   看了一会儿,左意疏脸色不太好,将资料扔到了桌子上。   卡迪急忙开口:“对不起总经理,我用尽所有方法途径,都没有办法查出陆茗大一的事迹,陆茗似乎不合群,我问了一些他当时的同学,也没有人知道。”   陆茗大学除了大一的时候信息空缺,他大二拿过设计奖第一名,创意奖第一名等,大三谈过一个女朋友,但是半年就分了手,大四除了上课,还打过零工,送快递,送外卖,大学毕业以后进了魅色当服务员。   卡迪走了出去,很快又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包裹得很精致的快递箱子,卡迪说:“总经理,你的快递。”   左意疏点头,卡迪将箱子放到了桌子上,离开时左意疏忽然说:“去请个造型师来。”   箱子上什么标注都没有,也没有发件人的姓名地址,有的只是收件人左意疏和公司的地址。左意疏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光碟,正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心想大概是个恶作剧便没有看,扔到了一边,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两个时辰过后,卡迪带着造型师到了。   “请问总经理要理一个什么样的发型?”   左意疏说:“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说完对卡迪说:“卡迪,带这位先生去客厅喝茶,我去喊陆茗。”   双手被手铐铐在头顶,难得陆茗还能睡得着,他是被左意疏吻醒的,醒来后只觉得一张脸都湿湿的,嘴唇上还残留着左意疏嘴唇的温度。   一睁开眼,陆茗就看到了左意疏带着一脸笑容的脸,左意疏说:“宝贝,睡醒了吗?”说完又是毫不吝啬的落下一吻,正中额头。   如果不是身后还叫嚣着疼痛的伤口,陆茗绝对愿意相信这是五年内,每天醒来后最温暖的一次。   陆茗瞥了左意疏一眼,将目光移开,不带情绪地看着天花板。   左意疏说:“你的头发太长了,都快把眼睛遮成一条缝了,我带你去理发。”   左意疏为陆茗解下手铐,动作简直比女孩子还要温柔,伸手,将陆茗拦腰抱起,陆茗一激动一挣扎,一声惨叫。   左意疏却将他抱得很稳,一路走到客厅,造型师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可以放一个乒乓球,卡迪倒是没多大的惊讶,卡迪跟了左意疏五年,而左意疏这五年里身旁不缺优秀女孩,却不见他对任何人动心,又传闻左意疏高中时有过一个男性的爱人,而如今,同性恋也被大部分人所接受了,卡迪跟左意疏这么久,也渐渐接受了他的上司喜欢男孩这个事实。   左意疏坐到了沙发上,将陆茗放到了自己的腿上,特意避开了陆茗的伤口,陆茗想起身,却被禁锢住腰身。   左意疏轻声呵斥:“就坐我腿上,乖。”   传闻珀尔公司总经理一副棺材脸,冷血的心,如今看到这样温柔的总经理,造型师再次惊愕了。   到后来,陆茗,左意疏和卡迪都盯着造型师看,造型师的魂才被拉了回来,他有些尴尬的问:“总经理,这位是,您的爱人?”   左意疏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转过头对着陆茗,平静的说:“我的初恋。”陆茗瞬间恍惚,苦涩的泉水流过咽喉,流进胃里。   “哦呵呵,不知,陆茗先生想要理个什么样的发型?”   陆茗没说话,左意疏说:“尽量理得短一些,不用太麻烦的。”   卡迪想要吐血,他请的可是最好的造型师,为了请这位造型师,没少费他的口水和脑细胞,就是害怕有些发型普通造型师不会理,可是他们总经理这说的是什么鬼话?理短一点,直接剃成光头不是更好?早知道这样,他随便去大街上拉一个剃光头的大爷来就好了。   “都说初恋是人生中最美的爱恋,不知总经理和陆茗先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开始理发,造型师顺口问。   “高一入学的时候,我们骑车的时候撞上了,第一天上课因为迟到又在走廊上撞了一次,分寝室的时候竟然又破天荒成了室友。”左意疏耐心的回答着,嘴唇上一抹浅浅的笑意,眼神深远,却夹杂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是这样的总经理,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职业,我还是一名作家,我很喜欢你们之间的故事,我希望将你们之间的故事写出来,我会付给你们一定的费用,当然,如果两位不喜欢,我也不会勉强。但是如今这个社会,同性恋也已经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我希望用两位的故事,来告诉世人,爱情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左意疏笑得很好看,他说:“可以,每个人性取向不同,我也希望能有人理解,费用就不必了,先生能让更多人接受这种爱情,我还要感谢先生。”   “祝我们合作愉快!”   理完发,陆茗一整天都没有理左意疏,左意疏一脑子浑水,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都说女孩子忽然剪短了头发心情会变得低沉,难道陆茗也是因为头发被剪了心情不好了?   陆茗用完晚餐,左意疏就命司机将他送回家,而左意疏则继续留在公司处理事情。   深夜,事情才处理完,左意疏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正想关电脑回家,忽然想到下午收到的光碟,便找了出来,随手放进了电脑里。   寄光碟的人确实是一个无聊透顶的人,光碟里面放映的是黄片,不同的是一个男的和几个男的在做那种事。   左意疏打了一个哈欠,心想定是一个知道他性取向的人,特意寄来这个光碟让他研究研究,学习学习。   正打算取出光碟,但是下一秒,满脸的倦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心此刻就像是大海中的小船被巨大的波浪推到了几百米的高空,黑色的夜空被巨大的闪电劈断,天地瞬间化为混沌。   电脑屏幕里一个少年躺在雪白的床上,身上没有任何衣物,被绳子捆着,一头短短碎碎的头发无力的垂着,清秀白嫩的脸蛋露出难受的表情,一旁大概有五个男的,看着他,脸上是邪恶的笑容。   那个少年,是……陆茗。 作者有话要说:  不为人知的过去一点点浮出水面,误会是会一点点化解,还是越来越深?小小预告一下:小左马上会感觉到危机,因为有个大帅比要出场啦!   ☆、第十章险中得救   陆茗去到“魅色”门口,被十多个小混混模样的人拦住。   “你们是?”陆茗试探性的开口问。   没有人搭理他,几个小混混相互看了一眼,便围了上来,对陆茗拳脚相向。陆茗懂一些功夫,但因为不精通,虽然不至于被打倒在地但是身上也多了许多淤青。   最后是后脑勺被一根钢管敲中,他大脑瞬间有些迷糊,一个小混混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猝不及防,他整个人朝前方摔了下去。   “魅色”里面灯红酒绿,音乐的声音很大,人气沸腾,就算有人在外面大声喧哗,里面也不一定听得到。陆茗被打得浑身无力,说话声音如同蜜蜂,几个小混混将他拖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   一个人说:“那个人说废了这小子就再给我们二十万,怎么样,干不干?”   另一个声音说:“干!怎么不干,二十万啊!”   陆茗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撕扯他的裤子,他伸手想要阻止,却只是垂死挣扎,双手被一双脚狠狠地踩到了地上,痛到没有了知觉。   他半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影如同鬼魅,无法看清,只看到有个人手中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在他眼前晃悠,反射着路灯,十分耀眼。   陆茗全身都被制住动不了,耳畔是各种各样的笑声,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忽然,小巷的另一边,出现了四个身穿西服的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了过来,几秒钟的时间,十几个小混混就被全部打倒在地,最严重的一个全身骨折。   陆茗自己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其中一个男子走了过来,将他扶了起来,问:“陆先生,您没事吧?”陆茗笑着摇摇头。   这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的停了下来,车窗上露出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很快,车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男子走了出来,礼服上镶嵌着钻石,在昏暗的路灯下亮得像星星。   黑色的风围绕着他,久久不愿离去,他额前的发丝微微凌乱,站在路灯偏昏暗的地方,如同童话里刚刚参加完宴会走出来的骑士。   陆茗在一个男子的搀扶下走了过去,那个穿着白色礼服的男子走过来,亲自扶着陆茗,薄唇轻抿,眼中冷冷的一点情绪都没有。   陆茗微笑着说:“彻,我没事,不用担心。”   有个保镖拉开了车门,傅彻说:“我送你回去。”声音没有起伏,嗓音就像是歌星的一般好听。   陆茗摇摇头:“我还不想回去,我想去散散步。”   傅彻不再勉强,打个手势,让保镖都回去,对陆茗说:“我陪你。”   城市里的夜晚不比白天安静,似乎有更多人更加乐意在晚上出门,毕竟这个城市很多店都是夜晚才营业的。   傅彻扶着陆茗上了天桥,路上人来人往,似乎天桥才是最安静的地方。   “茗,离开魅色吧,你欠魅色的钱我帮你还。”   两人并肩站在天桥上,看着下面快速穿梭而过的汽车,一闪而过的车灯,尖锐的喇叭声,傅彻轻描淡写地说。   陆茗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得他一阵颤抖,但没有被傅彻看到。   傅彻也坐到了他旁边,完全不顾自己穿的是白色的礼服,陆茗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平白无故的拿别人的钱。”   傅彻说:“你不是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朋友之间何必计较这些?再说,我可以当做是你欠我的,以后你慢慢还就行。”   “终归是要还,何必这么麻烦?”说完傅彻身上的温度下降了几度,陆茗又说:“魅色的老板对我很好,没有他我根本不可能上完大学,再说,都这么多年了,我早已习惯了魅色的生活。”   天桥下车辆忽然停止了穿行,警笛声响起,120救护车的声音也远远传来,似乎是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   陆茗和傅彻都没有管,傅彻说:“如果我能早两年认识你就好了。”陆茗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傅彻又说:“认识你三年,虽然我身边总围绕许多朋友,但是,茗,我真正的朋友,只有你,所以我希望你有什么事都跟我说,不要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不要跟我说你没事,你的所有苦与乐我都想知道。”   刺眼的光到了脸上,天桥的另一边走来了五六个警察,走到傅彻与陆茗身边,拿起电筒在陆茗脸上照了照,又照了照他手中的照片,问:“请问是陆茗先生吗?”   陆茗说:“是。”   警察说:“有位先生在警察局报案说您失踪了,没想到您在这里,请您快点回去,以免您的家人担心。”   警察离开,边走边打电话:“是左先生吗?陆先生找到了,在西宁路的天桥上,嗯,对,是的,我们已劝他早点回家,不要想不开。”   傅彻问:“你有兄弟?”陆茗摇头,不做解释。   而此刻,天桥的另一边,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眼睛如同刺眼的星芒,夹杂着丝丝着急与怒气,转眼又如同暗夜嗜血的精灵,笑得妖娆,左意疏走了过来,步伐轻盈,他额前的碎发凌乱,呼吸声有点沉,看了傅彻一眼,走向陆茗。   陆茗一步步的往后退,直到退到了天桥边上,紧紧靠在栏杆上,栏杆很低,只需身子轻轻一侧,便会掉下去。   他看着左意疏,眼中是无尽的冷漠,傅彻从未见过陆茗露出这样的神色,他偏头看着左意疏,眼神十分奇怪。   左意疏站着不动了,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只是出乎意料的没有丝毫生气的表情,他闻言软语地哄着陆茗:“乖,宝贝别动,跟我回家。”   陆茗真的没有动了,眼神空洞而迷离,傅彻似乎也被吓到了,急忙伸手将陆茗拉了回来,左意疏走了过去,伸手将陆茗拉到了自己怀里,对傅彻说:“傅少爷,多谢了。”   傅彻没有说话,左意疏搂着陆茗离开,陆茗没有反抗。   傅彻眼中的温柔一点点变得冰冷,优雅的姿态被黑色的夜风轻轻撕碎,左意疏搂着陆茗的手一点点的用力,深深陷入陆茗的肉里,天桥下的交通,已经恢复了通行,天边有人在放烟花,五彩的火焰照亮了深蓝的夜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周末,晚点睡也没事,更新完了去打下游戏,嚯嚯!大家周末愉快!   ☆、第十一章情人节一吻   左意疏将陆茗塞进了车里,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车开到半路忽然掉头,往相反的方向行驶,开到了医院停了下来。   左意疏下车,将陆茗从车里拖了出来,一路拖到了医院。医生为陆茗做了一次全身检查之后,说没有伤到骨头,左意疏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一些。   暖黄色的灯光下,陆茗的脸上一大片青紫,白色的衬衫上布满脚印,衣服扣子掉了两颗,露出来的皮肤同样是青一块紫一块,裤子破了个洞,露出一块红白相间的皮肤。   左意疏从外面跑了进来,因为太急,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热牛奶洒了一地,面包也掉了出来,弄脏了。   “啊,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护士急忙道歉,左意疏站在原地,望着一地的牛奶,还冒着热气,愣住。   过了一会儿,护士将一地牛奶和面包打扫了,左意疏来到了走廊前,坐在长椅上的陆茗似乎很累,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左意疏走了过来,伸手描摹着陆茗脸上的轮廓,从眉毛到眼睛,到脸颊,到嘴唇,到耳朵,陆茗没有醒,左意疏的手却在颤抖。   左意疏起身去了卫生间,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的脸,一拳打了下去,镜子碎了,破碎的镜子上沾着晶莹的血珠。   左意疏回到了陆茗睡觉的地方,此刻陆茗醒了,揉着一双熊猫眼,盯着左意疏看,眼神迷茫而真实,左意疏的脚步就这样停了下来,四周已经没有任何人,暖黄色的灯光照着两人,如同童话故事中的两个主角相遇,这样的陆茗,这样的眼神,陆茗永远都不会知道左意疏有多想念。   将左意疏拉回现实的是陆茗平静地再也不值得怀念的声音:“应该检查完了吧,我们可以回去了吗?总经理。”   左意疏略一点头,陆茗便自己站了起来,不知是伤到了哪一处伤口,眉头顿时一皱,左意疏走过去想要扶住他,陆茗已经自己走了过来。   车上,左意疏握着方向盘的右手,骨节处血迹斑斑,伤口不小,陆茗余光看了一眼,便不再多看,目光移到了车窗外。   陆茗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23:40,说:“今天晚上真热闹,放烟花的人可真多。”   “今天情人节,玫瑰花,巧克力,烛光晚餐,再加上烟花,现在的情侣都寻求浪漫。”   汽车在七彩的烟花下穿梭,陆茗不再说话。   车进入隧道的时候,陆茗忽然偏头,吻住了左意疏的脸颊,这个隧道很长,陆茗的嘴唇就那样一直停在了左意疏的脸上。   出了隧道,陆茗离开了左意疏的脸颊,汽车在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中停了下来,前方是一个施工的工地,指示牌的后面是一个两米深的大坑,车子的前轮离那个大坑边沿就二十厘米的距离。   车子停在一旁,左意疏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着气,神色焦急地看向陆茗,看到陆茗没事,眼中的着急神色才慢慢褪去,忽然生气地责骂陆茗:“你知不知道那样很危险!”   陆茗丝毫不知道这样的危险性,笑得比花还灿烂,看了眼时间,23:55,他偏头对左意疏说:“情人节礼物,总经理情人节快乐。”   左意疏以冷笑回应陆茗:“人家情侣是追求浪漫,你是追求刺激,隧道中接吻,你是想跟我同归于尽。”   陆茗的笑也收了回去,目光落在车子前方的大坑里,说:“总经理用词用错了,那不是接吻,我说了,那只是送给总经理的情人节礼物,再说,总经理,我们并非情侣。”陆茗眼神一点点移到左意疏的脸上,嘴唇一张一合之间,左意疏已经坠入地狱。   “不是情侣的两个人,情人节送礼物送吻,陆茗,这是怎样一个道理?”左意疏手指紧紧握着方向盘,偏头狠狠地盯着陆茗。   “不是情侣都能上床,一个吻算什么。”   深蓝色夜幕下的烟花已经渐渐消失了踪影,听人说爱情就像烟花一样稍纵即逝,每年的情人节有多少对情侣在庆祝就有多少对情侣分手,烟花绽放是浪漫,烟花消失便是一段恋情的结束。   左意疏问:“为了公平,你想要什么情人节礼物?”   “情人节已经过了。”   左意疏看了一眼时间,00:09,原来,时间从来都是不等人的,左意疏眼中布满失望,陆茗忽然说:“礼物就不必了,只是我有一个小心的愿望,希望能当一名设计师,秘书这工作我实在是做不来,听说你之前炒了十二了秘书,如果真让我当秘书,大概不用三天我也该被炒了。”   左意疏说:“我答应你,从明天起你去设计部实习,实习期是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如果不能转正就自己离开。”   陆茗说:“好。”   第一天上班回来,左意疏看到陆茗在收拾东西,问:“你做什么?”   陆茗说:“今天是第一天,我只是适应一下,从明天开始大概会很忙,据说公司有员工宿舍……”   “不行!”陆茗还没有说完,左意疏便果断的否决,说:“你必须跟我住在一起,不准搬去公司住。”   陆茗说:“可是这里离公司太远,我每天早上六点出门,要是公交车难等一点,或者路上堵车,八点根本没法到。而且以后大概会经常加班到十二点,那个时候公交车都没有了,我根本没法回来。”   左意疏将陆茗手中的东西拿了过去,放回了原位,说:“你不是不知道,我每天都去公司,我完全可以载你一路去,陆茗,你说想当设计师,其实,只是想要找一个摆脱我的借口吧?”   陆茗摇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我如果真想摆脱你直接辞了工作离开公司就好,何必换来换去,反正不论我做什么,上司不都是你吗?左意疏,你知道的,当设计师一直是我的梦想。”   左意疏沉默片刻,坐到了沙发上,打开电脑,对陆茗说:“你只有一次机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拿到设计部的第一名,不然,就回来当我的秘书。” 作者有话要说:  左意疏:听说,那个配角,比我帅,比我有钱,比我有背景,比我和我的宝贝配,那么,也好……次奥,反正劳资是原配!   小剧场:左意疏:那个自称亲妈的啥?你敢不敢不虐我的宝贝!(某昙:啥?他在说谁啥???)   傅彻:谁这么虐待我的茗,(一个响指,身后出现了一堆保镖)把那个啥拖到天桥上揍一顿。某昙(迫切的):小左,有人说你的宝贝是他的!!!   两人心疼的看了一眼满身伤痕的陆茗,左意疏看向傅彻:大敌当前,我们可是一条床,错了,是一条船上的人   某昙泪流满面:这些真的是我亲生的吗,茗~救命~~(陆茗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十二章办公室的日常   陆茗在设计部上班,几天下来,大致了解到一些情况。设计部连上陆茗共用二十五个人,十八个设计师,五个设计师助理,两个实习设计师,陆茗是其中一个。   大家都是考试进来的,只有陆茗,单凭一个大学文凭走后门进来的,设计部里的同事当面不说,但背地里还是会偶尔说闲话。   陆茗的脸几乎是埋在书堆里在画设计图,桌前忽然放上了一杯热牛奶,还冒着热气,他抬头,对上了女生微笑的脸:“陆茗,早,今天路过早餐店,看时间还早,就买了一杯,顺便帮你带了一杯,你真努力,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了。”   说话的女生叫秦小玲,长长的黑发,刚来的时候是扎着马尾,但近几天头发是放下来的,刚刚及腰。也是刚来的实习设计师,大概因为都是实习的缘故,相比其他设计师,秦小玲似乎跟陆茗比较亲近得起来,而在这个办公室,陆茗也只跟秦小玲说得上话。   陆茗仰头:“小玲,早啊。”拿起了桌子前方的牛奶,微笑:“谢谢。”   此刻办公室里只有两人,秦小玲脸红红的,急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隔着千山万水,不时抬头向陆茗的方位瞟一眼。   陆茗不想每天坐左意疏的车子来,办公室里闲言碎语很多,所以每天都提前一个小时,在左意疏还睡着的时候就起床,乘公交车来,而每天公交车不出意外的话他都是最先到公司的人。   秦小玲住在员工宿舍,陆茗知道她不是路过,她是故意去买的,自从有一次他将自己的午饭让给秦小玲后,秦小玲就隔三差五的为他买早点。   八点,员工陆陆续续都已经到齐,开始各自忙各自的。在这里,如果要说谁跟陆茗说的话最多,那一定是卡迪,不过,说来说去,卡迪说的话也就那几句。   “陆茗茗茗茗茗——”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杀猪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卡迪飞奔进了办公室,不理会其他人直视的目光,目光落到了陆茗身上,大大的喘了几口气,嘴角扬起,缓缓开口:“总经理有事找。”   百年不变的台词,一天要是少于三次就不正常,卡迪的嘴完全可以当复读机。   陆茗起身在办公室其他人奇怪的目光中走出办公室,路过卡迪身边开玩笑说道:“改天送你一个复读机,保护喉咙,省点金嗓子喉片。”   卡迪的声音在后面传来:“嘿,我吃的是西瓜霜润喉片。”   总经理办公室门口,陆茗礼貌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声音:“请进。”   陆茗进去绕了一圈,看都不看左意疏一眼,就转身出门。左意疏说找他有事,一般都是没有事的,如果非要说个理由,那一定是想见见他,所以陆茗在总经理办公室绕个圈的意义是很重大的,这样左意疏可以一眼看遍他的全身上下,也好早点将他放回办公室去。   陆茗快要走出房门,左意疏放下手中报纸,说道:“我找你有事。”   陆茗听完,退了回来,一点都不客气的坐到了沙发上,双手交叠握住,拄着下巴,看向左意疏,神态悠闲。   “著名作家夏蒂的小说《情不由己》才发表了十章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后天他会召开一个记者会,希望小说中的两大主角能在记者会上亮相。”   夏蒂是那天为陆茗剪头发的造型师,人家也是知名作家,左意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答应现身说法,将他与陆茗的故事让夏蒂写出来,对此,陆茗是十分鄙夷左意疏的。   陆茗扫了一眼左意疏扔在桌子上的报纸,便看到了几行轰炸性的大字,“著名畅销作家夏蒂转型耽美”“《情不由己》与珀尔公司的渊源”“左意疏总经理的地下情人是男的?”“珀尔总经理五年不谈恋爱的真相”。   陆茗目光移到左意疏脸上:“你希望我和你一起出席记者会?”   左意疏点头,略作思考说:“不仅如此,我还要你以我的恋人的身份出席。”   这个新闻怎么说也不可能是正面新闻,这样的消息一出,难免对公司带来不好的名声,但左意疏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似乎是想让名声一臭到底,但陆茗并不配合,不仅如何,还很不给左意疏面子:“我拒绝,很抱歉总经理,不管你做这件事是为了公司利益还是自身利益,我都拒绝参与。”   晚上下班,陆茗出了公司便被人揪住了衣襟,拖着走了一段路,扔进了车里,一连串动作跟抢劫似的。   左意疏坐在驾驶座上,面色铁青,陆茗今天本来心情很好,但此刻也是黑着一张脸坐着。   陆茗洗完澡穿着睡衣走出来,路过客厅,左意疏问:“看电影吗?”   陆茗点头,左意疏指了指一个抽屉:“里面有光碟,要看什么自己选,我去洗澡。”陆茗点头,走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左意疏围着毛巾走了出来,额头上还在滴水。现在客厅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可以听到他头发上滴水的声音,陆茗坐在沙发上,眼神机械般的看着宽大的电视屏幕,手上一个苹果削到一半,拿着水果刀的手就那样静止在那里,苹果皮垂到了地上。   左意疏的目光缓缓的移动,移到了电视屏幕上,电视在暂停中,里面的那张清秀却布满难受表情的脸特别的清晰,五年后的陆茗,此刻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五年前的陆茗,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一个穿着睡衣,一个什么也没穿。   陆茗看到左意疏走了出来,表情一僵,很快恢复,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削苹果,陆茗的手法很熟练,苹果很快便削好。   左意疏来到陆茗身边坐了下来,仰头靠在沙发上,陆茗切下一块苹果,递给了左意疏,左意疏的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了过来,看了看陆茗,看了一眼陆茗手上的那块苹果,又从陆茗手上的苹果上慢慢移到了陆茗的脸上,他没接那块苹果,陆茗的手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苹果在半空中尴尬的放着,陆茗的手僵硬。   左意疏目光停在电视上,画面依旧在暂停中,他压低着声音问:“陆茗,那个人,不是你,对不对?”   尖锐的水果刀很快割破了手指,鲜血顺着手指流过整个苹果,陆茗扬手将苹果和水果刀扔进了垃圾桶。   房子在郊外,夜里都很寂静,但此刻的房间,竟比外面还要静上几分。   压抑的气息,上坟的表情,左意疏没注意到陆茗的手指在流血,他的思绪已经不在身躯上,流血的手指在颤抖,陆茗却感觉不到疼痛。   “那个人,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卡迪:陆茗茗茗茗茗茗——总经理有事找。   陆茗(礼貌的):总经理您找我有什么事?   左意疏(细细地看了陆茗半响,挥了挥手,懒洋洋的说):没事,就是忽然想见见你。   某日阳光灿烂,某两只没去上班,某卧室门紧闭,不时传来几声娇喘。   某昙(心情特好):小左,小陆!   很快,两只衣衫不整的出现。   某昙挥了挥爪:没事,就是忽然想见见你们。   两只脸色瞬间由红转黑(某昙遁走。。。)   ☆、第十三章情人合约   墙壁上钟表“嘀嗒”走着,水晶灯孤零零地在屋顶发着悲伤的光亮,不知是谁按下了暂停键,电视机里的画面立刻活了起来。   电视机是无声的,陆茗指尖的血无声地滴着,左意疏已经呆住,一动不动地倚在沙发上,客厅里死一般的静寂。   电影拍摄得很清晰,里面每一个的表情,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高中的时候不是没看过黄片,但是左意疏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看到自己身边的人,自己熟悉的人,出现在这样的片子里。   幻想过世界末日,就像是电影中上演的那样,火山喷发,天与地破裂,建筑下沉坍塌,世界还原为一片混沌。   现在忽然想想,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仿佛也不是那么重大了,仿佛对于世界末日,已经不再恐惧了。   最珍重,最在乎的东西,一生的信仰,唯一的动力,生命中唯一的那缕阳光,瞬间从指间化为了一阵暖风,明明前一刻还温暖着心脏,下一刻就再也找不着,白天黑夜,炎夏寒冬,天上地下,寻不到半点踪迹。   这一刻,愤怒涌上心头,左意疏想要逼问陆茗,甚至揍他一顿,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他自己不心疼他心疼。   这一刻,左意疏浑身上下都失了力气,如同房屋失去了支撑他结构的地基,轰然倒塌。   这一刻,那些随着那个人的出现,渐渐找回来的温暖一点点的丧失,溃烂。   左意疏整个人都像是没了骨头,如同死猪肉一般地摊在沙发上,任人挑选。黑色的刘海遮住了英气的眉毛,细长的眼睛微微闭上,雾气深处有一抹悲伤的情绪,有些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缝,双手深深陷入了柔软的沙发里,没有自残,只是一种发泄。   相比左意疏,陆茗的神态已经恢复了正常,翘着腿正坐着,看得尽兴。   眉毛阴影下的眼睛,那双沾染过太多复杂的事物,看过太多污秽,经历过太多悲伤的眼睛,此刻没有任何情绪。   陆茗身子坐的端正,一动不动,目光在电视上无法收回。   明明陆茗脸上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可是左意疏每多看一眼,就会感到很难受,陆茗越是无悲无喜,左意疏就越难受。   左意疏以为找到了陆茗,以为只要将陆茗一直留在身边,慢慢的,自己就会像五年前那样开心。这五年是横跨了一个世纪吗?为什么他的宝贝变得面目全非,而这个虚伪的世界却还是以正常的轨迹在运行。   陆茗看得很认真,左意疏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走到电视机面前,伸手想要将插头一把拔下。   “等等!”陆茗一口制止,左意疏手停留在半空中,没有收的意思,陆茗语气如同陈述事实,说:“我们看完。”   “没什么可看的!”左意疏果断拒绝,陆茗忽然轻笑出声,语气略带讽刺:“总经理是不敢看吗?”左意疏不回答,陆茗说:“还是,你害怕别人知道你好这一口,只好藏起来自己一个人看。”   左意疏站了起来,转身站到电视前,挡住了陆茗一部分视线,说:“隔着一层屏幕,再好看也没意思。”   “总经理的意思是,想要现实中玩吗?”陆茗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左意疏站在原地,想要爆发却找不到导火线。陆茗走了过来,仰头,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左意疏的嘴唇,离开,又凑了上来,在左意疏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没破皮,只是印上了几个牙印。陆茗又伸出舌头舔着左意疏的嘴唇,动作极慢,仿佛每一刻细节都刻意让左意疏看清楚。   左意疏□□即将被点燃,然而低头,却看到了陆茗舌头上几个深红有些发紫的伤口,明明白白是打过孔的痕迹。   左意疏在那个圈子里混过,一般人都不会在自己舌头上打这么多孔,只有……灵光一闪,震住,浑身僵硬,早在看到陆茗满是耳洞的耳朵时就该想到。   看着左意疏震惊的眼神,陆茗笑了,如同小孩子摔疼了就特别想要大人的关心和心疼,一旦大人心疼了,那小孩子往往就会异常满足,如同此刻的陆茗。   陆茗脱下了衬衫,之前没怎么注意,但这一次左意疏看得很仔细,那个视频里,那个少年带着环的地方,陆茗身上都有对应的孔,少部分愈合。   陆茗说:“如果总经理喜欢,我身上有很多地方,都还是可以戴环的,总经理有洁癖,如果厌恶那是别人打的孔,那么我们可以换个地方重新打孔。”   电视机里面的录像已经全部放完,从一开始放映到结束,皆是无声,因为无声,才显得更加的悲伤。   左意疏说:“你要是真的愿意,就签下这个合约。”说完,一叠纸便扔到了陆茗桌前,上面斜放着一只笔。   陆茗笑着拿过合约,只一眼,就愣住。   左意疏说:“一千万,你欠魅色的一千万,我已经为你还了,现在你跟魅色再无任何干系,以后你的债主是我。”   左意疏说的话与合约毫无关系,陆茗扔下合约:“我不签。”   “不签也行,只要你现在拿出一千万来,我们就两清。”   “你明明知道我还不起,再过十年我也不一定还得起,为什么还做这种让自己亏本,吃力不讨好的事呢?左意疏,你当总经理精明的头脑呢?”陆茗这样说话的语气和模式左意疏很喜欢。   原来只要陆茗笑一笑,生一生气,做回原来的陆茗一小会儿,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就算是亏本的也会觉得很值得很值得。   左意疏伸手,摸了摸陆茗的头,被陆茗一巴掌拍开。   左意疏说:“精明模式是用在商业上,跟你相处开启这种模式就是用电线杆钓鱼了。”   “左意疏你……”陆茗伸出的手触碰到左意疏的脸颊,还没有捏下去,便如同触电般迅速收了回去。   时间场合都不一样了,却因为相同的对话唤醒了一个亲密的动作,可惜已经失去了完成这个动作的勇气,陆茗失望的低垂着头。   “陆茗,不管你签不签这个合约,你现在都是我的了。”左意疏有些自豪的说,却是满满的孩子气。   陆茗盯着合约看了好一会儿,开口问:“左意疏,你是不是还爱我?所以才想要跟我签情人合约。” 作者有话要说:  相爱的两个人,终究会等到对方。   ☆、第十四章深夜谈判   天气预报说,晚上有暴雨,此刻的窗外,突如其来的暴雨吞噬着这个城市,如同玻璃珠子的雨滴打在窗子上的声音已经将房间里的声音压住,其实房间里本来也没有什么声音。   天气预报真的很准,暴雨说下就下,若是人生也能预测出下一秒发生的事情,那么,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就可以避免了,就不会造成这么多无法挽回的错误。   那份白纸黑字的合约躺在桌子上,上面似乎还有左意疏手上的余温,陆茗无法想象左意疏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写下这份合约的。   情人合约:甲方:左意疏。乙方:陆茗。   合约期间,乙方要完完全全以甲方恋人的身份去生活,同时,乙方要与甲方住在一起,做任何情人间所做的事,不得有其他的情人。   后面大大小小的条款,大到终身大事,小到吃饭穿衣,一切都要听从左意疏的。最后规定:合约期间,乙方不得在甲方生命中消失。   合约可以解除,但是有两个条件:一是乙方欠甲方的一千万完全还清,二是必须是甲方自己答应解除,否则关系就一直持续。   陆茗觉得第一个条件或许假以时日可以完成,但是第二个条件就不好说了,这是不平等条约,两个人都很清楚,但是没办法,小老百姓怎么斗得过官呢?陆茗拿起了合约,再次看了一遍,觉得似乎差了点什么,问:“违约金是多少?”   左意疏将笔递了过来,眼中情绪很深,声音都变了调,很悲伤的语气:“对于你来说,一千万就够呛,所以,违约赔的不是钱,但是,你签了我才会告诉你。”   陆茗接过笔,故意忽略左意疏眼中的悲伤,笑着问:“所以你是鼓励我违约吗?”   左意疏站了起来,离开了桌前,背对着陆茗,站到窗前,看着窗子,不知是在看雨,还是在看玻璃里面的房间,他说了一句话,陆茗签字签到一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笔尖断了,陆茗呆了。   左意疏说:“违约的代价,是我的生命。”   左意疏看着玻璃里面,房间里,坐在桌子旁边一动不动的陆茗,他低垂着头,在暖光下,侧脸的线条柔和,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但浑身上下,渗透着一种落寞,孤单,悲伤的情绪。   左意疏听到了很肆意的笑声,他转过身,似乎镜中和镜外的陆茗是两个人。   左意疏看着陆茗,似乎从未见过陆茗这样的笑,左意疏喜欢陆茗张狂的哈哈大笑,喜欢陆茗捉弄完他嘴角抽搐的憋着笑,喜欢他们做一件事很有默契的会意一笑。   即使是五年后,再次相遇后,陆茗脸上再也没有快乐的笑,甚至是虚伪做作的笑,都能牵动左意疏心底的弦,让左意疏一次又一次的沉沦。   陆茗问他是否还爱着,也许是,可是,那已经不重要了,不是他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而是陆茗,已经不需要他的爱了。   陆茗笑完,是否是灯光太刺眼,左意疏看到陆茗眼中闪烁着如同星星光芒的晶亮,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只是那样抱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想问问陆茗,如果我道歉,如果我什么都不在乎,如果我现在放弃一切,你是否能原谅这一切,是否能不再计较任何,是否愿意再次敞开心扉的笑,是否愿意重新试着去爱。   陆茗笑完,眼中再也没有了光亮,他看着左意疏,眼神一点点地变得残忍,变得冷血,他拿起合约,瞬间,白纸在他手中成了碎片,抛向空中,纸片在两人之间飞舞旋转后落到了地上,再也不会飞起。   陆茗说:“真正想死的人是不会每天把死挂在嘴边的,左意疏,你用这种方式威胁我,是不是很想知道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陆茗说这话说得很认真,仿佛是在告白,脸上还很配合的落上一点红晕。   左意疏双眼顿时一亮,看向陆茗,如同得知了一个自己渴望很久的秘密,却一时之间不敢相信。   隔了一会儿,陆茗才说:“我问你是不是还爱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总经理,何必当真?我们都知道,回到过去的可能性为零。”   左意疏的目光移到别处,短短碎碎的黑发垂在额头上染上了一抹忧伤,很快,他抬起头来,目光中已经没了丝毫情绪,语气也是淡淡的,他问陆茗:“我们曾经有多相爱?”   即使过了五年,默契依然在,陆茗想了一下说:“无时无刻都要黏在一起,就像两块糖,为了使对方开心,可以旷课惹怒班主任用打火机烧校长的名牌殴打警察跟家人顶嘴……”   陆茗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不知是不记得了,还是没有办法说下去了,左意疏补充:“为了一个吻,砸了监控探头,为了一个‘累’字,将老师新出的卷子藏了起来,为了一句难听的话,打架被告到警察局,连记者都闻讯赶来了,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礼物,差点被车撞死……”   “总经理记忆力真好!”一句赞叹,陆茗打断了左意疏的话,笑得有些得意。   左意疏仰起头,下巴上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霜,嘴唇有些发白,同样笑了起来,妖娆却不真实。   什么时候,你在我面前,真心也戴上了面具,什么时候,我们唯一的默契,就是同样的时刻不再爱了。   “每天都会在脑海中无止境的回放,这样每天的记忆加强,即使是一个记忆力很差的人,想必都没法忘记了。”陆茗愣住,眼珠子不会转了,望着前方,呆呆的。   左意疏冷笑,说:“效果惊人的醒目剂,每天想想,然后告诉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渐渐的,那些记忆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如同长满倒刺的藤蔓,根深蒂固,不触碰是不会疼的,但是一旦碰了,或者是试图想要将藤蔓拔出,那已经不是拔出藤蔓的问题,而是取出整颗心脏的问题,岁月在堆积,时间在沉淀,有毒的藤蔓已经蔓延到了整颗心脏上。”   陆茗说:“情人合约除了违约金那里,其他地方都没问题,重新打印一份,改一下违约金,然后我们签约,别告诉我你其他地方没有备份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要麻烦你重新写一份。”   左意疏说:“从明天开始,你的一切都要听从我的,今晚,你可以自己支配时间。”说完,不再看陆茗一眼,去到床上,似乎是真的困了,躺了下来就睡。   左意疏迷糊之间,感觉有双手在脱他的衣服,以为是做梦,猛地惊醒,看到陆茗近在咫尺,布满水汽的脸,刹那的心动与迷茫。   陆茗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隔着被子压在左意疏身上,看着左意疏的眼睛,低声说:“我们,做一次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是喜欢虐身多点还是虐心多点?   ☆、第十五章窘迫的处境   一夜的醉生梦死,陆茗半梦半醒间伸手想要抱住身旁那个温暖的身体,然而旁边的位置已经是一片冰冷。   乍然从梦中惊醒,阳光填充着房间,斑驳陆离,豪华的大床上衣衫凌乱,陆茗拾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着,动作太大,牵扯到身后,一阵剧痛。   床头,放着一张纸条,下面,是一份合约。   纸条上写道:宝贝,合约已重新打印好,看完就自己签字,早餐在餐厅,今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乖乖等我回来。   陆茗去到餐厅,桌上放着一份三明治,一杯牛奶,还冒着热气,看来左意疏离开不久。   吃过早餐,他认认真真再看了一遍合约,违约金已经变成了一串数字,一后面有九个零,他拿起一旁的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呆在家里终归是无聊的,他拿出自己的钱包,银行卡上还大概还有几千块,打了一个电话便出了门。   中心花园,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路边,窗子紧闭,不见车里的人下来,路过的人都不禁多看一眼。   陆茗来到了这里,老远的,就对着那辆车使劲地挥手。   很快,车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了四个保镖,站在一旁,这时傅彻才懒洋洋地从车里钻了出来,戴着一个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金色的头发软软地散落在额前,他拿下了墨镜,对着陆茗微笑,招手。   周围的气息都凝固了,路上的行人脚步都呆滞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傅彻身上,无法移开。   陆茗小跑着过去,途中牵扯到伤口,脚步放慢了些。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人群的僵持。   “竟然是傅彻,啊!竟然能在这里看到傅彻,我真是太幸福了。”   “傅彻啊,原来真人这么帅。”   “傅彻,我是你骨灰级的粉丝,能帮我签个名吗?”   ……   四周的人一时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手中相机手机拍照不停,傅彻抓住了陆茗的手臂,两人迅速钻进了车里,保镖挡住疯狂的粉丝,车子才开出人群,傅彻便立即加速。   陆茗对于傅彻,可以说是十分了解,他是豪门少爷,但是这位少爷闲的蛋疼,去参加什么歌手比赛,结果不小心拿了个第一名,发行了几张唱片,销量也是第一名。   后来被什么鬼娱乐公司看上了,也不知道是实力还是容貌,希望能与他合作拍摄电影,傅彻大概是大脑哪根筋不对,自己是豪门少爷,什么都不缺,还偏偏进娱乐圈趟浑水。好吧,这位大少爷演技也不错,又拿了一个最佳新人奖,后来便一直在娱乐圈混,大大小小拿过很多奖。   娱乐圈很黑暗,他的家人呢,大概是害怕他被绑架,或者担忧其他事情,随时身边都派四个保镖保护他。   傅彻接了一个电话,大概说了十分钟,声音有些不满与愤怒,挂了电话,他说:“今天大概不能陪你出去玩了,茗,我今天要去签一个广告代言的约,他们的总经理已经在公司了,我必须马上去,抱歉。”   陆茗很震惊:“广告代言?你怎么会接这种通告?”   傅彻神色黯然了一些:“前些日子公司出了点事,账户都被冻结了,现在资金周转成问题,而且最近也没什么电影的通告,所以,广告也不管了,还是能接一个是一个吧。前些日子还说要为你还清欠魅色的钱,现在……”   “别说了,彻,我理解你,现在这种关头,还是先度过难关再说。”   陆茗说着底气有些不足,他想着该不该将左意疏已经为自己还了债,以及他跟左意疏的关系跟傅彻说,可是要是说了,傅彻不再跟他做朋友了怎么办,但是,傅彻视自己为唯一的朋友,自己瞒着他,对得起他吗?   “彻……”陆茗说出一个字,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文了,傅彻打断了他的话:“茗,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陪我去签约吧。”   “好。”陆茗脑子有些短路,只顾应下,后面也就自然而然忘了要跟傅彻说的话。   车子在珀尔公司门前停了下来,陆茗愣住,机械般的下了车,却不知道该怎么走。   傅彻走了几步,一脸焦急回过头来:“你傻掉了?”   “你才傻掉呢。”说着跑了过来,在傅彻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忽然,手腕被傅彻抓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   终于赶上了电梯,两人站在电梯里对视着傻笑。跟傅彻在一起的时候,陆茗总是会有种回到高中时代的感受,那种肆意地大笑,生气了就打一架,跟傅彻在一起,他全身心都能得到放松。   虽然傅彻是明星,虽然他自己可能也想与粉丝亲近亲近,但却因为另一个豪门少爷的身份,导致很多人都不敢走近他,但只有陆茗知道,真正的傅彻,其实是很好相处,很温和,很平易近人的,他想,这大概就是真正的朋友之间应该有的感受吧。   左意疏坐在顶级办公室,身旁坐着几个傅彻娱乐公司的负责人。   一旁,傅彻的经纪人看着墙壁上一个巨大的显示器上,监控着的走廊,忽然高兴得像是他老婆生了一般,摩拳擦掌:“呀!傅彻来了,真是奇迹啊,这次竟然没有迟到。”   声音太大,左意疏也往那个地方瞟了一眼,但心情也就此开始恶化。   宽敞明亮的走廊里,那个娱乐界中被誉为最冷美少年的傅彻,那个拥有豪门背景的少爷傅彻,此刻正在被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揪着耳朵,一脸囧迫,脸上却堆着笑。   两人打闹着消失在走廊上,十秒不到的时间,傅彻的经纪人嘴巴张得很大,下巴几乎脱臼,那个人,那个被揪耳朵的人,真的是傅彻吗?另一个少年是谁,为什么他胆子这么大,据他这么多年的观察和了解,不管是什么人,别说碰他,就是距离他少于十厘米,绝对会被他的保镖扔出去,但是,他的保镖又去哪里了?   看了监控画面,左意疏的脸色很不好,傅彻的经纪人刚想开口缓解气氛,门便被打开了。   傅彻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过去,跟左意疏握手,相视一笑,又聊了几句。   陆茗被傅彻推到了身前,傅彻搂着陆茗的肩膀介绍:“他是陆茗,是我的朋友。”   左意疏笑:“当然,我知道,他也是我们珀尔公司的设计师。”说完直接走上前,挥了挥手,像是无意之举,傅彻的停在陆茗肩膀上的手被打落。   傅彻眯起了双眼,盯着左意疏,左意疏装作没看到,说:“既然傅彻先生来了,那我们可以谈谈合约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不愿想起的回忆   有人招呼陆茗和傅彻坐了下来,傅彻与左意疏用着很官方的语言谈着合约的事,大致就是珀尔公司最新出的一款项链,聘请傅彻代言。   左意疏目光温和,说话语气也很平和,只是不时向陆茗看过来的目光令陆茗很不舒服,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毯。   谈完合约,傅彻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后起身对左意疏说:“那么就这么定了,我们先走了。”   傅彻的经纪人忽然站起来,大声提醒:“彻你别忘了,今晚请我们去唱歌的事。”   傅彻给了那个人一个眼神,看向陆茗,陆茗也站了起来,左意疏对傅彻点点头,便与一旁的助理聊着天,不再看他们。   一直随着傅彻离开了那栋大楼,陆茗都有些心不在焉,左意疏留下的字条他没忘记,左意疏让他好好在家里休息,左意疏昨晚说,从今天开始自己的一切都要听他的,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与傅彻出现在这里,他本以为左意疏会很生气,可是没有,他以为左意疏在谈完合约后会很愤怒地将他拖走,可是没有。   傅彻将手放在陆茗的头上探了探,笑着问:“你没发烧吧?”   陆茗有些生气的打开傅彻的手:“当然没有,我身体可好了。”   “哦——”傅彻将声音拖得很长:“你身体确实很好,可惜大脑跟不上身体的节奏,所以显得很不平衡。”   陆茗正想发作,眼前忽然一辆跑车开了过来,里面走出一个保镖,将钥匙交给了傅彻,傅彻对保镖点头,对陆茗说:“上车,我带你去兜风。”   在车上,陆茗还是有些忐忑,不时将手机拿出来看看。   傅彻说:“溪镇有个地方有一片花海,我带你去看。”   陆茗握着手机的指头不由的收紧,面部表情僵住,傅彻看了他好几眼,他才低声说:“我不喜欢花,也不想看花海,换个地方吧。”   溪镇山间的那片花海,陆茗去过,是高二的时候,暑假里,他跟左意疏骑着自行车去的,那时还在山间露营了两天,那时他们曾为了一袋原味的薯片,在山间草地上打滚,那时的左意疏很温柔,有时耍耍小孩子脾气,但是陆茗知道,他们那时在一起,小孩子脾气最多的,其实是自己。   那时的自己还特别喜欢粘人,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记得傅彻常常说他太自立,什么事情都自己承担自己去做,有时甚至完完全全忘记了傅彻这个朋友。   现在想想,其实独立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离开了活不下去。   陆茗不是不想去看花海,只是他无法接受,那个充满他跟左意疏记忆的地方,烙上和别人一起的痕迹。   傅彻是他最好的朋友,也可以说是他如今唯一的朋友,可是,陆茗感情上有洁癖还是不喜欢,甚至是不习惯。   傅彻不会勉强他,他说不想去,傅彻便将车开到了海边,两人在沙滩旁,点了小吃,看着远处游泳打沙滩排球的妞,聊聊天,度过了一天。   傅彻从来不跟陆茗说他的私事,陆茗也一样,所以傅彻并不知道陆茗与左意疏之间的事,陆茗也不知道傅彻是否有女友的事,这些私事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谈。   入夜,两人去海边一家西餐厅吃饭,陆茗忽然收到了左意疏的一条短信:我希望你在九点之前回家。   那一瞬间,陆茗的心崩了起来,空洞了一天的心脏终于有了些轻微的跳动。   陆茗看下时间,已经八点半,他向傅彻提出要回去,傅彻说:“我送你回去。”   陆茗顿了顿,没拒绝,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打车大概来不及,如果是坐傅彻的跑车,兴许能到达。   陆茗说了一个地址,傅彻神色微变,很快恢复了,为他拉开车门,陆茗上了车,一路上速度十分快,陆茗被跑车甩得有些头晕。   十八分钟,便抵达,陆茗大概是晕车了,没注意傅彻的神色,只是急匆匆地下了车,生怕一个不小心吐在车里。   关上车门,傅彻忽然问:“你和左意疏是什么关系?”   陆茗只是晕车,并没有醉酒,他转身,看着车里的傅彻,想着终有一日傅彻会知道,开口吐出两个字:“情人。”   傅彻的跑车在偏僻的小路上完完全全消失,陆茗才离开,进了屋子,便直奔卫生间,在里面狂吐了起来。   吐完,觉得舒服了一些,开始狂漱口,洗了个澡,才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客厅里面没有人,他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里一片光亮,左意疏坐在书桌前,翻看着他的设计图,见陆茗进来了随口问:“设计的工作怎么样?需要我帮忙吗?”   陆茗连忙摇头:“不劳烦总经理。”   左意疏放下手中的东西,眯起的眼神透露危险的气息:“我记得我说过,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拿到设计部的第一名,不然,就回来当我的秘书。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一个月的时间,你如果不能拿到设计部第一名,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只要每天在家里为我做饭,以及,尽好合约里面情人的义务就好。”   陆茗很爽快地说:“好。”然后带着笑意问:“你怎么不问我今天去哪里了?”   左意疏反问:“我记得昨晚说过从今天开始你的一切都要听我的,今天早上的纸条上面也有写让你好好休息,乖乖等我回来。但看你今日的表现我很不满意,这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已经休息好了?”   左意疏站了起来,慵懒地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支笔,用笔挑起陆茗的下巴,说:“我看了你所有的设计图,不论是画风还是设计风格,没有一件,是我满意的,这样的你别说拿设计部第一名,就是由实习生转正都不可能。”   左意疏的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陆茗心中只剩下满满的挫败感,高中的时候拿过几个一等奖,记得那时候左意疏还表扬过他呢。   大学白天学习设计,晚上要打工赚钱交学费以及维持生活,也没有很多的时间练习,但是他可以保证他绝对是在很拼命的学习,大学的奖项很难拿,可是他同样也拿过设计的第一名。   进了公司,设计部其他人也没有觉得他的设计太烂,那个同为实习生的秦小玲还时常说他的设计很有特点和创意,陆茗怎么也没有想到,很多年以后,第一个否认他的人,会是左意疏,会是那个当初唯一一个支持和鼓励他坚持自己的梦想的人。   左意疏忽然又变得很温柔:“不过,身为你的上司兼情人,我可以帮你,桌子上面那十张设计图重新画,画风粗糙,创意不够,明天拿来给我看。”   陆茗想笑,却做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多谢总经理。”   左意疏的手缠到了陆茗身上,开始解他的衣服,声音暧昧地在耳边响起:“宝贝,把衣服脱了,我们算算今天的帐。” 作者有话要说:  倒计时四天,坐等国庆节放假吼吼。谢谢大人们的收藏与支持,啵(╯3╰)   ☆、第十七章绝望的禁锢   左意疏说完就离开了陆茗的房间,进了自己的房间,像是去拿什么东西。   情人合约里面有规定,必须和左意疏做任何情人间做的事情,左意疏的话刚说完,陆茗便明白了左意疏的意图,他刚洗完澡,睡衣里面,什么也没穿,不再犹豫,脱下了睡衣。   左意疏出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根食指粗细的鞭子,陆茗的心猛的一颤,那个晚上的记忆历历在目。   左意疏神色再也没了温和,冷酷地说:“这一次由不得你自己选姿势,跪趴在床上,臀翘起来。”   陆茗只是愣了一下,一鞭子已经落到了他小腿上,尖锐的疼痛传入大脑神经,几乎没有丝毫的思索,他便用手去抚摸被鞭打的地方,手还没碰到,手背又重重地挨了一鞭,并迅速的红了起来。   左意疏说:“十秒钟,如果不做好我说的那个姿势,那我们或许可以考虑换种方法。”左意疏持鞭的姿势很优雅,原本暴力的鞭子在他手中也似乎沾染了他的气质,变得轻盈小巧。   陆茗忽然有些后悔了,为什么五年前就不知道左意疏是这样一个虐待狂呢,为什么那样温柔的一个人会变得这么冷血,并且以后都要在这样一种环境下生活下去,一直到左意疏厌倦解除合约,可是左意疏如何才会厌倦呢?   陆茗思索之间,早已超过了十秒钟,回过神来,左意疏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圈绳子,陆茗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左意疏,不可思议的眼神持续了三秒,陆茗低下了头。   左意疏将绳子扔到了陆茗身旁,他知道陆茗大概比自己还清楚那是干什么用的,他看着陆茗,静静地看着,思索着。陆茗看到绳子,眼中没有害怕,没有惊恐,只是有些悲伤,眸子深处,是泥沼,无论在努力,视力再好,都再也无法看清。   陆茗在第一次看到这种绳子,以及其他道具的时候,是怎样的表情,是怎样的心情?左意疏现在连想想心都会疼,每次只要想起,浑身的血液便如同岩浆喷发,一种想要毁灭世界的心情,陆茗不会懂,陆茗再也不会愿意走进他的心里了。   可是,那又怎样?陆茗将会一直在他身边,一直,一直。   陆茗看着那条绳子发呆,眼神显得空洞而悲伤,这样的陆茗依旧会使左意疏心疼,可是,他却问出了自己纠结了很多天,害怕陆茗会更加难过的话:“你拍过多少次那种片子?”   陆茗不喜欢装傻,他自然知道左意疏问的是什么,可是,究竟多少次,他如何能说得出口,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知道他是一个这样的人,所有人都可以嘲笑他,讽刺他,因为他不在乎。在这个世界上,在他如今的人生中,哪怕失去了工作,失去了成为设计师的梦想,他也不想这些事情被左意疏知道,甚至,他可以用他的生命来换左意疏的永远不知道。   可是事情永远与他作对,现在他能做什么?如果是个女人,或许还可以哭一下,他该怎么做?这样难堪而敏感的问题,很想问问左意疏,真的不在乎了吗?我的感受你真的不在乎了吗?问这个,是想知道真实的我究竟有多脏吗?   场景真的很可笑,陆茗□□地站着,左意疏站在一旁,看戏一般的眼神。   记得曾经有个人说过,如果无法阻止别人异样的眼光,那么我会站在你身边一起面对。   “忘了。”   陆茗说完,低下了头,眼睛已经通红,声音哽咽。回忆太美好,以至于每想一次心都要受一次凌迟。   “还是不肯摆好姿势吗?”左意疏云淡风轻地问,不难听出他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   陆茗没回答,似乎沉默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似的。   左意疏走了过来,双手抓着陆茗的双手,将他甩到了床上,拿起一旁的绳子,从手臂一路向下将陆茗脸朝下,背朝上绑了起来,因为双腿是跪着的姿势,使得他的臀翘得更高。   纵使是这样,似乎都比自己摆出那个姿势要好受得多,陆茗下巴枕在手臂上,闭上了眼睛。   鞭子迟迟没有落下,陆茗好奇地睁开眼睛,左意疏放大的棺材脸就在面前,几乎吓到陆茗,左意疏说:“你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听我的,我问的所有问题,都必须回答,并且保证不骗我。”左意疏的眼神那般认真,就像是在教他数学题一样,伸手摸了摸陆茗的头发,在手心揉了揉:“能做到,告诉我,我帮你解开绳子。”   左意疏将陆茗的刘海扒开,吻上了陆茗的眉心,停留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左意疏睡到了陆茗身旁,将陆茗搂进怀里,盖上了被子,陆茗已经被绑得完全动不了,可是左意疏搂着他的手臂更加用力。   这一夜左意疏睡得很好,醒来后,天已经完全亮了,第一次发现原来不吃安眠药的自己也能睡得像一头猪。最幸福是,陆茗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贴在他身上,这一刻他觉得异常的真实,异常的满足。   左意疏对自己捆绑的手法很熟悉,一夜下来,绳子在陆茗全身留下了红痕,却没有移位,陆茗似乎一夜未睡,眼睛里有血丝,黑眼圈很重。   左意疏在陆茗唇上落下一个早安吻,将陆茗往自己的怀里搂了一下,语气宠溺:“答应我,以后都听我的话,不对我说谎,我就帮你解开。”   陆茗扯着嘴唇笑了笑:“合约上面有说,我自然会照做,总经理何必假惺惺地一次又一次地问,表现得好像是你很在意似的。”   左意疏抱着陆茗,就这样抱着他,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心跳,感受着他在身边,这一辈子若能这样度过也足够了。   一晚上相拥而眠,左意疏以为陆茗懂,原来五年前的那种默契早已被时光蒸发。   “陆茗,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吗?就是每天晚上拥你入眠,醒来的时候,你依然在身边。”左意疏拥着陆茗的手已经失了力气,甚至连碰陆茗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了,而陆茗一点都动不了,只能那样尴尬地枕在左意疏手臂上。   “你现在不是已经实现了吗?”陆茗语气中满是讽刺,连看左意疏的眼神都让他陌生得惊心。   “是啊,可是,我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种感觉了。”   那个雨季的深夜,那个阳光灿烂的清晨,那个炎炎的夏日,那个大雪纷纷的傍晚,那些心动,酸涩,悲伤,幸福的感觉,已经随着雨水蒸发,夕阳西沉,秋风飒飒,冰雪融化带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只是宠物   浴室里放好了热水,左意疏帮陆茗将绳子解开,将他抱到了浴缸里,浴袍放到一旁才说:“你今天不用去公司了,我准了你的假,在家里重新画那十张设计图,我晚上检查。”   陆茗躺在浴缸里,维持着左意疏放下了的那个姿势,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眼睛微微闭合着,似是享受,却更像是无视左意疏的存在。   左意疏低头,吻了一下陆茗的脸颊,后关门离去。   但是很快,又回来了,他手中拿着陆茗的手机,在陆茗眼前晃了晃,陆茗的目光瞬间便停留在手机上,最后皱着眉看着左意疏。   左意疏不带感情地笑了笑:“你的手机以后由我保管,我之前说的大概不是很明白,我现在告诉你,以后除了上班,其他时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门,夜晚没有我的陪同不准出去。”   陆茗问:“要是公司的特殊原因呢?”   “你跟在我身边就好。”   陆茗丧气地将手垂下,溅起一大片水花,他仰着头对左意苦笑:“原来我是宠物吗?那份合约是不是该改名叫宠物合约?”   左意疏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咧了咧嘴角:“你这样理解也行。”   紧闭的浴室,白色的玻璃上面布满水珠,如同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一般模糊不清,徐徐升起的白气笼罩在浴室上空,陆茗皮肤汗水与热水混合形成一层薄薄的水珠。   陆茗缓缓地下沉,最终将整个身躯全部没入浴缸,温热的水流环绕着身躯,他忽然想起那个冬天,他穿着单薄的风衣,在学校球场等左意疏等了近五个小时,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尽管这样,可是当看到左意疏的那一刻,当看到左意疏满脸心疼,满脸歉意,同样冻得通红的脸颊。恶毒的话语,落地摔碎的手机,窒息而亡的拥抱,刹那间再也不觉得寒冷。   陆茗停在水中不动,纵使全身温暖,但是窒息的感觉几乎要将他逼疯,最终还是从水中坐了起来,睁开眼睛,一个充满朝气的世界,他看到的只是迷茫的大雾。   眼睛里面进了水,有些疼痛,陆茗伸手揉了揉眼睛。   世界上终有一个人,有他在的地方,便是黑暗中的黎明。   你宁愿失去梦想,失去幸福,失去生命,也不愿意失去他,但只要有他在,就绝对不会让你失去梦想,他会一直鼓励你去追逐梦想,他陪在你身边,纵使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无所畏惧,每一刻,都是幸福的。   那个人曾经出现过,后来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   陆茗洗完澡便开始重新画设计图,中午的时候,肚子“咕咕”地抗议着,他找了找厨房,只有一些三明治,披萨,蛋挞之类的,他拿去热了热,将就着吃,不过,这些都比他大学的时候吃的好了。   热好了食物,抬到了餐桌上,坐下来正准备吃,门铃忽然响了。   肚子饿的感觉不好受,陆茗皱着眉头去开门,左意疏的这个住所很偏僻,应该是很少人知道才是,会是谁呢?   打开门,便看到了露出一口雪白牙齿的卡迪,他手中拿着一个保温箱,陆茗开了门他便很不客气地走了进来,看到餐桌上的食物,随意地问陆茗:“减肥呢?”陆茗无视他,卡迪从头到尾审视了陆茗一遍,摸着下巴上的胡渣,思考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看起来效果不错呢,什么时候传授我点经验。”   卡迪将手中的保温箱放到桌子上,对陆茗说:“这是总经理特意为你订的餐,至于是吃这个还是你的那些食物,随便你。”   说完便冲向门口,忽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清了清嗓子:“那个,看你减肥减得辛苦,给你提个醒,总经理几天前让我买那个……嗯……就是男的跟男的之间……那个的一些道具……”卡迪说得有些吞吞吐吐,害怕陆茗这么纯洁的人听不懂,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那个在一些圈子里面很常见,其实没什么,诶,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算了,他一向理智冷静,下手也很有分寸,只要你别惹他太生气,他应该也不会太过分。”   陆茗神游了,卡迪走到他耳边大吼一声:“喂——”陆茗皱了皱眉,瞪了他一眼,卡迪不满地问:“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嗯?你说什么?我刚刚在想是金嗓子喉片好还是西瓜霜润喉片好,怎么了?”   陆茗一脸无辜的表情,卡迪很为难的扯出一个笑,握紧的拳头几乎就要砸上来,最终缓缓松开了手指,清了清嗓子:“没事,没事,啊哈。我事情多,失陪了。”   卡迪走的时候哼了一声,陆茗在后面大声说:“西瓜霜润滑片是不是效果不好,改天我送你盒金嗓子喉片吧。”   傍晚,左意疏回来了,陆茗在书房里画着设计图。左意疏要求重画的那十张已经画好,质量陆茗绝对可以保证,另外时间充裕,他又多画了五张,此刻在画第六张。   左意疏问:“那十张画好了?”陆茗点头,将设计图拿给左意疏,左意疏看了一眼,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冷冷地命令:“重画!”   “是。”陆茗心平气和地回答。   左意疏眯着眼睛看着陆茗,似笑非笑,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你觉得这样就完了?”   陆茗站在原地不动,反问:“不然呢?”   “不然?”左意疏玩味地念着这两个字,敲击着桌子的手指速度一声声变慢,声音也一声声变得沉重。   收回了手,手肘拄在桌子上,下巴抵在修长有力的手指关节处,露出了温和的微笑,眼睛里没有丝毫感情:“我记得我说过,一个月的时间,拿不到设计部的第一名,就乖乖地离开公司,做好一个情人该做的事。”说完,笑意更加浓烈,眼睛却更加没有感情,补充了一句:“你会顶嘴,其实,我很开心。”   陆茗冷笑:“不要说得那么好听,宠物就是宠物,你喜欢的不是完全顺从吗?我是你的宠物,却不顺从你,我以为你会很生气,很愤怒。”   “宝贝,你难道不知道,宠物也会偶尔调皮,不然,就没有乐趣了。”陆茗陷入沉默,左意疏的语气忽然完完全全变了:“但是,只是偶尔,也只能允许偶尔。陆茗,我们之间有太多的帐,现在该好好算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在以龟速发展,虐恋继续,小攻和小受会一直纠缠下去,喜欢的亲们,愿意陪伴着画昙走下去的亲们,黑夜之后,我们终将遇见黎明。   ☆、第十九章绑架   “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左意疏,你想要怎么算都行。”陆茗语气已经丝毫不在意,即使是下一刻左意疏让他去死他也义不容辞。   “宝贝。”左意疏轻轻地呢喃着,目光也变得温柔:“除了那可以算清的一千万,你还欠我很多很多,多到一辈子都还不清。”左意疏语气悲伤,陆茗只是扬起了嘴角,却笑不出来,甚至连看看左意疏的勇气都没有了。   忽然,陆茗捂住了肚子,下一刻,肚子便发出了“咕咕”的声音,陆茗有些尴尬地垂着头,左意疏玩味的眼神瞬间消失了,语气也温和了一些:“你饿了吧,我先带你出去吃晚饭。”   说完也不管陆茗是否同意,抓起他的手腕就出了门,左意疏不知道,就算他不用强的,陆茗也不会拒绝,甚至,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左意疏将陆茗扔进了车里,放手的瞬间,陆茗忽然惯性般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左意疏的手,却因为起身太猛撞到了头,他坐在座位上,用手揉着撞到的地方,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车门已经关上,左意疏的手臂停在了空气中,他站在原地愣了很久。   陆茗没有安全感,记得很久以前,两人去酒吧喝多了,睡梦中他忽然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手不放,口中不停地说着“妈妈,不要!”   陆茗不喜欢坐过山车,不喜欢任何从高空中落下的娱乐设施,很讨厌游乐场,陆茗曾经说过“当你亲身体会过从高空坠落,那种身上没有任何防护,那种抱着绝望的下沉,你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对游乐园感兴趣了。”   陆茗说“如果下面不是一个游泳池,如果下面游泳池小了一点点,如果游泳池里面没有水,那么我在那一晚就已经死了。”   那时的陆茗,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所以那个时候的陆茗眼神特别的悲伤,表情都快皱成了一张揉过又展平的纸,左意疏安慰他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陆茗眼神更加忧伤了,还夹杂着自嘲的情绪:“这话你也信?”之后又说:“离疏,其实那个晚上我特别特别希望死的人是我。”   左意疏沉默了,只是将陆茗抱在怀里,陆茗身子微微抽搐着,带着哭腔。   后来左意疏查过陆茗的身世,他父亲在他没出世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母亲也在他九岁的时候跳楼自杀了,后来他便与他姐姐相依为命。   陆茗坐上了左意疏的豪华跑车,然而时运不济,半路上车子抛锚,左意疏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对陆茗说:“车子我让卡迪来处理,这里距离西餐厅不是很远,我们步行去好了。”   蜿蜒的公路,缠绵的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左意疏走在前面,陆茗跟在后面,转弯处,一张摩托车急促飞过,陆茗走得心不在焉,摩托车几乎擦着他的身体飞过,但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左意疏一把搂进了怀里。   “谢谢。”抱在怀里,左意疏便舍不得放开了,过了很久,忽然听到沙哑的两个字。没有做作,是很真诚的语气。   陆茗挣脱出左意疏的怀抱,两人并肩而行,气氛显得尴尬。   左意疏问:“你姐姐呢?”   空气仿佛瞬间下降了十度,夕阳也躲进了云彩里,陆茗说:“她结婚了,跟着姐夫去了其他城市。”   “那个男人,对她好吗?”   “嗯,很好。”   左意疏觉得陆茗说这话怪怪的,这是一件好事,可是陆茗却好像一点都不开心。左意疏点点头,陆茗没有再说话,气氛更加尴尬。   去到餐厅门口,左意疏拿出钱包看了看,在陆茗面前一摊手,无奈说:“忘带钱了。”陆茗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伸手贡献出了自己的银行卡,只是说道:“记得不要点太贵的,我怕不够。”   左意疏忽然笑着说:“宝贝,不如以后我的钱都交给你保管算了。”陆茗没理他,走到了广场中央的圆形喷池旁,买了一袋饲料,坐在水池边沿逗金鱼玩。   左意疏走了过来,将手随意地搭在陆茗的肩膀上,说:“宝贝,我去点餐,玩够了自己进来。”说完弯腰在陆茗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陆茗机械般的将手中的饲料扔进池子里,丝毫不管鱼是不是会被撑死,也完全没有了逗鱼的乐趣。   他起身,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有几个女生长大了嘴巴,睁大了眼睛,看了看他,偏头,相互给彼此一个意会的眼神。   人群散去,有两个陌生男人走了过来,堵住了陆茗的去路,其中一个说:“老板找你。”   陆茗看了几个人一眼,忽然一拳砸向最近的一个,然后转身向餐厅的方向跑去,谁知才跑出去两步,腿上就中了一枪,一个人的风衣袖口对着他,他意识到袖子里面是一把枪。   四周的人群还在夕阳的余晖下赶路,那把枪消了音,没有发出声音,两个男人的动作不大,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场景。   陆茗刚想大声呼救,那个人便将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冷冷的说:“老板说如果你不愿意,那么随时可以结束你的生命。”   陆茗被枪打中小腿,无法站直,一个男人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紧紧地抓住他的双手,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另一个男人抓起他的头发,用枪敲了敲他的头:“你以为脱离了魅色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吗?”   陆茗冷冷地瞟了那个男人一眼,没有说话,一个男人脱下了风衣,披在陆茗身上,遮住了他被抓住的双手,另一个男人搂住他的肩膀。   外人乍得一看,肯定会以为是三个关系很好的哥们喝醉酒了相互搀扶着,左意疏在餐厅窗户里就正好看到了这一个场景。   起先觉得很奇怪,陆茗身旁的那两个人,很眼熟,莫非是陆茗的朋友?但是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陆茗居然跟这样的人来往。   再看了几眼,左意疏脑子轰的一声巨响,顾不得服务员亲切地问候,诧异的目光,左意疏放下了菜单,从楼上冲了下去,出了餐厅。   那两个男人,就是在那张光碟里面出现过的五个男人中的两个。   广场四周都是三三两两结伴的行人,水池边,陆茗坐过的地方,一袋饲料洒了出来,大部分落到了水池里,几个金鱼争先恐后地吃着。   陆茗,以及那两个陌生男人的身影已经完完全全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和小受的过去,会慢慢的,一幕幕的重现,谢谢各位亲们的评论收藏(╯3╰)   ☆、第二十章希望落空   第二十章希望落空   陆茗被两个男人带进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进去后双手就被一副手铐铐住,两个男人一人坐在陆茗的一边,以防止陆茗跳车逃跑,司机似乎早已准备好,他们一上车便发动起车子。   陆茗看着窗外急速而过的风景,没多久,便被一块黑布蒙住了眼睛。   忽然一个人的电话响了。   “喂,老板。”   车里面很安静,那个接电话的人声音压得很低,电话的另一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声音陆茗再熟悉不过,握紧了拳头,所有的一切,都是因那个女人而起,可是现在,所有人都出了事,就那个女人安然无恙。   那个女人好像在说什么“机场”?   “是,在路上了,是,好的。”那个接电话的人说话的声音无比的谨慎虔诚。   说了几句话,那个人就挂了电话,陆茗说:“是要出国吗?我可没带身份证。”   一个人冷笑:“老板有私人飞机。”   陆茗摸了摸口袋,没有带手机,他这才记起他的手机在左意疏那里,他坐着一动不动,但内心已然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左意疏现在是不是已经发现他不在了,他会不会像从前那样着急,冒着大雨满世界找自己?找不到,会不会报警?想到这里面忽然自嘲地笑了笑,那个女人的身份有几十个,警察能查到几个?   卡迪修好了车,开着车找到左意疏,左意疏简洁而急促地说:“到副驾驶上去,我来开车。”   卡迪听后便下了车,坐到一边去,左意疏一上车,门还没关好便启动了油门,车子以赛车的速度冲了出去。   卡迪问:“我们现在去哪?”   “机场。”   汽车一路飞奔,从一开始的安静,都后来的喧哗,停下来的时候是一片寂静,飞机场不可能有这么安静的地方,陆茗坐在车里犹豫着,已经被一个人踢下了车,小腿上被枪打中的伤口一阵阵剧痛,他连站起来都吃力,更别说走路。   鼻尖一股腥味,有个人不耐烦地骂道:“该死的!先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免得弄一地的血。”   衣服摩擦的声音,陆茗被推到在地上,有个人卷起了他的裤脚,用一块类似于布的东西随意地包扎了一下。   那个人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快点,随便包一下就行了,又不会死人,别浪费时间。”   陆茗被两个人紧紧抓着手臂走着,一路上都是安静而诡异的环境,走了大概十分钟,耳边传来了轰轰的声音。   有个人放开了陆茗的手,走到一旁打电话:“我们到了。”   打完又走了过来抓住陆茗的手,陆茗却站在原地不再往前,听着那轰轰的声音,大概前面不远处,就是那个女人的私人飞机了吧。   在这一刻,他忽然想到了左意疏,像是落下悬崖后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井底唯一的一缕阳光,他会来救自己吗?   两个男人强制地拉起陆茗的手,推着他向前方走去,耳边轰轰的声音越来越大,除此之外,四周是无比的静谧,没有汽车的声音,没有人交谈的声音。   陆茗觉得自己像是瞬间被推下万丈深渊,都过了这么久,他竟然还幻想着不可能发生的事,如果左意疏真的心疼他,在乎他,五年前的那个时候就应该出现,而不是在他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离开。   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强制带上飞机,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拉着陆茗的两个人的手僵了僵,很快,便放开了。   耳边是打斗的声音,以及前方双脚落地的声音,大概飞机上的人也跳了下来。   有个人走到了陆茗面前,解开了他手腕上的手铐,陆茗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伸出手拥住了前方的那个人,口中不停地唤着:“意疏……意疏……”   手上的力气不停的加大,仿佛要将自己的身体镶嵌在对方的身体里面,这一刻,陆茗几乎想要流泪。   那双手抚上陆茗的后背,轻轻地拍着安慰,陆茗将脸埋在对方的怀里,这一刻,很温暖,很感动,很开心。   以前发生过什么,五年前谁对不起谁,他都不在乎了,现在,他知道了,左意疏还是在乎他的,只要这样就够了。   直到一个好听却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声音响起,陆茗才恍然惊醒,他做了一个黄粱美梦。   “没事了,茗。”   陆茗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看到了傅彻有些僵硬,却欣慰的脸,心底的期望完全落空,他的期望从未实现过不是吗?他又何必请求这一次?   陆茗尴尬地离开傅彻的怀抱,远处的确停着一辆飞机,傅彻这次带了十多个保镖,已经将那群人解决了,有几个人已经站不起来。   坐上了傅彻的车,陆茗说:“似乎每一次我出事,总是你在第一时候赶到,谢谢。”   傅彻不以为然地笑笑说:“我早就说过,要是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傅彻说的话与陆茗的话表面上并没有丝毫联系,但陆茗怎会不知他话里的意思,他说:“认识的时间长短并不能决定什么,彻,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兄弟。”说着陆茗重重地拍了拍傅彻的肩膀,却被傅彻握住了手不放。   傅彻看着陆茗的脸色瞬间变了,自嘲地笑笑,不着痕迹地松开了陆茗的手。   傅彻注意到陆茗腿上的伤口,他向来尊重陆茗,问:“是我现在就送你回去,还是先去医院看一下。”   陆茗想了一下,语气哀求地说:“能不能让我去你家住几天,等伤口好了我就离开,我这个样子,不想回去。”傅彻很爽快而乐意的同意了。   此刻左意疏的车子已经由机场转向了公司,司机换成了卡迪,他坐在后座上翘着腿,一脸悠然地喝着红酒。   卡迪问:“真的不跟着这辆车?”   从后视镜里看到左意疏点头,卡迪擦擦汗接着问:“那……我们公司跟傅彻的合约?”   左意疏想也没想就说:“不用解除了,我想,我需要跟这位大牌多点接触,另外,调查一下那群人的资料。”   卡迪点头,忽然转头,对着左意疏挑了挑眉毛,一脸不正经的笑:“我的总经理,你就不怕你家宝贝被人抢了?”   左意疏拿起一旁的报纸重重地砸到卡迪脑门上:“开好你的车,司机请不要在开车的时候跟旁人闲聊。”   卡迪皱着眉,揉着头,一脸不满:“大哥,堵车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节酷爱乐!(╯3╰)   ☆、第二十一章峰回路转   去到了傅彻家的别墅,傅彻接了一个电话:“什么?这件事不是安排在明天早上吗?”他眼神复杂地看了陆茗一眼,对着电话说:“我这里有急事,推迟到明天早上。”   “什么?不行?”   陆茗想着自己可能麻烦到傅彻了,对傅彻说:“彻,我忽然想回去了,你家或许我还住不惯呢,要不你让司机送我回去吧。”   傅彻拍了拍陆茗的肩膀,对着手机说:“那好吧,我马上过来。”   傅彻下了车,让司机送陆茗先去一趟医院,自己坐上了另一辆豪车。   左意疏坐在家里沙发上,翘着腿,一手端着红酒,一手拿着手机。   手机那边卡迪大吼:“你这个时候把傅彻叫来公司干嘛!化妆师,服装师,摄影师,还有他要试穿的服装代言的项链都是明天早上才到。”   左意疏喝下一口红酒,才慢条斯理地说:“身为我的私人助理,连应付人的本事都没有吗?卡迪,你的嗓子还好吧?”   “靠,这么快就来了,晚点再跟你算账!”卡迪匆匆挂了电话。   左意疏放下了红酒,走到了窗子边,夜幕已落下,天空蒙上一层深蓝的面纱,星光模糊,远处各种颜色的灯忽明忽暗,房子前方不远的路灯下,一个身影一瘸一拐地走着过来。   他迅速离开了窗子边,开门冲了下去。   陆茗身上没有钥匙,也没有手机,只能去喊门了,他抬起头看了看那栋房子,里面灯还亮着,心中的寒冷驱散了一些。   走到门口,门忽然开了,左意疏穿着一件米色的衬衫,陆茗脚步顿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左意疏。   前一秒,左意疏还站在门口,手还在门上扶着,下一秒,他已经来到了陆茗面前,弯腰将陆茗拦腰抱了起来。   客厅的灯亮了起来,左意疏将陆茗放到了沙发上,旁边放着一盆热水和一块毛巾,一旁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医药箱。   左意疏坐到一旁,打开了医药箱,拿出酒精,棉签,药膏,纱布,弯腰小心翼翼地卷起陆茗的裤脚,将陆茗的脚搭在了抱枕上,露出了伤口。   陆茗不适应地抗拒了一下,左意疏怒道:“别动!”   陆茗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腿受伤了?”   “裤腿上满是血,你以为我是瞎子吗?”   左意疏从医药箱里拿出了一个镊子,看过枪战片,陆茗知道中枪之后都要先取出子弹,伤口才不会恶化。   左意疏又在箱子里找了半天,脸色很不好地对陆茗说:“没有麻醉药。”   陆茗笑笑,语气平和:“没关系。”   左意疏命令:“靠到我身上来。”   陆茗摇头:“不用。”   左意疏用酒精给镊子消了消毒,不再给陆茗拒绝的机会,伸手将陆茗搂进了怀里,陆茗眼睛瞪得很大看着左意疏,左意疏忽然低头,吻住了陆茗。   左意疏搂着陆茗腰的手力气很大,让陆茗不得不依赖于这个怀抱,他正沉浸在温软而甜蜜的吻里,小腿上忽然一阵剧痛,同时口中传来了血腥味。   左意疏离开了陆茗的唇,另一只拿着镊子的手上取出了一颗子弹,扔进了烟灰缸里,左意疏的嘴唇被咬破,鲜血顺着唇角流了下来,他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只是专心地在为陆茗用热毛巾擦着旁边的血渍,然后上药。   包扎好,左意疏收拾着医药箱,陆茗说:“等一下。”左意疏停了下来,陆茗拿起一根棉签,一瘸一拐走到左意疏面前,用棉签小心地为左意疏擦去唇角的鲜血,谁知刚刚碰到左意疏的唇,手上的棉签便被左意疏抢了过去扔到地上,整个人被左意疏慢慢地推倒在沙发上,左意疏避开陆茗的伤口压住他。   陆茗没有反抗,眼睛睁得大大的,左意疏开始解他的衣服,他同样没有反抗。衣服被脱下,左意疏又去解他的皮带,接着帮他把裤子也褪了。   陆茗已经料到会发生什么事,之前视彼此为敌人都能做得下去,更何况这样的气氛下。   事情进行到最后一步,左意疏忽然离开了,不一会儿,拿来了一件睡衣放到陆茗身旁:“自己换上睡衣,这几天不要洗澡,这不是建议,是命令。”   回头看了看陆茗呆掉的眼睛,左意疏拿起医药箱走了出去。   陆茗换上睡衣,想着左意疏不会是去睡觉了吧,竟然睡得这么早?他也准备去睡觉,忽然鼻子闻到了一阵香味,可能是太久没吃饭的缘故,饿意已经没有了,但闻到这个香味忽然就觉得肚子很饿。   左意疏端着几个小菜过来,放到了茶几上,随后又去取来了碗筷,揉了揉陆茗的头发:“快点吃。”   菜做得很随意,不像是外卖,应该是左意疏自己做的,但味道很好,陆茗说:“很好吃,你也尝点。”   左意疏立刻起身,避开了陆茗,语气冷淡:“我吃不下。”   陆茗说:“你自己都不吃的东西让我吃?那我也不吃了。”陆茗放下了碗筷,盯着左意疏看,语气一点生气的意味都没有,满满的撒娇。   “你必须吃,因为是我亲手做的,宝贝,乖乖吃完了,今天的碗筷我洗。”   “好,我投降。”陆茗立刻端起了碗,所有饭菜吃的一点不剩,左意疏黑着一张脸去洗碗,一晚上,左意疏都黑着一张脸,陆茗跟他说“晚安”,他也爱理不理,陆茗生气地说:“不就是洗了几个碗,至于吗?”   左意疏皱着眉,脸色更黑了,瞪着陆茗:“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心情不好吗?你太小看我了,我游戏账号被盗了。”   第二天,左意疏和陆茗一起去上班,从停车场出来,左意疏问:“现在还早,先去吃早点吧。”   此刻秦小玲忽然从对面跑了过来,满脸笑容:“陆茗,早啊,我帮你买了……啊!总经理,总经理早!”   陆茗说:“小玲,早,麻烦你了,谢谢,不用了。”说完又向左意疏解释道:“这是秦小玲,跟我一样是实习生。”   左意疏跟秦小玲简洁地打个招呼,便说:“你们先去公司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茗没理左意疏,对秦小玲说:“总经理是个大忙人,我们就不要打扰人家了,小玲我们走。”   陆茗和秦小玲没走多久,卡迪便一跳一跳地过来,左意疏懒洋洋地看着他,卡迪一脸贱笑:“被抛弃了吧,啊哈,被抛弃了吧,被抛弃了吧?哈哈哈哈哈!”   左意疏推开卡迪,扬起嘴角:“有必要吗?不就是让你应付了一下傅家少爷。”左意疏继续向前方走,卡迪看了看左意疏的唇,大声说:“不就是接个吻吗?有必要这么用力吗,有必要吗,有必要吗?”   左意疏停下脚步怒瞪卡迪,卡迪立刻说:“你敢说不是你家宝贝咬的我立刻闭嘴,我今天一整天都不开口说话,靠,我豁出去了!”   左意疏说:“等下到公司你再这么不正经我抄你鱿鱼。”   卡迪咧着嘴:“好,我最爱吃鱿鱼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开始,小攻小受的关系将渐渐好转,谢谢亲们的支持,偶动力满满啊\(^o^)/~   ☆、第二十二章说声抱歉   中午下班的时候,陆茗在摄影棚看到刚卸完妆的傅彻,几个化妆师拿着纸笔向傅彻要签名,傅彻签完名面带微笑走到了陆茗面前,问:“你的腿怎么样了?”   “不要紧,已经处理过了,彻,好不容易我们在一家公司上班,今天一起吃午餐怎么样。”   “好。”   两人去到公司的食堂,点了几个小菜,陆茗还怕傅彻吃不惯食堂的饭菜,问这问那的,傅彻说:“今天的你很不一样,遇见什么开心的事了?”   陆茗张口,却被一阵尖叫声覆盖,一群粉丝围了过来要签名,傅彻面带笑容,放下碗筷,优雅地接过纸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的签名。   签完名,几个粉丝要求合影,傅彻也微笑着点头同意,整个过程都那么优雅,大度,丝毫没有明星架子。   粉丝走后,陆茗说:“看不出来,傅家少爷还挺平易近人的。”   傅彻拍拍胸口,信誓旦旦:“我一向这么平易近人,而且,茗,你没发现今天我的保镖都不在吗?”   陆茗手拄着下巴,略作思考:“敢情以往的冷酷都是保镖的错喽。”   傅彻笑笑,默认。陆茗说:“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我已经脱离魅色了,是左意疏帮我还清欠款。”   傅彻说:“我知道,你们是情侣,他帮你还钱是天经地义是事。而且,你们同居的事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了,不算什么秘密。”   陆茗睁大了眼睛,傅彻接着说:“很多媒体都知道了,你知道夏蒂吧,著名的畅销书作家,现在转型写耽美了,他第一本耽美小说《情不由己》就是写你们两个。”   陆茗眼睛睁大更大了:“彻,你会不会因此不想跟我做朋友。”   傅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想多了,现在很多人都支持同性恋的,我现在的女朋友还是个腐女呢,整天对着我露出色眯眯的表情,比我还像只色狼。对了,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对世界出柜?这种事情早点公布早点轻松,不用偷偷摸摸的,你应该会开心很多。”   陆茗怎么也无法忘记五年前左意疏带着自己第一次去他家,向他的家人介绍自己身份时他的家人露出的那种见鬼的表情,陆茗摇摇头,眼神黯然:“我想还没到那一步。”   “陆茗——”卡迪抱着一大沓文件跑了过来,跑得太急,文件几乎落到地上,陆茗伸手扶了一把。   卡迪欲开口,陆茗接下他的话:“总经理找我是不是?卡迪,建议你以后找我直接打个电话就好了,这样横冲直撞,公司里会经常发生交通事故的。”   卡迪将文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才跟陆茗理论:“你有钱人,离这么近还整天打电话,我一个穷助理,交不起电话费,只能用脚充当电话线,得了吧。”   陆茗整理了下衣服:“回头我们继续吵,总经理不是找我有急事吗,我先去了。”   陆茗离开得匆忙,只听见卡迪在后面大声说:“陆茗你慢点,当心跌着,总经理找你其实没什么要紧事,慢点哈,对了,最近电梯坏了,走楼梯吧,锻炼锻炼身体,才有机会逆袭啊!听到没有,陆茗,我看好你,逆袭总经理。”   陆茗想个半天才想明白卡迪口中的逆袭的意思,心想这世界怎么就没个正常的男的?   陆茗走后,卡迪坐到了傅彻的对面,一脸惊讶:“傅少爷竟然认识陆茗!”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奇怪的是你这种奇怪生物竟然能在珀尔公司的总经理身边呆这么久,真是匪夷所思。”   “呵呵,傅少爷的优雅,平易近人原来都是银幕前的假象吗?”   “彼此彼此。”傅彻起身,面带笑容离开,卡迪追了出去,傅彻上了车,满脸怒气的卡迪被两个保镖拦住。   陆茗去按了下电梯,果然今天卡迪神经有些错乱,电梯明明好好的。   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左意疏竟然在打游戏,陆茗随口问了一句:“游戏账号找回来了吗?”   傅彻合上了电脑:“找回来了,但是装备都被销毁了。”   陆茗忍着笑,此刻嘴角在抽搐,傅彻说:“去沙发上躺着,我帮你换药。”   伤口已经不是很疼了,但是一想到酒精,陆茗的腿自动疼了起来,正想拒绝,左意疏用手堵住了他的口,声音低沉而性感:“不准拒绝。”   陆茗终于乖乖地坐到沙发上,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轻点。”   左意疏忽然扑了上来,压在陆茗身上,双手紧紧抱住陆茗,脸颊贴着陆茗的脖颈,闭上了眼睛:“宝贝,对不起。”   陆茗睁大了眼睛,心瞬间被掏空了,左意疏的头发在他脖子上,碰得他有些痒,左意疏的身子压得他有些难受,可是,他顾不得这些。   “宝贝,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了,一点点伤口都不会再有。”   左意疏抱着陆茗的头吻,吻痕沿着脖子落下,陆茗闭上了眼睛,沉浸在这个充满了甜蜜与忧伤的吻中。   陆茗看着自己胸前的大片红印,工作服都没法掩盖,看那痕迹,恐怕一个星期都不会消除了,恶狠狠地瞪着左意疏。   左意疏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我帮你换药。”   “阿疏。”陆茗亲切地喊,左意疏手中的棉签立刻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像是被电到,愣了片刻,他弯腰检查陆茗的额头,看看他今天烧了几度。   陆茗趁机将左意疏推到,心中暗暗祈祷着:卡迪保佑我今天逆袭成功。   左意疏不反抗,这给了陆茗很大的动力,他压到了左意疏身上,低头啃咬着左意疏的脖子:“丫的,我也要在你身上留下点印子。”在左意疏脖子上咬了一口,模糊不清地说:“奶奶的,左意疏,你以为老子腿受伤了就任你宰割了吗?”说完又低头认真地啃咬着眼前白嫩嫩的脖子,左意疏呼吸有点沉,眼睛半睁着看着陆茗,似笑非笑。   卡迪抱着那一大堆文件进来,看到了这一幕,“唰”文件全部落到了地上,三秒过后,忽然大笑:“哈哈哈哈,陆茗你果然不负众望,总经理你也有今天,啊!对不起,打扰了,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看到不该看到的,绝对没有看到不该看到的,我只看到了该看到的。”   陆茗瞪了卡迪一眼,瞬间兴趣全无,正想从左意疏身上起来,身下忽然传来一句充满魅惑的话:“只要你高兴,你做攻也是可以的。”   卡迪已经走了,房间里的电脑是关着的,那句话只可能是左意疏说出来,陆茗觉得自己见鬼了,或者是,他在做白日梦。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中还有一对CP,这章先埋个伏笔,后面慢慢揭晓( ⊙ o ⊙ )   ☆、第二十三章失而复得的幸福   卡迪离开的时候顺便将办公室的门也关了起来,左意疏见陆茗半天没动静,翻身将陆茗按在了身下,两个人位置瞬间颠倒,房间里只剩下衣服摩擦的声音。   陆茗的双手被按在沙发上,嘴巴被左意疏温软的唇堵住,口中支支吾吾:“是……谁说……我做攻也是可以的……唔……”   左意疏浅浅地笑了起来,手指在陆茗脸颊上轻轻一点,起身,拿过医药箱,语气一本正经,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帮你换药,不然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不等陆茗回答,左意疏转身弯腰又吻上了陆茗的眼睛,抚平了陆茗皱起的眉头:“这是公司,而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宝贝难道希望发生点什么吗?”   陆茗坐了起来,被口水噎着了,目光如同小猫仇视跟它抢老鼠的狗,许久,又躺了下去,看着天花板,妥协地对左意疏说:“帮我换药吧。”   左意疏将纱布拆下,陆茗忽然说:“意疏,我饿了。”左意疏揉了揉陆茗的头发,像哄一只顽皮的小花猫:“好,换了药带你去吃饭。”   陆茗大声吼:“我真的很饿,现在就要吃。”   左意疏拿出手机,正打算打给卡迪,陆茗又说:“我只想吃你亲手做的。”   “好,我们换好药,我带你回家,我做给你吃。”   陆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比猫还敏捷地将腿上的一圈纱布踢到左意疏身上,穿起鞋子,蹦蹦跳跳跑向门口,一边说着:“不换药了,意疏,我们回家,我真的很饿。”   门拉不开,左意疏按住了门,顺便将陆茗也按到了门上,皱着眉:“宝贝这么饥渴?其实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陆茗反应过来,左意疏是把自己说的话想成另一个意思,也学着左意疏一脸贱笑:“意疏,其实在这里也没关系的,只要你不介意卡迪看到他尊贵的总经理被我压着……”   陆茗真的说不出更贱的话了,这已经是极限。   左意疏说:“那可不行,我可不愿意让我的宝贝被别人看,卡迪都不行。”   下班时间,卡迪蹲在公司门口,十分无聊的买了一瓶小孩子玩的吹泡泡的玩具,吹着泡泡玩。吹了一下,感觉不爽,站了起来,在公司门口边走边吹,来回踱步。   忽然被人从背后狠狠撞了一下,卡迪很不爽的回头,谁知又被另一个人撞上,手中的泡泡水泼了一半,泼了就泼了,还偏偏泼到他的衣服上,更加不爽。   骂声就要脱口而出,却看到两个人拉着手从他面前飞奔而过,总经理和陆茗,这很正常,但却是陆茗拉着总经理的手,有点不怎么正常了。   “总经理陆茗,这么忙着去约会啊,要不要我帮你们先订烛光晚餐,电影院门票也行。”卡迪大声问。   左意疏停了下来,对卡迪说:“今天没什么事,卡迪你也回去吧,我们先回家了。”   陆茗在一旁催促:“快点!饿死了。”   “回家呀,这么早?”卡迪本来想得挺单纯的,但是一听到陆茗的话,心思怎么也扭不正了,意味深长地笑着:“哦——回家呀,总经理,你家宝贝的肚子比较重要,记得喂饱他呀。”   陆茗扯着左意疏的手走,卡迪的声音更大:“陆茗,要是明天走不动就不要来公司了,我帮你请假!”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开了过来,停在路边,一个保镖打开了门,一个女孩走了出来,满脸潮红,对着车子里面的人说了点什么之后快速离开。   卡迪认出了那个女孩,是陆茗的朋友,公司的实习设计师秦小玲,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傅彻的车里?   秦小玲埋头快步走着,差点撞上卡迪。   “啊!对不起。”匆匆道歉后,秦小玲快步离开,卡迪觉得秦小玲的脸色不对,急忙喊住:“等等。”“啊?”秦小玲转过身看着卡迪,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有些颤抖。   “你没事吧?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秦小玲一脸疑问,卡迪眼色指了指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秦小玲恍然大悟,僵硬的脸扯出一抹笑,回答道:“你说傅彻啊,他是我男朋友啊,没事,怎么可能有事。”   秦小玲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淹没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公司的员工大部分都已经离开,保安也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卡迪依旧坐在公司门口的台阶上,身旁塑料瓶子倒了,里面的泡泡水已经全部流到了地上。   左意疏带着陆茗去了一趟超市,买了很多东西,亲自下厨,做了很多陆茗爱吃的食物。   陆茗尝了第一口,接着又津津有味地连续吃了好几口,才对左意疏说:“哄人的功夫上升了许多,厨艺下降了不少。除了这一碗白米饭,其他都没法吃。”   左意疏翘着腿坐在一旁,挑着眉冷眼望着陆茗,一副你不吃就饿着的表情。   陆茗接着说:“这么难吃的菜,也只有我才吃得下去。”说着又吃了好几口,将白米饭推到了左意疏面前:“你吃吧,我忍痛割爱,把这唯一能吃的让给你,其他的我想你也吃不下,就我包了,意疏,你看我对你多好,你看我多疼你。”   左意疏黑着脸硬着头皮吞完一碗白米饭,陆茗一脸嫌弃的解决了所有的菜,连菜里的大蒜都不放过。之后擦擦嘴,一脸诚恳地看着左意疏,左意疏看了陆茗一眼,站了起来收拾碗筷,陆茗打开了电视看新闻。   左意疏走出厨房,陆茗便飞奔着跑了过来,搂住了左意疏的脖子,嘴唇贴了上来:“意疏,亲一个。”   那个吻全是陆茗主导,左意疏连动都不想动,陆茗是吻得陶醉了,但左意疏整个大脑都被大蒜的味道占据。他在心中痛下决心,以后做菜坚决不放大蒜,管它味道好不好。   吻了一会儿,陆茗睁开了眼睛,贼兮兮的看了看左意疏,左意疏生不起气来,他搂着了陆茗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衣服渐渐落地,左意疏的手在陆茗腰上缓缓下滑,声音性感而诱人:“宝贝,可以吗?”   像是喝醉了一般,陆茗迷迷糊糊地应着,身体腾空,被左意疏抱了起来,陆茗惊醒,开始挣扎,同时大吼:“等等,你不是说可以我做攻!”   左意疏将陆茗扔到了床上,随后压了下去,制止住陆茗乱动的手,亲了亲陆茗的耳垂,耳语道:“我有说过吗?我只记得宝贝你说你很饿。”   左意疏低头吻上了陆茗的唇,曾经以为得到左意疏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所以跟左意疏的分手才会如同世界末日那般绝望,原来,有一种比得到还令人快乐的事,便是失而复得。   不管曾经有过什么,曾经发生过什么,看着曾经的恋人,曾经以为再也不可能的恋人此刻就在身边,真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了,陆茗呆了一下,开始热情地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  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赶脚(⊙o⊙)…   ☆、第二十四章午夜魅色   午夜,市中心停车位爆满,高楼林立,五光十色,人行道上人群穿梭,魅色的门口多了两排穿着靓丽,身材窈窕的迎宾小姐,一个个笑容甜得像一朵花。   无数穿着礼服的男人,穿着性感,妆容艳丽的女人在魅色舞厅中扭动着身躯,各色灯光在人群中跳跃,音箱声音很大,舞台上,一个穿着红色裙子,身材瘦小的女生拿着话筒,仿佛整个舞厅只有她一个人,她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仔细听歌的人会发现那个女生唱的都是悲伤的歌,与魅色的气氛完全不符合。   傅彻坐在贵宾席上,怀里抱着一只小猫,音乐声震耳欲聋,猫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他的手缓缓地抚摸着小猫柔软的毛,然后两根手指轻轻地放在小猫的咽喉上。   闪烁跳跃着的灯光下,他的表情阴郁,仿佛下一刻那只猫就会被他轻轻掐断喉咙。身旁的保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忽然,傅彻冷冷地开口:“一百万!如果他再来纠缠,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保镖急忙点头:“是,我们知道。”   傅彻说:“现在去办吧,另外,把它也解决一下。”说完将那只小猫扔给了其中一个保镖,保镖接过小猫时小猫还能伸出爪子,“喵”地反抗一声,但下一秒已经没了呼吸。   一个身材火辣,脸上一抹妩媚笑容的女人在一旁倒酒,傅彻眯着眼睛看了许久舞台上的那个女生,转身对一旁的女人说:“让她别唱了,难听死了。”   女人笑得诱人,身体如同蛇一般缠上傅彻的身体,语气娇嗔:“小玲非要上台去唱,我也没有办法,而且,她又是你的女人,我们哪敢对她有半点不敬呀。虽然,我听她的歌也是听得都想吐了。”   傅彻倾身,吻上女人的唇,随后,语气温柔地说:“你今天的妆有些花了,去补一下吧,而且,今天这身衣服配不上你的气质。”女人脸色垮了:“我离开一下。”傅彻微笑点头,看了看舞台上唱歌的女生,说:“顺便帮我把她叫过来。”   女人走后许久,秦小玲才慢吞吞地走过来,脸上浓艳的妆已经卸了,她坐到傅彻身边,身体瑟瑟发抖。   傅彻将她搂到怀里,亲了亲她的眼睛,然后在她唇上流连许久,没有半点侵略,秦小玲忽然睁大了眼睛,眼中有了丝丝欣喜。   然后,傅彻声音如同从冰窖里传出来的:“分手吧。”   秦小玲立刻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傅彻,傅彻放下酒杯,也跟着她站了起来,秦小玲声音在颤抖:“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求求你……不要跟我分手。”   傅彻轻笑:“你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不过,我是不会介意身边多一个床伴的。”说完,弯腰端起酒杯,优雅地喝了一口。   秦小玲慢慢地蹲了下去,脸埋在膝盖里,傅彻的声音传来:“你进珀尔公司已经快一个月了,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既然你没有这个本事,那么想要留在我身边就只能是床伴,你觉得委屈了可以随时离开,如果珀尔公司愿意要你,你留在那里上班也行,另外,钱我会打到你账户上,为了补偿你,我会多给你一些。”   傅彻坐到了沙发上,随意而慵懒:“不过,珀尔公司每一次实习的新人最后都只会留下一名,另一个实习生,你的对手,是陆茗吧。”   傅彻没有再说下去,秦小玲站了起来,捂住脸快速的离开,她能感受傅彻的目光在她脸上,她已经没有勇气去看他,只是握紧手,指尖深深地陷入皮肤里。   此刻,那个妩媚的女人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妆容依旧艳丽,只是来的时候脚步有些急。   女人神采奕奕,看着傅彻一脸神秘的笑容,坐到了傅彻身边,才不急不慢地说:“在魅色玩拼酒游戏的人我见多了,但头一次见这么疯狂的人,不就是赢了得十万块钱吗,至于这么拼命?”   傅彻倒了一杯酒递给女人,女人一口喝下,忽然站了起来,指着一个角落,大声吼着:“看,就是那个人,一口气喝了十几瓶酒,刚刚还蹲在地上捂着肚子,我们差点都以为他要死了,看现在这样子好像也没什么事,不管他了,彻,说好的今晚上陪……”   女人话还没说完,傅彻重重地放下酒杯,里面的酒泼了出来,他急匆匆地离开了座位,向那个角落奔去。   那个身影跌跌撞撞,伸手去扶墙,几乎摔倒在地,傅彻急忙走了上去,扶住了那个人,语气有些急:“小心!”听到这两个字,傅彻扶着的那个身体僵硬了一下,傅彻低头又问:“没事吧,茗。”   下一秒,傅彻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双手迅速地放开,嘴角刻意地扬起:“很抱歉,认错人了。”   身体一下子没有了支撑,卡迪摔倒在地,手指随意一扯,扯到了一旁的桌布,桌子上面酒杯酒瓶碎了一地。   四周闹人的音乐声中夹杂着欢声笑语,没有多少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幕。   那个人的声音,迫切的语气,久违的关心,清晰地传到了卡迪的大脑里,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惊,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全身的细胞都跳跃了起来,可惜下一秒还来不及喜悦,他就被那个人的微笑推入了地狱。   回过神时,那个人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女人,女人搂住傅彻的腰,皱着眉,撅着嘴,对傅彻说:“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傅彻回搂住女人的腰,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他声音低沉而性感:“工作原因,不久前见过面,不熟而已。”   卡迪沿着墙壁倒在了地上,面色苍白,把女人吓了一跳:“他会不会酒精中毒了?彻,既然你认识他要不要送他去医院看看,他的脸色好吓人!”   傅彻盯着卡迪看了一会儿,打了个响指,喊来了两个保镖,指了指卡迪,对保镖吩咐:“你们送他去医院。”   卡迪缓缓站了起来,疲倦地睁着眼睛,面前的人影看得不清晰,用力地晃晃脑袋,他看到傅彻搂着一个女人的腰缓缓地离开,他伸手想要去拉傅彻的衣服,头忽然剧烈地疼了起来,一时间天旋地转,倒在地上,被两个保镖架着手臂拖着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悄无声息地离开   房间的灯已经熄灭,玻璃墙外是一片漆黑,夜空星光稀疏而黯淡,公路上一排路灯蜿蜒着仿佛要通往天的另一边,郊区不似城市的繁华,却宁静地给人一种沉睡的感觉。   左意疏选房子,地理位置选得很好,陆茗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转头看看,左意疏就在他身边,看不清他的表情,因此不知道他是否也如同自己这般开心到失眠,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每一分,每一秒,心中再也没有遗憾,往后也不会有,而且,以后的每一天都会被快乐的时光所占据。   陆茗伸出手摸索着旁边的身躯,搂住了左意疏的腰,身体也靠了过去,像是不满足似的,手开始在左意疏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却不小心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手被左意疏捉住,即使是没有光的环境下,陆茗也能感受到左意疏灼热的目光,左意疏翻身将陆茗压到了身下,吻了吻陆茗的手,声音如同棉花糖:“宝贝,还不够吗?是不是要再来一次?”   空气停滞了几秒,陆茗忽然伸手搂住了左意疏的脖子,自己将唇送了过去。很快,左意疏开始回应,越来越激烈,没有了温柔,只有□□,疯狂的占据。   陆茗呼吸急促,溺水的感觉,有些难受却沉醉,朝思暮想的恋人已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这不是梦境,这是真实,耳鬓厮磨,原来,也会有一天实现在他们的身上。   陆茗双腿缠上了左意疏的腰,就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左意疏的手机忽然响了。   吻停了,陆茗的动作停了下来,左意疏下了床,打开灯,两人满脸的潮红,呼吸还有些沉重。左意疏看了一眼电话,挂了,回到陆茗身边:“宝贝,我们继续。”   待两人吻得尽兴,电话又响了,这下陆茗没了□□,推了一下左意疏:“去接一下吧,可能有什么事。”   接完电话,左意疏穿好衣服,走过来替陆茗盖好被子,吻了吻陆茗的眼睛,语气温柔:“卡迪喝酒喝得胃出血,现在在医院,我去看一下,宝贝,你先睡。”   灯光刺眼,陆茗半睁着眼睛点头,左意疏离开时随手关了灯,屋子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陆茗顿时像是精神病病人一般,忽然从床上弹了起来,随意套上一件睡衣便跑到窗子面前,看着那辆跑车在昏暗的公路上消失,心里一阵空落落的感觉。   再次回到床上,已经睡意全无,索性不睡了,起来去到了客厅喝水,找茶叶的时候,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看到了那份情人合约,陆茗以虔诚的目光看着那份合约,许久,唇角不经意地扬起,微笑,真的应该感谢这份合约。   陆茗将合约拿了出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唇角依旧在微笑,像个傻子似的。正要放回去的时候,发现下面有一封信,署名是左意疏,因为好奇,再加上现在他觉得他跟左意疏已经没有避嫌的必要,他拆开了信。   寄信的人是左桓,左意疏的父亲,信是从英国寄来的,还有几张照片,以及一份病例诊断书。   将信的内容从头到尾看完,陆茗将信以及照片按照原本的样子塞进了信封里,放进了抽屉,用那份情人合约压住,合上了抽屉。   墙上的时钟刚好走到十二点,新的一天已经开始,可是所有的喜悦,快乐,幸福,甜蜜都已经停留在了昨天,再也不会回来。   陆茗如同一只在岸边观看落日的海鸟,前一刻夕阳绚丽,潮水映着晚霞如同七彩的锦衣,下一刻,海鸟连展翅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突如其来的浪潮卷进了大海里,海水流进了胸腔,再也无法呼吸。   那份病历诊断书是左意疏母亲的,癌症晚期,最长半年的时间,她生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看到左意疏结婚,照片里,大部分都是一个留着及腰长发,面容秀雅端庄,微笑着的女孩和一个穿着病服的中年妇女,清晨的曙光里,下午的树荫下,傍晚的夕阳里,女孩扶着妇女在散步,妇女憔悴的脸上每每看着女孩就会发自内心地微笑。   信中字里行间都可以知道那个女孩是左意疏的父母为左意疏选定的媳妇,寄信的时间是十天前,也就是说左意疏几天前才收到的信。   崭新的纸张有被揉过的痕迹,陆茗无法想象左意疏看到这封信的心情,如同他无法想象五年前左意疏被夹杂在自己和家人之间的心情。   凌晨两点,左意疏回来了,脱下外衣在陆茗脸上吻了又吻,弄了陆茗一脸的口水,最后才搂着陆茗满意地睡去。   听着左意疏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温暖的怀抱,陆茗睁开了眼睛,摸索着,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左意疏,他脸上的每一条纹路,已经在陆茗脑海中成形。   记得左意疏曾经说过,无论过多久,只要你还爱,只要我还在,我都会想办法让我的家人接受我们,五年,或者十年,或者更久,这辈子不行那就下辈子。   陆茗那时说他迷信,哪里有下辈子,我不要什么下辈子,我就要这辈子,永永远远陪在你身边。   一份巨额欠款,一份情人合约,左意疏真的做到陆茗说的了,真的就此将他栓到了身边,这辈子,一辈子。   左意疏此刻已经睡着了,陆茗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摸着,他的眉头却是紧锁着的,但是却睡得无比熟,陆茗枕在他的胸膛上,会忽然很想哭。   每天都费尽心思逗我开心,每天都笑得那么开心,几乎我都要被你骗到以为你是真的开心,真的很开心。   陆茗的手指忽然用力,带着任性与怒气,想要狠狠地掐左意疏一下,却终归停住了动作,无法忍心吵醒熟睡的他,更加无法让他面对这样的抉择。   这样枕在他的胸前,这样感受着他的温度,这样看着他,忽然觉得心很疼。左意疏不忍心让陆茗难过,陆茗又如何忍心让左意疏陷入两难。   再三确认左意疏睡着了之后,陆茗下了床,穿上自己的衣服,小声地整理了行礼。最后回到卧室,左意疏抱着一个枕头,依旧睡得很沉。   他大概是真的累坏了,这是陆茗离开前最后的感概,甚至,他都不敢去最后留下一个离别吻,便匆匆开门离去。   拿出自己的手机,他将电话卡拆了扔掉,重新买了一张,打电话订了飞机票,明天早上八点的航班,飞往哈尔滨。   左意疏不会知道自己去了哈尔滨,因为他曾经跟左意疏说过讨厌寒冷的天气,死都不会去哈尔滨那些寒冷的地方。   打完电话,他将手机关机,一个人拖着行李,走在空荡荡的公路上,并不觉得寒冷,反而,因为离开的时候一直害怕着左意疏忽然醒来,吓了一身的汗,此刻风吹拂着身体,反倒感觉到一丝清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每一位愿意花时间来看这个故事的亲,鞠躬,爱你们(╯3╰)   ☆、第二十六章寻觅与陪伴   夜晚的候车厅十分寂静,灯光明亮,长长的椅子上稀疏地坐着一些乘客,大部分人已经靠着椅子睡了过去。   陆茗拖着行李,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将行李放在一旁,拿出一件外衣盖在身上,尝试着入睡。候车厅里温度适中,陆茗很快就睡着了,夜间醒过一次,看下时间才五点,又睡了过去。   高中的时候特别喜欢赖床,每次闹钟都要提前调二十分钟,因此闹钟响了看看还能睡二十分钟,就会觉得很幸福。   那个时候,左意疏在他身边,所以他从来不怕一睡就睡着了早自习迟到。   后来他硬是将这个毛病改了,离开这个城市的最后一早上,就让他最后怀念一下,那份幸福,那份温暖。   再次醒来已经是七点半,广播里已经在提示登机,陆茗拿下身上盖着的外衣,去拿行李,却摸了一个空。立刻惊得跳了起来,旁边坐着一些休息的人,或是在聊天,扫了陆茗一眼,又接着聊天的话题。   陆茗在自己周边找了三遍,确认他的行礼的确是不在了,机票,银行卡,钱包,身份证以及其他各种证件都放行李箱里,如今行李箱不见了。   机场提示播音还在继续,陆茗瞬间有种想把小偷剥了皮煮着吃的冲动,早不偷晚不偷,偏偏在这样的紧急关头来顺手牵羊,但最终只是掏出了手机准备报警。   但掏出手机的一瞬间,却在人群穿梭的大厅里看见了一个身影,四周的喧哗声已经消失不见,人群已经变成了空气,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那个人。   他穿了一件棕色的格子衬衫,黑色的休闲长裤,运动鞋,刘海顺着额头轮廓乖顺地垂下,没有半分的凌乱。他站在原地,眼睛半睁着,看着陆茗,有些疲倦,透露出慵懒,表情似笑非笑。   陆茗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也无法想象,跟左意疏才几个小时不见,此刻对望着心中竟会是这般的想念,想念到发狂。   左意疏拖着行李走了过来,脚步缓慢而沉重,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像是参见葬礼时的表情,但此刻的陆茗却笑不出来。   “宝贝,想要出去旅游怎么不告诉我?”   左意疏看着陆茗,他的眼神极度悲伤,但语气却极尽温柔,天与地的反差,陆茗看着他瞳孔里呆掉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心中的疼痛仿佛要将他折磨死去。   陆茗不敢再看左意疏,泄气似的坐到了椅子上。   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左意疏:“两张机票,下午两点的航班,早上只有八点有航班,现在已经赶不上了。”   左意疏接过机票,对女人点点头:“卡迪胃出血,我批准了他一个月的病假,凯丽,没事了,你回去吧。”   “可是……”凯丽犹豫着,“很多事情需要总经理……”   左意疏放下了行李箱,坐到了陆茗身边:“明天董事长会回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去找董事长就好。”   陆茗震惊地看着左意疏,珀尔公司董事长也就是左意疏的父亲左桓,想起抽屉里的那封信,想起了信封里面的那几张照片里的那个女孩,他父亲回国意味着什么,陆茗已经没有勇气去想。   打发了凯丽,气氛变得十分尴尬,陆茗不说话,看着地板砖发呆,左意疏忽然伸手将陆茗搂进了怀里。陆茗闭着眼睛,没有动作,左意疏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睛。   吻到唇上的时候动作停了下来,陆茗好奇地睁开眼睛,他们面前一个十五六岁皮肤白白的小女孩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他们,一脸的好奇,没有丝毫的害羞。   忽然,小女孩走了过来,陆茗迅速离开了左意疏的怀抱。   小女孩大眼睛眨呀眨的,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她小声地问道:“请问你们是左意疏和陆茗吗?”   两人点了点头,陆茗正好奇这个小女孩怎么会知道他们,小女孩忽然从包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和一只笔,递了过来:“我很喜欢夏蒂的小说《情不由己》,你们的故事很让人感动哦,我也很支持和羡慕你们的爱情,我是你们的粉丝哦,能帮我签个名吗?”   左意疏笑着点头,然后接过纸和笔,签完递给了陆茗,陆茗签完还给了小女孩,小女孩笑得像朵花一般:“谢谢你们哦,对了,我跟我的好多小伙伴都很喜欢你们的故事,同样也很喜欢你们,最后,祝福送给你们,你们要一直幸福下去哦。”   小女孩对着左意疏和陆茗一个飞吻,挥挥手,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   两人也微笑着目送小女孩离开,陆茗看向左意疏的时候,笑容仍然停留在脸上,左意疏也笑着说:“两点的飞机,现在还很早,我们去吃早餐。”   左意疏将手伸了过去,陆茗说:“不去了。”   “宝贝,不吃早餐等下会很饿,你饿了我会心疼。”左意疏说着便强制地拉住陆茗的手腕,却被陆茗狠狠地甩脱了,声音压抑:“我是说不去哈尔滨了。”   左意疏尴尬地笑了笑,目光温柔而忧伤:“那宝贝想去哪?我重新订机票。”   陆茗回答得很决绝:“哪都不想去,我现在想回家。”说着站了起来,想要离开,左意疏动作快了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   陆茗回过头,苦笑着说:“我行礼不见了,身份证在里面,没有身份证,坐不了飞机,哪都去不了。”   左意疏笑着,揉了揉陆茗的头:“我们先去派出所报案,然后去吃早餐,如果你的行礼一时没法找回来,我陪你去办个临时身份证明就好。”   陆茗终于甩开左意疏的手,脸色剧变,大吼:“离家出走,逃避责任,你难道想再一次上演五年前戏码吗?”   声音太大声,四周忽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们。   左意疏尴尬的表情维持不到一秒便被从容的笑容取代,他微笑着向四周的人招呼:“很抱歉,打扰到各位了,现在没事了。”   然后一手拿起行礼,一手抓住陆茗的手,不顾陆茗的反抗将他拖着走出候车厅。   陆茗怎么甩也无法甩脱,痛意从手腕上传过出来,几乎怀疑自己的手腕被左意疏捏断了的时候,左意疏忽然放了手,转瞬陆茗被搂进了怀里紧紧禁锢住,有些微凉的唇覆上了陆茗的唇。   往来的人有的见此景纷纷避开,有的则拿出了手机拍照。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讲一个恐怖的故事:今天10月7号%>_<%   ☆、第二十七章谁先妥协   左意疏陪着陆茗去机场附近的派出所报案,陆茗跟警察说了大概的情况之后,一个警察问:“你叫陆茗?品茗的茗。”   “是。”陆茗点头,那个警察忽然从身后拿出了一个行李箱,指着问陆茗:“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   陆茗熟练地打开行李箱,里面的衣服,证件,钱包所有都在,他拿出了身份证给警察看,警察看过之后点点头:“这些行礼是你的你拿走就好,半个小时前一个中年男子拿着这个行李箱来说拿错了,希望通过派出所交还给失主,因为你的这个行李箱跟他的一样,他又转回去拿了他的行李箱,通过监控视频,我们已经确认这只是一场误会。”   出了派出所,左意疏帮陆茗拿行李,却被陆茗一把抢过,自己走在了前方,左意疏追了上去:“宝贝如果不想吃外面的东西,那回家我做给你吃。”   “我不去哈尔滨了。”陆茗说,左意疏愣了一下,笑着回答:“好,宝贝不想去,那我们就不去了。”   打了出租车,两人坐在后座上,一路无话。   打开房门,屋子里静得如同高考考场,陆茗坐在沙发上,看着黑屏的电视,左意疏将两人的行礼放了回去,进了厨房。   “我们解除情人合约吧。”陆茗站在厨房门口,声音像是从地下管道里发出来的,他看着左意疏切着菜的背影,提高了音量:“欠你的一千万,我分期还你。”   雪亮的刀锋顺着纹路深深陷入了皮肤,鲜血染红了切好了一半的肉片,左意疏重重地放下刀,转过身,嘴角噙着笑,语气蛮横无理:“我相信我的宝贝有能力还清那一千万,但是我不会解除合约。”   陆茗几乎没有听到左意疏说话,匆忙地抓住了左意疏的手,往外面拖:“医药箱在哪里,我帮你包扎伤口。”   “没事!”左意疏语气带着怒意,一把推开了陆茗,陆茗踉跄了一下,几乎摔倒。   左意疏双手垂在身侧,左手三个手指血流不止,陆茗双手扣在门边上,仰头看着左意疏,白色的地板上开出了一朵朵猩红的花,陆茗的声音很小:“对不起。”   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陆茗整个后背已经贴在了厨房的门上,双手被左意疏右手制住,还在流血的左手撑着墙,血从门上慢慢地流了下去,滴到了陆茗的衣服上,一点点地扩散,如同许许多多悲伤的情绪在蔓延。   左意疏慢慢地将身体压了过来,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陆茗身上。陆茗微微侧着头,避免两个人的鼻子打起架来,左意疏的唇却迟迟没有落下,忽然,陆茗只觉得唇上一痛,很快,便闻到了血腥味,左意疏离开了他的唇,任由鲜血沿着唇角落下,不闻不问,笑容残忍,却温柔地吻上陆茗的眼睛。   “如果……”左意疏的声音有些哽咽,他闭了一下眼睛,那一瞬陆茗明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闪烁着的泪光,下一刻睁开的时候他眼底只有无尽的悲伤:“如果我今天早上晚一点醒来,如果凯丽晚一点查到你的航班,如果我晚一点赶到机场,或者,晚一点找到你。你是不是又会再一次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这一次又会是多久?五年?还是十年?或者一辈子。”   陆茗几乎忍不住想要笑出声,却只是用尽全力推开左意疏,后背还没有完全离开门面,他又被左意疏接近残暴地按回门面上,这下陆茗感觉整个后背都像是烧了起来。   “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现在告诉你,那份合约的期限是一辈子。”   陆茗嘲讽地笑了笑:“左意疏,你真天真,以后你结了婚,又怎么可能还有情人,那个时候,情人合约就是一张废纸,到时候我是不会再还你一千万的欠款的。”   左意疏狠狠地捏住陆茗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上一秒凶神恶煞,下一秒就变成了哄大灰狼开心的小绵羊:“宝贝,你知不知道我最想娶的人是谁?”   时间在沉默中一点点地过去,陆茗没有回答,左意疏没有再问,气氛在僵持着,左意疏抓着陆茗手的力道渐渐地消失,陆茗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跑到客厅,四处寻找。   “不用找了,即使你找到合约,我说过不会解除就一定不会解除。”   陆茗动作停了一下,转过头瞪着左意疏,扫了一眼他的伤口,怒气冲冲地说:“我找医药箱。”   “在那里。”左意疏指了指一个角落,陆茗拿过医药箱,放到茶几上打开,拿出了药膏纱布和棉签,迅速跑到左意疏面前,当看到左意疏伤口的时候,却无法下手,手不住的在颤抖。   陆茗抬着,看着左意疏,面色焦急:“伤口太深,这样草草处理不行,我们去医院。”   左意疏抢过陆茗手中的纱布:“只是一点小伤,我自己包扎就行。”   “不行!”陆茗紧紧地抱住左意疏的手,左意疏吃痛皱起眉头,陆茗松了一点,目光哀求:“意疏,我们去医院,不要任性。”   左意疏左手三根手指被切伤,最严重的中指,指甲都裂开了,陆茗连看一眼都会感觉很痛,更别说亲自去包扎。   左意疏摇摇头,捏了捏陆茗脸上的肉,似乎很用力,陆茗的脸很快就被捏红了,左意疏说:“任性的不是我,是你,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像个孩子,不!小孩子都比你懂事,懂得体贴家人,不让家人操心。”   陆茗慌乱地点头,语不择言:“是,我是小孩子,我任性,我不懂事,意疏,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再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好。”   “不准离开我,不准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好。”   “要听我的话,要按时吃饭睡觉,我做的饭菜不准挑食。”   “好……够了!左意疏,我都答应你这么多了,你别再得寸进尺,你做的有些菜真的没法吃,这个跟挑不挑食完全没有关系好不?”   左意疏笑着摸了摸陆茗的脸:“好了宝贝,逗你呢,我以后呢,利用空余时间去学学做菜,往后保证为你做的每一道菜都是美味的,绝对不会再虐待宝贝的嘴巴。”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过了,是该收收心准备过年啦么么哒,故事如果合你们的胃口就给个收藏啦~\(≧▽≦)/~,还有,最后一定HE   ☆、第二十八章一直幸福下去   陆茗开着左意疏的车载他去医院,在医院包扎后去开车,左意疏举起受伤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陆茗,陆茗没有办法,只能依旧自己开车,左意疏坐在一旁,不时看一下陆茗。   “意疏,我们今天去外面吃吧。”陆茗看了看左意疏的伤口,想到左意疏不能碰水,没法做饭,自己又不会,提议道。   左意疏笑得很甜,侧过身子吻了吻陆茗:“宝贝决定就好。”   “你今天不去上班吗?”   “嗯。”左意疏懒洋洋地回答:“事情我都交代给凯丽了,明天董事长回国,很多事情有董事长处理就好,这几天都可以不去的,所以呢,宝贝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着。”   再一次从左意疏口中听到董事长回国,陆茗有些发愣,红灯跳了都不知道,直到后面的车紧按喇叭他才反应过来。   随便找了一家餐厅,点餐的时候陆茗心不在焉,反倒是左意疏,很积极地为陆茗点了许多他爱吃的菜。   一直到回到家,陆茗都处在神游状态。   左意疏脱了外衣,去阳台上浇花水,陆茗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看着他阳光下有些刺眼的背影,隔着一层玻璃,看得那么清晰,刹那间却觉得有些遥远。   浇完花水,左意疏走了进来,开始脱衣服,陆茗震惊地问:“这是白天,你……”   左意疏走过来,揉了揉陆茗的头发,无奈的笑笑:“我洗澡。”   “哦。”陆茗点头,忽然又觉得不对:“你的手刚刚包扎好,你洗什么澡啊,你怎么洗?”   左意疏将脱下的脏衣服扔进了洗衣机,语气温柔:“对啊,我自己没法洗,所以才来喊宝贝帮我洗,难道宝贝不愿意吗?”   浴室水汽氤氲,陆茗衬衫半湿,脸上蒙上了一层水珠,左意疏按照他的要求将受伤的左手高高地抬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陆茗细细地为左意疏擦着身子。   两人靠得很近,空气中是暧昧的气息,陆茗看着眼前的左意疏,他眼中没有了悲伤,那是一种幸福的神采。陆茗想起那封信,想到照片上面的女孩,想着他父亲回国之后,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左意疏靠近了陆茗一些,忽然开玩笑:“宝贝,要不要一起洗,我看你的衣服都湿了。”   陆茗立刻惊醒,慌忙地擦着左意疏的背,掩饰着自己的不专心,急忙地回答:“不用,等你洗了我再洗。”   夜里陆茗睡不着,睁大了眼睛跟天花板对视,左意疏没有要他,只是抱着他睡,天气有些热,两个人抱在一起更加热。陆茗推了推左意疏,左意疏身子僵住,陆茗急速转头看向左意疏,他的眼睛里被悲伤的汪洋占据,跟白天的神情恍若两人。陆茗忽然就不敢再推他了,哪怕两个人出一身的汗也不敢再乱动,就这样维持着尴尬的姿势。   过了很久,左意疏又重新将陆茗抱到了怀里,这回力气很大,陆茗有些喘不过气来,左意疏小心翼翼地说:“不要拒绝我,永远不要拒绝我,我会觉得很难过。”   陆茗靠在左意疏胸膛上,手臂紧紧搂着左意疏的腰,感受着左意疏心跳的起伏,他闭上了眼睛,这一刻,觉得很安心。   左意疏伸手去摸索陆茗的手,然后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宝贝,我爱你。”陆茗被左意疏突如其来的告白吓到,猛地睁开了眼睛,左意疏低头吻上他的眼睛,如视珍宝,他的吻停留在陆茗的眼睛上,温软的唇,轻柔的吻,眼睛里泪水凝成了珍珠。   “我爱你,宝贝,我还是爱你,五年后的左意疏很爱你,五年后的左意疏更爱你了,一刻都不想离开你,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永远爱你。”   陆茗紧闭的眼睛颤抖,他不敢睁开眼睛,怕左意疏看到他眼睛里面泛滥成灾的洪水,他凭着听力,将嘴唇贴到了左意疏的唇上,轻轻地品尝,以此作为回应。   左意疏说:“宝贝,我决定公开我们的关系。”   “不要!”陆茗立刻否决,左意疏的母亲只有半年的生命,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看到左意疏跟那个女孩结婚,可是,现在左意疏要公开他们的关系,这样他的母亲一定会很难过,这样对待自己的最亲的人,左意疏太残忍了。陆茗不想左意疏这样,背负着不孝的骂名,他不要左意疏往后都在愧疚与懊悔中度过。   左意疏的手停留在陆茗的脸上,轻声询问:“为什么不要?这样很委屈你,而且,这样躲躲藏藏我们都很累。之前我同意让夏蒂写我们的故事,就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给一些反对同性恋的人先有个心理准备。”   陆茗震惊地看着左意疏,左意疏笑得很温柔,陆茗低头,掩藏住自己的震惊,有些牵强的解释:“我觉得这个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没有必要让每个人都知道。”   “宝贝,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五年前的事情重新上演,我答应过你,我们一定会在一起。”陆茗只是点头,听着左意疏有些沙哑的嗓音,深情的话,靠在他的胸膛上,如同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美梦。   “这五年里我从未喜欢过别人,在国外的时候,我看着白茫茫的天空,然后不停地想,看着日历,一日一日地倒计时,算着回国的日期,然后,会幻想一些我们再次见面的场景。五年里我没有你的任何信息,我除了发疯的想念没有任何办法。然后,还好,我终于又见到了你,还好,你终归又回到了我身边。宝贝,我从来无法停止想念你,从来不曾过,或许我之前说过不喜欢你了,那是气话,我无法在你面前克制情绪。”   左意疏说:“你是我最美的初恋,是我最爱最舍不得的恋人,是我的宝贝老婆。”   秒针流逝着时间,黑夜终究被黎明取代,明天是福是祸,陆茗已经不再害怕,有左意疏在他身边,他顿时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两人的双手紧紧握住,手心相贴,两颗心紧紧地靠在一起,不再有间隙,不再有误会,不再有错过,不再有遗憾。世界终将会变得美好,他们会一直在一起,一直这样,就像那个如同天使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小女孩说的,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这章写小攻告白写得好爽。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小受求包养,养肥了称斤卖,啊哈!还送小攻一只。   陆茗:刚刚谁说称斤卖?   左意疏:不管,宝贝,我们继续,嗯……   美人在怀连亲妈都无视了,某昙内流满面……      ☆、第二十九章董事长回国   陆茗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前自己设计的图纸,十多份,没有一份是左意疏满意的。再过十天,公司会举行设计作品比赛,曾经左意疏跟他说过,如果他不能拿到第一名,就要自己离开设计部。   陆茗以为他们的关系如今已经和好了,左意疏的态度兴许会有所改变,但事情总是事与愿违,那时的左意疏没有穿衣服,躺在床上,薄薄的一层被子盖住身体,他暧昧地开口:“我养你。”然后坐了起来,被子从身上滑下,露出了一片白嫩嫩的胸膛:“当设计师很幸苦,我不想我的宝贝这么累。宝贝每天呆在家里就好,浇浇花水,好好养身体,这样就很好。”虽说左意疏的身子陆茗看过很多遍,可是左意疏这样□□裸地诱惑,陆茗还是有些招架不住。   陆茗愤愤地说:“又不是要生孩子,养什么身体!”左意疏似笑非笑,表情十分讨人厌,陆茗走了过去,狠狠地将左意疏推倒,表情十分生气,但是看起来却如同一只如饥似渴的大灰狼面对着食物。   左意疏窝在被子里哈哈大笑,陆茗扯了被子扔了过去,将左意疏的脸盖住,左意疏从被子里露出了半张脸:“宝贝身体不养好,晚上我们怎么舒服?”   “快快快!都放下手里的事,董事长马上就到了,快下去迎接。”陆茗的思绪被打断,凯丽尖锐的声音传来,整个楼里都回荡着她高跟鞋的声音。设计部里的人都急忙扔下手中的工作向门口跑去,场景跟地震有的一拼。   陆茗随着人群挤进电梯,来到公司门口。红地毯一路铺设,两排保镖整齐地站在红地毯两侧,公司的员工被集中到了一边,站成长方形的队伍。   “我来珀尔三年了,都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董事长耶。”   “你别说了,我在珀尔待了近五年,也没见过,据说董事长神秘得很,事情都交给他儿子我们总经理处理。”   “哇,排场这么大,看那红地毯,跟结婚似的。”   “据说董事长常年呆在国外,他回国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红地毯的一头,董事长还没有来,陆茗身后的两个员工小声地谈论着,陆茗心中似乎已经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所谓的大事。   红地毯铺着,整个珀尔公司的员工列队站着,董事长压根不见进来。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地毯旁边的两排保镖以整齐的队形跑了出去,凯丽在一旁打电话,不一会儿来到了员工队伍面前,擦了擦前额的汗,松了一口气似的说:“董事长说今天有事就不过来了,大家各自去忙吧,对了,既然今天董事长不来,而且十天后又有比赛,那么从今天开始每天加班到十点,所有人都不得请假。”   员工正要散去,凯丽又补充说:“十天以后的设计比赛,第一名不管是设计师,助理还是实习生,直接提升为设计总监,我泄露了这个秘密,大概你们这几天会斗志昂扬吧!”已经有几个设计师在欢呼,员工渐渐散去,然而凯丽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脚步都呆滞。   “不过,评比呢,大概董事长会参加,哈!”   凯丽昂首挺胸,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四周静得吓人。   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陆茗给左意疏发了一个信息:这几天加班,早晚饭都不在家里吃了,也正好你这几天手受伤,你也不用做饭了。   信息很快便回复了:宝贝真体贴,等老公我手好了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肥了炖汤喝,一定很好喝。   陆茗放下手机,仰头看了一眼空旷的天空,清爽的天气,工作室里安静工作的员工,觉得生活很充实,想到了左意疏,就觉得很幸福。   秦小玲这几天有些奇怪,每天拼命地工作,吃饭的时间都能看到她抱着书在研究,偶尔跟陆茗打了招呼,再也没了其他的话。   当然,其他的设计师努力程度也不亚于秦小玲,这个设计第一名,很诱人呢,不过,应该是设计总监的位置更诱人。   吃午饭的时候,食堂排了很长的队伍,秦小玲坐在椅子上,啃着面包,一面看着书。陆茗打了两份饭,走了过来,递给了秦小玲一份:“面包吃不饱,吃饭吧。”   秦小玲道了声谢,吃了几口饭,目光依旧不离书包。之前两人在一起,都是秦小玲一直不停地找话题,两人才聊得起来,此刻秦小玲认真地看着书,陆茗不好意思打扰也低头扒饭,气氛尴尬。   秦小玲忽然开口小声地问:“陆茗,据说珀尔公司每年实习生最终只会留下一个人,我设计的东西这么差,我怕……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我家里的生活不好,我妈妈赌博欠了一大笔款,爸爸身上带着残疾,我……”   秦小玲眼中含着泪光看着陆茗,陆茗放下了碗筷,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两人同为实习生,往日是好朋友,如今是竞争对手,而且输了的一方会被淘汰,而且,她不能输,所以,只能陆茗让着她。   “或许……”陆茗绞尽脑汁想着办法安慰秦小玲,却忽然看到食堂里大屏幕电视里的新闻,目光顿时移不开。   背景是一家豪华的酒店,但是此刻的气氛完全不像酒店,里三层外三层,被各地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陆茗在镜头里看见了珀尔公司的董事长,左意疏的父亲,左桓,他身边,坐着左意疏,左意疏脸上一直都有着笑容,但是有些皮笑肉不笑爱的味道,这是陆茗第一次在电视里面看到左意疏,虽说真人更好看,不过电视上面的左意疏也很养眼,陆茗不是花痴,但是他此刻看得呆了。   记者们不停地提问,左意疏挑着问题简略地回答,左桓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   陆茗听见秦小玲说:“你是总经理的恋人,就算你不参加这次比赛,总经理也不会将你踢出公司,但是我……我没有任何认识的人,我……”   陆茗震惊于秦小玲怎么也知道了他跟左意疏的事,但更震惊的是屏幕里一闪而过的一张脸,是左意疏信里那几张照片上面的女孩,是左桓为左意疏选的妻子。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白色礼服,端庄优雅地坐在左桓另一边,脸上始终在微笑,与左意疏的不同,她的笑是纯洁而发自内心的,豪无做作,如同天使一般,让人看了很舒服。   秦小玲又在陆茗耳边说了很多话,陆茗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整个灵魂已经坠入了电视屏幕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裂痕   没过多久,左桓站起了身,同时,左意疏也站了起来,记者蜂拥而上,问题像是流水一般哇啦啦地一大串,几十个保镖以及保安走了出来,将记者挡在一边,让出了一条路。   左桓走在最前面,左意疏和那个女孩跟在后面,走了几步,那个女孩忽然喊住了左意疏,脸上笑容越发灿烂,越发美丽,神圣而不可亵渎,她轻轻开口对着左意疏说了几句话,左意疏绅士地笑着,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女孩大方地挽着他的手,在众多记者包围下,在无数台相机的轰炸下,走出了酒店。   刹那间,新闻已经跳到了下一个,陆茗回过神,发现秦小玲已经走了,她桌前的饭只吃了几口就没有动过。珀尔公司食堂里的菜很好吃,简直可以跟高级酒店相媲美,但是此刻陆茗也吃不下了。   桌子后面一桌,有几个员工在小声讨论:“那个女的好美,就像明星一样。”   “什么明星?很多明星都没有她的那个气质好吗?虽然我一直很讨厌漂亮而清高的女人,但是对于那个女人,我真是没法讨厌。”   “不会是总经理的未婚妻吧?”   “我觉得很有可能哦,兴许董事长这次回国就是为了他们的婚礼,哈哈,我就坐等总经理红包了。”   陆茗手中的筷子被折断。有个员工小声问:“不是说那个陆茗是总经理的同性恋人吗?我最崇拜的作家夏蒂还写他们的故事,很感人的说,难道这些是假的?难道总经理不是同性恋?”   似乎是看到了陆茗,有个人急忙对着旁边的人噤声,但同时传来了一个更加大的声音,仿佛就是对着陆茗说。   “你说设计部那个实习生陆茗啊,我觉得总经理跟他只是玩玩而已,毕竟有那么美,那么高贵,那么优雅,那么清纯的一个女人在旁,谁还要那个干柴似的陆茗干嘛?看看陆茗那样子,活像是一个卖身的男妓。”   “鸭子就鸭子,说那么好听干嘛!”   “呦,看看,人家在这呢,人家卖身也辛苦嘛,给人家点面子。”   这只是谣言,不是真的!   陆茗起身匆忙的离去,谣言的力量真的很可怕,不过,刹那间又想到昨晚左意疏说的,害怕他受委屈,要公开他们的关系,左意疏说比五年前还爱他了,左意疏说不会让五年前的事情再次上演,左意疏说生生世世都爱他,想着左意疏早上亲昵地跟他发短信,心中有了一丝丝的安慰,他相信左意疏,那个女孩什么都不是,不是!   只是陆茗没想到没有跟左意疏公开过关系,竟然迎来了这么难听的话,不过想想,人家也没有说错,陆茗自嘲地笑着,脚步更快,撞到了一个人,陆茗抬头,卡迪脸色苍白,被陆茗一撞脸色更难看。   记得卡迪好像胃出血,陆茗问:“卡迪,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现在就出院了?”   卡迪咳了几声,摇摇头:“我来辞职。”说完就快步离开,陆茗懵了。   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公司,在公司门口看到了傅彻,保镖没有在,他一个人站在车外,手扶在车上,神色有些飘忽。陆茗挥挥手,傅彻好像没有看见,这时铃声响了起来,是左意疏。   “还在公司吗?我来接你。”   “嗯。”陆茗应了一声,那边电话就挂了。   傅彻站在车前,身子动也不动,眼神有些黯然,不时扫一眼公司门口,仿佛是在等人。想着左意疏飙车的速度很快,陆茗也不再好奇傅彻,匆匆赶去跟左意疏约定的路口等。   傅彻站在车前,拿出了手机,准备打电话,卡迪抱着一大堆东西,从公司里走了出来,傅彻立刻放下了手机,向前走了两步。   卡迪走到傅彻面前,语气跟眼神同样地冷漠:“辞职信我已经放在总经理办公桌上。”   傅彻点头,接过卡迪手上的东西,放到了车的后座上,然后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卡迪愣了一下,弯腰坐了进去,门重重地合上,傅彻绕到另一边,坐到驾驶座上,车子徐徐行驶了起来。   陆茗在那个两人约定的路口等了近一个小时,左意疏的车子才来。这个城市里夜里出行的人以及车辆胜过白天,所以堵车还是很有可能的,陆茗原本有些怨气,但是看到熟悉的车子开了过来,心中顿时没了丝毫的抱怨。   陆茗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正想坐进去,顿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女孩身上,那个照片中的女孩,那个在新闻里出现,挽着左意疏手的女孩,此刻就在陆茗眼前,她坐在左意疏的车上,微笑着,看着陆茗。   “你好,我叫宁瑶。”女孩很大方地伸出手,声音是与她的外貌不一致的成熟大气,陆茗反倒有些小气了,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跟女孩迅速地握了下手,然后坐到了车的后排。   “我先送瑶瑶回去。”左意疏对着陆茗说,陆茗没回答,他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有一些东西在心底彻底碎了。   昨晚左意疏还说要公开他们的关系,还说害怕他受委屈,昨晚他的告白多么感人,今天早上他们都还恩爱地发短信,怎么一天不到的时间,一切都变了呢?   从两人挽着手一起离开,相视而笑,到现在绅士般的送她回去,瑶瑶,叫的多亲切,左意疏开车的动作熟练,他的手上还带着伤呢,陆茗连苦笑都笑不出来。   车停了下来,宁瑶解开安全带,左意疏问:“很晚了,要不我送你上楼吧?”   真人的宁瑶比电视和照片上的更有魅力,宁瑶笑着,眉眼温柔而成熟:“我又不是小孩子,很晚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明天见,拜。”   “拜。”宁瑶在车窗外挥手,还对着陆茗也挥了挥手,陆茗全身僵硬,像个木头。   一直回到家,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左意疏打开了电视,陆茗洗澡出来,看到了电视上面,又是那条宁瑶环着左意疏的手走着的新闻,陆茗抱了一床被子出来,放到了沙发上,然后睡了下去,盖上了被子。   左意疏关了电视:“我不知道会有这么无聊的电台进行现场直播。”   陆茗脸埋进了沙发里,将被子拉高,盖住了自己的头,很想放声大笑或者大哭,从回来到现在,没有任何的解释,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抱怨电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谎言与冷淡   夜晚,总是魅色最繁华和热闹的时刻,陆茗喝得有些醉了,身体歪歪垮垮地去卫生间,眼睛有些模糊,看眼前的人都是一个看成两个,走道上人有些少,陆茗走得快了一些,撞到了墙上。   鼻子一阵剧痛,揉了揉,好像没有流血,陆茗绕过墙继续走,却被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你他妈的眼睛长在脚底上是不是!”一阵骂声,陆茗的醉意醒了一点,甩了甩脑袋,视线清晰了一些,原来眼前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而自己刚刚撞的不是墙,是人。   此刻,那个人也捂着半边脸,满脸怒意。   喝了酒胆子也变得大了,陆茗走了过去,扯着那个人的领口:“怎么了,你爷爷就撞你怎么了!不服啊,来打你爷爷啊,来啊,你来啊!乖孙子。”   说完那个人就给了陆茗一拳,陆茗也不示弱,此刻酒醒了许多,看人也能看仔细了,伸手用力回了那个男人一拳。   随后越打越激烈,最后魅色的保镖来了,将两人扔了出去。   陆茗没有注意那个男人去了哪里,他一个人在大街上慢慢地走,路灯黯然,萤火虫的光芒,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风吹灭。   已经过了三天,左意疏依旧什么解释都没有,甚至,连话都没有跟陆茗多说一句,陆茗已经怀疑了无数次,那个晚上,左意疏说的那些话都是他在做梦,或者,那个晚上根本不存在,一切只是他的幻想。   那个叫宁瑶的女人,陆茗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左意疏的父亲,珀尔公司的董事长左桓很喜欢她,不,应该是左意疏很喜欢她。   左意疏这几天都是很晚才回家,早晚饭已经不再跟陆茗一起吃,左意疏去哪里吃,陆茗连想都不想想。   宁瑶出现的第二天,左意疏便宣布宁瑶成为珀尔公司的正式设计师,实习期都不用经过了。公司很多人闲暇时间都在讨论宁瑶,要么说她的长相气质高学历,要么说她跟左意疏的各种出入场合,一听到类似的,陆茗总是如同看见洪水猛兽一般避而远之。   秦小玲对此更加绝望,每天依旧努力地设计,但是脸上再也没有了欢乐的表情,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三天来,董事长一直没有来过公司,只是设计比赛的规则有了一些调整,参赛者需要请一个模特,来代言设计的作品,两人配合,由评委选定前三名,第一名,设计总监的位置,第二名和第三名分别有一笔巨额的奖金。   有人说,这是宁瑶提出来的。   陆茗在路上走着,身上大部分地方挂了彩,衣服袖口,领头很多地方被撕烂,像个乞丐一般。   记得五年后与左意疏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他也是喝得醉醺醺地出来,然后被左意疏的车子撞到,那时他不知道左意疏回国,左意疏不会知道他在魅色,多么准确的时间,多一秒,少一秒,就没有可能相见,可是就偏偏碰上了。明明以为再也无法相见的两个人,就这么巧得再次相遇了。   那么这一次呢,陆茗不愿意否认,他确实很希望左意疏能出现,将他拎上车,痛骂他一顿,骂他自己伤害自己的身体,骂他不问清楚情况乱吃飞醋。   可是没有,左意疏是能够猜测到他在魅色的,可是左意疏没有出来,似乎此刻对于左意疏来说,陆茗回不回去也不是很重要了,此刻他的身边,有那个如同天使一般纯洁,如同仙女一般美丽的女子。   下午的时候宁瑶说今天不加班了,她请所有设计部的人去吃晚饭,同时左意疏也会去,所有设计部的人都欢呼,高兴得像是中了五百万彩票。   陆茗没有去,一个人灰溜溜地离开了公司,来了魅色。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行驶在陆茗身侧,喇叭响了好几声陆茗才听到,回过头,看到了摇下车窗看着他的傅彻,傅彻轻笑着问:“又去魅色了?还打架了?够嚣张,改天我教你几套功夫,让你少挂一点彩。”   陆茗的表情跟鬼上身了似的僵硬,站在原地,木头似的看着前方。   傅彻的声音又响起:“茗,我送你回去吧。”   陆茗看了傅彻一眼,很不客气地上了车,似乎每次失意,落难的时候,傅彻都会出现在他身边,拉他一把,这样的朋友让陆茗觉得由心底地暖,他神经大条地冒出一句话:“彻,以后你不再是我的朋友。”傅彻愣了愣,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最后鉴定完毕,是陆茗的脑子坏了,该找个工具帮他开脑修理一下,陆茗忽然又说:“以后你是我的哥们,一辈子的好哥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傅彻被逗笑了:“你是不是还要跟我说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陆茗没回答,像是被人点了笑穴一般地大笑,身体像是抽经,眼泪都笑了出来。   看到车后座上全是药,敢情把一个药店的药都打包买来了,陆茗问:“你病得不轻啊,不过这点药治得好你的病吗?”   “我没病,家里有人生病了。”   “谁啊,竟然劳动傅少爷亲自去买药,对了,你家的保镖怎么不跟着你了,他们的媳妇生孩子去了?”   “亏你想得出来,我让他们办事去了,暂时回不来。”   陆茗说:“有治疗跌打肿伤的药吗?”   “你问这个干……”傅彻将陆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话变为:“我今天没买,不过家里有。”   “我去你家上点药吧。”傅彻毫不犹豫地点头,从前陆茗不爱说话,不爱交朋友,也不知道朋友的好处,现在陆茗觉得,朋友真的是一种很重要的生物。   去到傅彻家,傅彻将药膏扔给陆茗,自己提着其他的药上楼了,对陆茗不闻不问,陆茗有些不高兴了,他怎么说还是客人呢,瞧瞧傅彻那态度,那德行。   楼上忽然一阵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碎了的样子,很快傅彻从楼上灰溜溜地走了下来,脸色很不好,手中拿着一瓶药,眼角上青了一片。   陆茗问他怎么了,他说撞墙上了,说完又匆匆地跑去洗手间,陆茗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被墙撞的,那形状有些像被什么东西砸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中会有很多误会,很多虐的地方,原谅我现在先不剧透,总之结局是HE啦\(^o^)/~谢谢各位看文的亲!   ☆、第三十二章比赛前夕   陆茗在傅彻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他起床去卫生间的时候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吓得坐到了地上:“卡……卡迪?你怎么会在这里?”   卡迪只围着一条毛巾,神色疲倦,双眼几乎眯成一条缝,看到陆茗眼睛立刻睁大了:“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傅彻从楼上走了下来,只穿了一条内裤,陆茗看看卡迪,再看看傅彻,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却又有些大脑短路说不出哪里奇怪,想着卡迪几天前辞职的事,傅彻在公司门口等人,再看看两人的穿着,更加觉得奇怪。   陆茗看着傅彻,用眼神跟傅彻打个招呼,傅彻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他。   陆茗顺着傅彻的目光看,他的目光在卡迪身上,十分真诚深情,却有很多的情绪夹杂着,卡迪看了傅彻一会儿,神色漠然走上了楼。   走到傅彻旁边的时候,却忽然被傅彻拉住了手臂,说了一些什么,陆茗没有听见,然后卡迪狠狠地甩开了傅彻的手,脚步很快,随后楼上传来门重重合上的声音。   傅彻看了陆茗一眼,算是跟陆茗打过招呼,随后迅速转身,脚步很快上了楼,然后,是门开的声音,随后比刚才更重的一个声音传来。   这个世界真神奇,陆茗唯一的感概,几天前傅彻还跟他说他的女友腐呢,这么快就换人了,而且换了个男的,而且这个男的还是陆茗怎么也想不到的,奇迹的是这个人陆茗还认识。   陆茗跟傅彻认识三年,傅彻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任何关于卡迪的事,而且傅彻跟卡迪,特别奇怪,陆茗一直觉得卡迪是一个很开朗话多的人,而傅彻一向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很优雅,从容,微笑,情绪不太会外露的人。   陆茗将手机关机,跟傅彻说要在他家住几天,傅彻很爽快地同意了。   这几天陆茗都以生病为由请了假,躲在傅彻家里,偶尔傅彻没有在的时候,他可以跟卡迪聊聊天,但是他一直没有看电视,没有勇气看。   请假在傅彻家的这几天,陆茗也没有闲着,他在傅彻的书房里画着设计图,卡迪在一旁会指导他一些,但是傅彻一出现,卡迪立刻十分冷漠潇洒地甩头走人,陆茗想留都留不住他,而且,大部分傅彻在的场合,卡迪会自动无视自己,傅彻亦然。   住了几天后陆茗才发现,他就是一个超级亮的电灯泡,但是离开了傅彻家他又没有地方去,要他回左意疏家里,死都不要,想想宁瑶跟左意疏两个人暗送秋波,眉目传情,只是想想陆茗都觉得很恶心。   陆茗参加比赛的作品,原本是一对情人戒指,但是之后变了,变成了一颗耳钻,形状为重重叠叠的七瓣雪花,数字七代表幸运,而雪花象征纯洁无暇,以及,纪念,回不去的曾经。   左意疏一直没有找过陆茗,一直到比赛的那一天,陆茗才再次见到左意疏。   设计比赛要求两个人配合,需要一名模特,陆茗看傅彻耳朵上打过耳洞,便将傅彻拖来给他当模特。   珀尔公司的比赛终归是备受瞩目,还没开始,记者就围满了公司门口,傅彻的出现更是震惊四座,记者粉丝像是洪水一般向傅彻涌来。傅彻把手搭在陆茗肩膀上,低头在陆茗耳边小声说:“还好我事先带着我家优秀敬业的保镖来,不然我保证比赛之前我们就会变成肉饼。”   陆茗说:“那些人又不针对我,所以变成肉饼的只有你一个人。”   “知道什么是好哥们吗?”   “两肋插刀。”   傅彻神秘一笑:“对,还有,就是死的时候绝对会拉着一起去的。”   “……”   陆茗仔细地看了看傅彻,发现傅彻长得真的挺好看的,好像也没变过,可是记忆里傅彻不像是会像卡迪这样开玩笑的人。   秦小玲的模特是一个长的很高挑,很清瘦的男子,据说是某某公司的平面模特,公司不出名名字又复杂,陆茗听了那个公司的名字转眼就忘了。秦小玲看到陆茗,陆茗刚想跟她打招呼,她平平常常地看了陆茗一眼,转身走了。   穿过重重人海,终于进了公司,但依旧可以听到外面的粉丝尖叫的声音。   傅彻跟陆茗坐上了电梯,电梯打开的时候,陆茗被里面的场景灼伤了眼睛,呆呆站着,四肢都僵硬了。   比赛的舞台上,摄影师,化妆师,各种助理,忙得不可开交,但有两个人却无比地悠闲。   左意疏穿着黑色的衬衫,换了一个发型,露出了额头,显得十分精神,不失帅气,他无名指上戴着一个戒指,在舞台的灯光下,比着各种动作,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的专业。   “你发什么呆?走了,不然电梯要关上了。”   傅彻在前方提醒,陆茗走了下来,里面的人都看着左意疏,摄影机对着他,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阿疏,很棒!”宁瑶在一旁安静地笑着,声音略显成熟,左意疏停了动作,对着台下的宁瑶招了招手,宁瑶走了上去,跟左意疏站在一起,露出了右手,无名指上,同样的戒指。   两人换着各种各样的姿势,露出了手指上面的戒指对着镜头,宁瑶一直在笑着,大气优雅,毫无做作,左意疏亦微笑着看着宁瑶。   有人说:“设计师总监的位置,肯定是宁瑶了。”   “第一名啊!绝对啦!那是必须的,瑶瑶,我太崇拜你了,你是我偶像。”   有人问:“总经理竟然这么专业,真是令我们大开眼界。”   左意疏笑着说:“我之前做过模特。”   一片惊呼声,别说整个公司都没有人知道,连陆茗都不知道呢。   然后,不知是谁发现了傅彻,忽然尖叫了起来:“啊——”   然后,是更加大声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傅彻和陆茗被包围了起来,甚至连摄影师都扔下手中的相机跑了过来,左意疏终于看到了陆茗。   周围的声音,陆茗什么都听不到,粉丝一拥而上,他也没看到,像是没有了灵魂的木偶,任由自己在人群中被推来推去,眼睛里,只有左意疏没有情绪的脸,和那个永远微笑着,高雅如同天使的宁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比赛   左意疏看了陆茗一眼,目光便移开了,跟宁瑶两人去一旁沙发上休息,宁瑶笑着,不停地对着左意疏说话,左意疏笑着看着宁瑶,偶尔点点头,说上两句。   看到此处像是意识到什么,陆茗急忙收回了目光,忽然间四周竟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陆茗,当然,除了沙发上的那两个人。   几个设计部里一同工作的同事嘴巴张得可以塞下鸡蛋,盯着陆茗看了一会儿,统一的目光“唰”的一下看向傅彻。   傅彻走了过来,手搭在陆茗肩膀上,声音轻飘飘的:“我是他的模特。”   “傅大牌,据说珀尔公司前不久请你代言vitality项链,被你拒绝了,请问你为什么现在会想要来当一个小小的实习设计师的模特?”一个人问。   “他的设计作品是一个七瓣雪花的耳钻,我很喜欢,而且很适合我。Vitality项链很好,只是风格我不大喜欢。”   “那请问你跟陆茗是不是认识很久了,你们是什么关系?”   问问题的是一个化妆师的助理,但陆茗肯定她有另一个身份是记者,以助理的身份混进来挖新闻。   摄影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摄影机搬了过来,傅彻似乎也知道了,微笑着面对镜头:“这些问题,我希望在比赛之后,冠军的发布会上一一回答。”   傅彻为珀尔公司一个实习设计师当模特代言的事,以及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很快,便传到了电视上面。许许多多原本赌宁瑶赢冠军的人,下血本赌陆茗第一。   摄影棚里放映着这条新闻,此刻设计部里的设计师大部分都来齐了,看过了新闻,大家脸色都不好,面面相觑,有的人在小声谈论着陆茗,陆茗能猜到他们所说的是什么,只是苦笑着,喝着茶。   有几个愁眉苦脸的设计师看到傅彻立刻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来跟傅彻聊了几句,比拿了冠军还高兴。   秦小玲却完全不一样,她坐在一个角落里,目光在傅彻的方向,却又不像在看傅彻,有点像在发呆,眼神却十分悲伤。她身旁的那个模特一直很关心地看着他,情人的目光,随后伸手将秦小玲搂进怀里。秦小玲没有任何反应,不挣扎,眼神依旧很呆滞。   那个男子对着秦小玲说了几句,秦小玲才闭上了眼睛,躺在男子怀里。   比赛是全程直播,每人有五分钟的表现时间,在台上,两人配合,展示作品。打分有两个环节,一是评委打分,一百分为满分,评委是公司的一些领导,有一些人还以为董事长会来当评委,但其实没有董事长。二是群众通过短信投票,一个号码只能投一个人,最终以一票为一分的记法,两种分数相加,通过分数的高低来决定名次。   设计师以及各自的模特全部来齐,评委们也到了,比赛次序由抽签决定。   傅彻眼神示意陆茗去抽签,陆茗摇头:“最近手气很霉,你去帮我抽。”   拿着签回来,傅彻叹气,失望地说:“最后一个出场。”   按理说,各种比赛,最前面和最后的都不好,刚开始出场的由于没有对比,评委给的分要么容易太高,要么就会太少,而最后,如果没法压轴,那分数自然会很低。   比赛刚开始,就有两个人是设计耳钻的,因为戴在耳朵上,所以能摆的poss不多,这个应该的设计耳钻的缺陷。到第三个设计耳钻的人的时候,评委给的分数已经很低。   人家的创意都很好,分数低成那样,陆茗都没法想象自己的作品,大概会是整个比赛里最低的,他无奈地坐着。   宁瑶抽到的是中间,很好的位置。别人都是模特在上面摆poss设计者在下发解说,但是宁瑶和左意疏不一样。   两人一同上台,左意疏的左手无名指,宁瑶的右手无名指,戴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戒指,戒指上面没有钻石,只有一些花纹,但因为戒指太小,陆茗看得不太清楚。   宁瑶也是模特,跟左意疏站在一起,原本只在照片里看到宁瑶,陆茗就觉得他们适合,此刻看到他们一同站在台上,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怎么看都是天生一对。   五分钟过后,两人一起拿下了戒指,拼在一起,对着镜头,宁瑶说:“上面的花纹,只有两个戒指拼在一起才能看出来,并蒂花双生,这是我为阿疏设计的。”说完,宁瑶将戒指递给了左意疏,左意疏接过,两人一同下了台,宁瑶微笑着走了下去,余光似乎往陆茗这里扫了一下。   有人问:“总经理,据说并蒂花也是爱情的象征,茎杆一枝,花开两朵,可谓同心、同根、同福、同生,宁瑶是否是你的女友呢?”   陆茗看了一眼,问问题的果然又是那个问傅彻的以助理身份混进来的记者,他的目光跟所有人一样,看着左意疏,每个人都想要将左意疏看出一个洞来。   左意疏没有直接回答,只说:“我很喜欢瑶瑶设计的戒指,另一枚戒指,我或许会送给我的爱人。”   “宁瑶小姐不是你的爱人吗?”   主持人看不下去了:“很抱歉这位生了一棵记者脑袋的临时化妆师助理,这是比赛现场,有什么问题请在发布会上问,OK?”那个人立刻闭上了嘴,比赛继续。   评委打完分,宁瑶和左意疏的分数是目前最高的。   傅彻躺在沙发上,喝着红酒,特别没有坐相,陆茗坐得很正,偶尔余光瞟一眼左意疏,此刻宁瑶竟然不在左意疏身边,陆茗心中骂着,宁瑶不是很喜欢粘着左意疏吗?这会儿怎么不粘了,虽然想是这样想,但心中愉快了一些。   比赛接近尾声,评委们打分也越发严格,目前看来,最高分依旧是宁瑶,设计总监的位置看来已经是宁瑶的囊中之物了,所以人家看都不看,管都不管,自己比完就走人了。   一个设计总监,一个总经理,啧啧,真配!   陆茗知道左意疏不会看自己,于是很大胆的看着左意疏,一直看着,想要将左意疏的心思看穿。   忽然左意疏目光落到了陆茗脸上,几乎是同一时刻,陆茗立刻伸手拿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来掩饰自己的心虚,却被水呛到,傅彻在一旁假装生气却笑着指着他小声骂:“我靠,最后一口红酒了还跟我抢!”说完傅彻清理清嗓子,陆茗再一次被吓到,记忆里傅彻不像是一个会说脏话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冠军   过了半个小时,终于轮到了陆茗,他设计的耳钻只有一个,象征独一无二,耳钻在傅彻的耳朵上,洁白,透明,千万朵雪花交叠,仿佛气温稍稍升高一些便会在傅彻的耳朵上融化,耳钻里好像下起了雪,缠绵而忧伤。   傅彻走上了台,站在了那里,仅仅是那样的站着,下面已经有人忍不住尖叫。陆茗在下面解说:“七瓣雪花交叠的耳钻,数字七代表幸运,而雪花象征纯洁无暇,以及,纪念,回不去的曾经……”   有人抬了一个椅子上去,傅彻坐到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坐着。陆茗愣住了,傅彻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还大明星呢,陆茗有些泄气。   傅彻接过一旁的红酒,在手中轻轻摇晃,耳钻的光芒映在红酒里,慢慢成形,他轻抿一口,举止优雅,微笑着面对镜头,残余的红酒在嘴唇上猩红如同血迹,邪气而妩媚,耳朵上的钻戒洁白无瑕,两种极端,在傅彻身上体现得十分贴切。   举止从容,仿佛是在自己家里一般随意,却不失大气,在所有人看呆了的情况下,他缓缓地起身,此刻,已经过了四分钟。   他侧着脸看着酒杯里残余的红酒,温柔,深情,缠绵,如同看着深爱而刻骨的恋人,耳朵上的耳钻正对着摄像机,反射出一朵又一朵的雪花。   所有人看得没法呼吸,但不确定是看耳钻还是看人。   最后一刻,台上飘起了雪花,落到了傅彻的发丝上,他站着,一动不动,如同历经千年的雕像,眼神渐渐变得忧伤,那杯残留的红酒越来越猩红,越来越忧伤。   雪越下越大,直到真个舞台都被白色覆盖,傅彻的鞋子几乎埋没在雪中,他嘴唇惨白,眼神已经不像在看酒杯,变得呆滞无神。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眼中满是绝望,他端着酒杯的手渐渐失去力气,盛着残余红酒的杯子在傅彻的手中悄然滑落,那般不经意,同一时刻,他的身体也骤然倒下。   台下一片宁静,刹那间一片吸气声。   “哐”的一声,酒杯碎裂,里面红色的液体淌了出来,染红了满地的洁白,傅彻倒下的那一刻,眼睛还睁着,他迟缓而悲伤地看着身旁的红酒,以及破碎的杯子,满地的白雪,耳朵上如同雪一般圣洁的耳钻浸入红色的液体里,一点点被染红,罪孽,而凄美。   傅彻任由自己躺在了雪与血的交织中,红与白之间,一动不动,然后,缓缓地合上那双绝美而忧伤的眼睛。   等所有人回过神,冲到台上,傅彻已经不见了,场景变得十分喧嚣,有很多人在捂着脸哭泣。   主持人也才回过神:“现在,请我们评委打分,五分钟群众投票时间一过,我们就统计分数,计算出比赛的冠军,以及第二名和第三名。”   走廊上,陆茗和傅彻急匆匆地走着,陆茗说:“你再一次让我刮目相看。”   傅彻健步如飞,头也不回对陆茗说:“我要立刻去换衣服,我可不想满身红酒出现在我的粉丝面前。”   陆茗“噗”的笑了出来,急忙跑过去拉住傅彻,一脸的不怀好意:“别换了,我们回去吧。”指了指傅彻的衣服上面的红酒,说:“出了公司,你这样一身红酒才安全。”   傅彻拍了拍陆茗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哥们儿,你不懂的,偶像就是偶像,就算偶像穿一身乞丐服,在粉丝眼中都一样,该啃就啃,该吞就吞,绝对不会留下半点骨头。”   “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比赛结果可以在电视上看到。”   回到傅彻家,陆茗与傅彻去客厅的时候,听到了关电视的声音,随后卡迪走了出来,看都不看两人,转身上楼。   傅彻拉住了卡迪的手臂,小声地问:“你吃醋了?”   陆茗打开电视,正是珀尔公司比赛现场,主持人在那里宣布。   “我们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第三名,秦小玲!”然后镜头对准了秦小玲,她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   主持人接着宣布:“第二名,毫无悬念,宁瑶!”   然后镜头快速转到宁瑶身上,她微笑着与左意疏碰杯,干杯,只是第二名,但是也不见得她有半点难过,笑容依旧,左意疏仍然在笑,跟宁瑶碰了一下杯,目光四周巡视了一下,便迅速转到台上。   主持人有些兴奋,嘴角笑容都藏不住:“本次珀尔公司设计部冠军。”主持人清了清嗓子,扫了台下一眼,故作神秘,然后大声地说:“陆茗!”   然后镜头在下面的人群中扫过,没有找到陆茗,主持人喊了几声,然后一脸抱歉地宣布:“我们明天十点将进行颁奖典礼。”说完主持人下了台,随后宁瑶和左意疏一同上台,跳舞缓和气氛。   陆茗一眼都不想多看,于是立刻关上了电视。   关了电视才发现,傅彻和卡迪还在看电视,有些抱歉地笑笑,又重新去开电视,卡迪忽然甩开傅彻的手走人,傅彻追了上去,陆茗看着这场景,觉得没有必要开电视了。   “你看了对吧?”   卡迪不理,手却被傅彻紧紧抓住,卡迪别过头不看傅彻,傅彻捏着卡迪的下巴看向自己,卡迪想要甩开,傅彻却捏的更紧,想必是疼了,他紧紧地皱眉,但是目光依旧不看傅彻,话也不说。   隔了一会儿,傅彻有些失望地放开了捏着卡迪下巴的手,但是依旧紧紧地禁锢住卡迪的手不让他走。   “我以为那样的场景能唤回你哪怕一丝的流恋。”   卡迪有些犹豫,缓缓转过头,飞快地看了傅彻一眼,目光再次移开。   “原来没有,是我自己想多了。”   傅彻缓缓放开了抓住卡迪的手,慢慢地转身,卡迪忽然飞快地回头看着傅彻的背景,张口欲言,却没有说出来,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拉住傅彻的手臂,傅彻却忽然迅速离开,打开大门,走了出去,将门不轻不重地合上,卡迪的手僵持在半空中,然后慢慢地垂下,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走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溺水   颁奖典礼安排在室外,七堇湖附近。据说,也是宁瑶提出来的,陆茗看着远处的左意疏,看着他身旁跟他说笑的宁瑶,似乎宁瑶说什么他都不会拒绝。   陆茗记得曾经自己也是,不管是什么无理的要求,他都不会说拒绝,左意疏没有变,他对于喜欢的人还是那么宠溺,只是对象换了个人而已。   陆茗坐在椅子上,喝着橙汁,太阳伞遮住了阳光,酒店里的场景看多了,偶尔感受一下室外的清新空气也是很不错的。   颁奖典礼上他本来要喊着傅彻和卡迪一起来的,可是卡迪说什么都不来,于是傅彻也不来了。   颁奖典礼也是全程直播,此刻典礼还没有开始,只是放着一些音乐。   人群忽然开始喧哗,陆茗顺着人们的目光看去,左意疏来了,宁瑶挽着他的手,两人像是结婚一样,从下了车便这样,优雅的笑容,轻盈的步伐,走着红地毯过来。   左意疏目光在陆茗脸上停留了片刻,陆茗立刻收回目光,大口地喝着橙汁。   因为是室外,所以记者也很多,保镖都拦不住,许多记者围了上去。   “宁瑶小姐,能不能说说你跟左意疏总经理的关系?”   “对啊总经理,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每次都一同出现。”   “总经理,宁瑶小姐究竟是你的女朋友还是女伴,或者是未婚妻?”   ……   各种问题层出不穷,五花八门,陆茗捂住自己的耳朵,起身,往路边疾步走去,直到再也听不见耳畔的声音。   远处高山耸立,山顶是湛蓝的天空,近处是七堇湖,湖水清澈,看着十分地浅,一米左右的样子,其实湖水有三米多深。   陆茗坐在湖边,看着清澈的湖面,静谧无声,偶尔泛起一丝波澜,瞬间又被风抚平。   “救命啊——”   “救命!有人落水了——”   陆茗循着声音回过头,那里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一脸焦急地大声叫着,眼睛看着水面,那里翻滚着许多浪花。   陆茗起身往那里跑了过去,正想问女人什么事,忽然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在水中挣扎,随后沉了下去,陆茗立刻跳了下去,游到小男孩落水的位置,潜了下去,环住晕厥过去的小男孩的腰,浮出了水面,探了探小男孩的脉搏,确认小男孩并没有生命危险,然后缓缓地游到了岸边,将小男孩交给了一旁焦急等待的妈妈。   小男孩的妈妈接过小男孩,慌忙地道过谢,随后便将小男孩放在地上,将他肚子里的水压出来。   陆茗将小男孩救了上来之后,并没有就此上岸,他缓缓地往湖中间游了过去。陆茗笑着,都说人在生无可恋的时候,就会想要离开,扪心自问,此刻,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什么流恋的呢?   似乎没有了呢。   游了很久,他回过头看看岸边,四周什么人都没有,他的眼中只有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他的手脚停止了动作,由着自己缓缓地下落。   陆茗看到那个妈妈满脸焦急的神色,忽然想到了他的妈妈,如果妈妈还在,如果妈妈没有那么爱那个男人,如果妈妈没有委屈求全,如果那个男人有半点良心,那么他大概也会过得很开心。   不过,那都是妄想,但是上天没有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庭,却给了他一个无微不至的姐姐,这个也很好了。   陆茗眼睛湿润了,不知是眼泪还是湖水,如果五年前没有发生那场事故,如果姐姐没有死,那该多好。   呼吸已经有些困难,陆茗看着头顶已经变得无比细小的阳光,闭上眼睛,微笑着。   无法阻止的,脑海中全被左意疏的样子填充,黄昏的校园,两人吃了晚饭,晚自习之前躺在篮球场上看夕阳,每个深夜里灯光下,熬夜做功课的时光,溪镇的花海,两人踩着自行车,狭窄而漫长的公路上,你追我赶……   那一晚睡觉前,左意疏的告白言犹在耳。   结束吧,就让这一切都结束。   “救命啊——那边有个年轻人落水了!”   喧嚣的庆典上静了下来,很多人转过头看了女人一眼,继续看着台上,主持人尴尬一笑,继续话题:“那么,现在我们有请总经理来宣布……”   左意疏目光扫过四周,像是下一秒火山喷发一般快速地往七堇湖跑去,映着阳光,湖面清澈见底,倒映着大山,却平静得吓人,如同一个黑洞,吞噬万物。   据说七堇湖中央没有底,下面是沼泽,据说曾经有一辆私人飞机降落不当落到了七堇湖里,最终连半点飞机碎片都没有找到,那么,如果是一个人呢?那么渺小的一个人呢?   左意疏浑身都在发颤,脸上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陆茗没有在,满脑子这个念头。   后面很多人跟着左意疏跑了过来,左意疏只看了湖面一秒,便急忙跳了下去,水花四溅,后面一阵惊叫,所有人的目光盯着湖面看。   只有宁瑶在打电话,终于没有再微笑,表情十分严肃:“董事长,这里没事的,只是有人落水了,阿疏见义勇为。”   左意疏游到了湖中心,他的身影完完全全被湖水淹没,人们的脸色已经由好奇变为了紧张,由紧张变为了恐惧,有人在提议:“要不要打110?会不会……”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们总经理游泳技术很好。”   “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都还没有上来。”   “据说这七堇湖是条魔鬼湖泊,表面美艳动人,其实是杀人的湖,一旦落入七堇湖的人好像都没有一个人能浮上来。”   四周气氛有些吓人,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牵着他的儿子气喘吁吁走过来说:“我儿子刚刚落水了就是被这个年轻人救上来的,但是他自己却沉了下去,湖边水只有三米,只要会游泳的人都不会出事,莫不是这湖底有水鬼拉着他的脚拖下去?”   此话一出胆子小的人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一些记者则是越发往湖面走进了一点,开始拍照,摄影机不知什么时候也被搬过来对准了湖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隐藏的真相   陆茗起初还有些意识,还能回忆起一些记忆片段,渐渐的充斥着整个身体的只有冰冷的湖水,只有难受一个感觉,似乎双腿正在渐渐地被泥沙覆盖,他不停地往下沉,整个湖泊像是一个无底洞,一点点吞噬着他的身体。   然后,手腕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身体没有再继续下沉,但是他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   左意疏从湖中出现的时候岸边的人都松了口气,记者站在岸边满脸兴奋,几乎要拿着话筒跳起来。   湖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刘海因为沾了水紧紧地贴着额头,他的脸被湖水冻得苍白,嘴唇发青,身上只穿着一件衬衫,外衣已经不知所踪。   相比他怀着的陆茗,他的情况好多了,此刻的陆茗完全就像停尸房里放了三天的尸体,脸色皮肤苍白得没法看。   宁瑶在远处一直不停的打电话,好像很忙似的,一直没有过来,只是眼神偶尔往这里瞟一下。   左意疏游到了岸边,众人合力将陆茗拉了上去,陆茗呼吸已经全无,只剩下脉搏在微弱的跳动。   “哔~啵、哔~啵、哔~啵……”也不知道是谁喊的救护车,此刻已经赶来,左意疏抱着陆茗,在众多台摄像机、照相机和记者的团团包围下跑到了救护车旁,将陆茗放到了救护车里面的担架上,自己也上了救护车离开。   宁瑶转身走回了舞台,对主持人说了几句话,主持人拿着话筒大声宣布:“今天的颁奖典礼由于出了点小意外,所以取消,谢谢各位朋友的出席!”此刻在现场的人不多,记者们都坐上车子随着救护车走了。   宁瑶去了趟服装店,才赶去医院,医院门口大批记者被保安挡着,有些运气好混进去又会在电梯和楼梯处被保镖挡住。   急症室门口,左意疏靠在椅子上面,眼睛半睁着,眼睫毛偶尔颤抖,他目光看着前方,有些呆滞。偶尔有人从他面前穿过,他仿佛什么都看不到,眼珠子连转都不会转。   很快急症室的门开了,左意疏立刻冲了过去,几乎要扑到人家护士身上,吓得人家护士急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谁是家属?”医生问。   “我,我是他哥哥。”左意疏说。   “你弟弟已经没有大碍了,等醒来就没事了,现在你跟我去填写下病人信息。”   左意疏回来,就坐到了陆茗病床边,陆茗手上插着针管,手臂很细,皮包骨头,可以清楚地看到青色的血管,左意疏握着他另一只没有插着针管的手,依旧冷冰冰的,左意疏沿着他的手往上摸,一直摸到了手肘之上才有了些温度。   “嗯哼!”   宁瑶站在门口,手搭在门上,动作是敲门,脸上挂着坏笑,左意疏转头看她时她说:“啊哈,趁着人家昏迷了吃豆腐啊!阿疏,原来你的真实面目是这么猥琐轻薄的大叔啊。”   说着走了过来,眯着眼看了看左意疏这副难以形容的脸色,也不取乐他了,直接将手中的衣服扔到左意疏身旁,语气冷淡,有一丝命令的口吻:“给你买了套衣服,把你身上的湿衣服换了。”   左意疏手指动了动,没反应了。   “陆茗没死呢,你摆脸色给谁看!”   宁瑶走过来,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左意疏没反应,宁瑶一脚踢到了左意疏小腿上,用了十足的力,左意疏吃疼,眨了眨眼睛,怨恨地瞪了宁瑶一眼。   “原来还知道瞪人?但是你瞪谁不好你偏偏瞪我,你信不信我马上就收拾东西回英国。”说着坏坏一笑:“以后你就是出卖色相我也不回来了。”   左意疏终于有了点灵气,扯了扯嘴角:“别说得跟媳妇被丈夫欺负了回娘家似的,你别忘了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宁瑶笑,声音不大,表情特别夸张:“说得像是我看得上你似的,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回家照照镜子去,只有陆茗那种表面深沉内心白痴的人才会迷恋你这种人迷恋得要死,老实跟你说,你,左意疏,不管哪个方面,连我心中意中人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达到。”   “瑶瑶。”左意疏语气变软:“你好人做到底,要走等演完戏再走。”   “你家宝贝天天吃醋,你不心疼?”宁瑶笑得无害。   “以后我会向他解释,我爱他,我也害怕他难过,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的安全,瑶瑶你知道的,董事长的手段。”   左意疏伸手帮陆茗掖了掖被子一角,将陆茗的手放了进去。   “阿疏,其实我们可以用另外的办法的,比如说,你让你父亲答应你们在一起,不然你就自杀,拿把刀架脖子上去威胁他,他逼不得已肯定就答应你了。”   左意疏白了她一眼:“看你这样子还挺靠谱的,怎么人就那么的不靠谱呢?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我用什么死法威胁董事长,董事长绝对用什么方法对付他。”   宁瑶大吸一口气:“其实呢,我有一个很好的办法,与其我们这样演戏伤人伤己,倒不如你让我调戏一下,我呢,想办法让董事长接受你们。”   “接受太为难他老人家了,我觉得你将他尽早劝回英国就好。”   宁瑶面带微笑,走了过来:“可以啊。”然后伸出两个手指,轻轻挑起左意疏的下巴,语气十分的轻挑欠扁,但配上那个优雅的笑容,整个人十分的不协调,但本人很显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给爷笑一个。”   左意疏笑了,不是微微一笑,也不是莞尔一笑,更不是温柔一笑,他的笑声直接把昏迷的陆茗吵醒。   陆茗睁开眼睛,许久才适应亮光,然后看看天花板,看看墙壁,看看身上的被子,看看头顶上的吊瓶,看看手背上插着的针管,眼神朦胧而温柔,宁瑶在一旁露出了色眯眯的表情,左意疏则是连眨眼都不会了看着他。   陆茗眼神十分温柔地扫过了四周,当看到左意疏的时候,忽然满脸冰霜,眼睛里的柔波瞬间结起了千层厚的冰面,目光也立刻收回。   左意疏求救的目光看向宁瑶,宁瑶慢慢地用口型说着:“自己想办法。”然后晃着脑袋,眨着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小步小步地退出了门,就连关门的声音都轻轻地,生怕关门的声音给左意疏帮到忙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赌气   病房外阳光明媚,蓝天白云,病房内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无声的对峙。   陆茗看了一下天花板,闭上眼睛睡去,左意疏轻轻转过头看着陆茗微微颤动的睫毛,他知道陆茗没有睡着,便开口问:“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半响,陆茗睁开了眼睛,转过头看着另一边,什么话都不说。左意疏叹气,转身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合上,陆茗猛地转过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病房里空荡荡的,孤单的浪潮将陆茗紧紧包围,身体藏在被子里也止不住的发冷,内心也空荡荡的。   就这样走了吗?没有解释,没有关心,就是那么一个不冷不热的询问,甚至连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陆茗闭上眼睛,将脸埋在被子里,眼眶有些湿润,不过没关系,反正没有人会知道。   陆茗没有睡着,只是太过于专注在自己制造的悲伤氛围中,没有注意到有人走了进来。   左意疏进门看到陆茗的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着急万分,一个箭步走上来掀开了陆茗的被子。陆茗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吓到,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眶中凝聚了太久的泪水也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流到了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唇上。   看到陆茗震惊,悲伤的表情,和那无法掩饰情绪的眼泪,左意疏有一刻发愣,   陆茗慌忙地伸手去擦眼泪,不经意扯到了还在输液的左手,针头被扯出来一半,也不觉得疼。但双手却被人紧紧抓住,陆茗急速看了看抓住自己的那双手,再看了左意疏一眼,偏过头,急忙起身,想要往床的另一边下去。左意疏轻轻一用力,陆茗整个人重重倒在床上,再次想要爬起来,整个身体已经被左意疏重重地压住,无法动弹。   左意疏看了一眼陆茗那只输液的手背,因为针头被大力扯过的缘故,此刻已经青了一大片,他神情一变,放开了制着陆茗的其中一只手,按了一下按铃。   陆茗忽然一拳砸到左意疏脸上,用那只没有输液的手,力气十足,左意疏被他打得后退好几步,脸颊紫了一大块。   这一拳把左意疏打得有些错愕,陆茗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将针头扯掉,鞋子也不穿就往门口跑。   可是他的速度哪能及左意疏,左意疏急速向前按住了门,顺手将门反锁。另一只手抓住陆茗的衣领就将他扯了回来,扔到病床上,床有些体力不支地摇晃,陆茗则眼冒金星,才从昏迷中清醒,本来就没多少体力,刚刚的那一拳更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左意疏只是轻轻按住他的身体,他就已经没法挣扎。   左意疏弯下身体,看着陆茗,陆茗偏头,被左意疏扳过来,盯着他的眼睛看,陆茗也回瞪着他,眼中蔓延着悲伤的情绪。   两人一直用眼神在对抗,直到门口护士敲门的声音响起,左意疏在陆茗耳边小声威胁:“如果等下你还希望我这样压着你,那你尽管动一下。”   左意疏去打开了门,护士在门口问:“先生,请问210床有什么事?”   “针管掉了,麻烦你们重新打下针。”   陆茗的左手青肿,护士建议用另一只手,陆茗打针的时候也算老实,不哭不闹的,只是脸别在一边,脸色特别难看,不看左意疏也不看护士。   护士离开之际调侃道:“先生,您弟弟是不是没有打过针,看他那个表情,跟小孩子上战场赴死似的。”   “当然不是,我们之间出了点误会,他跟我赌气呢。”   “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果然有个哥哥疼就是幸福,可以随便发脾气。”小护士笑着走出去,左意疏点头目送护士离开,回过头才发现陆茗一直在瞪着他,左意疏张口欲言,陆茗又忽然把头转了过去。   左意疏从一旁拿出了刚刚出去买的饭,一打开,整个房间香气扑鼻,陆茗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左意疏拿出一把勺子,舀了一勺,抬到陆茗嘴旁边:“吃点东西。”陆茗把脸别过去,左意疏去床的另一边喂,陆茗又将脸转了过来,左意疏回来这边,陆茗又将脸别去另一边。   “我有事情要跟你说,关于这么多天你心中的疑问。”   陆茗听完背脊僵了僵,然后缓缓转过头,瞪着左意疏,一副不耐烦你快说的样子。   左意疏伸出手摸了摸陆茗的头,又抬起了饭盒,将小勺里面的饭递了过去:“把饭吃了,我就告诉你。”   陆茗看都不看眼前的饭,赌气似的:“我并不想知道。”说完左意疏动作一僵,勺子里的饭几乎洒出来,陆茗还嫌不够,又说:“你走吧,我也不想看到你。”   过了一会儿,左意疏将小勺放到一旁,起身就想要离去,说:“不想我喂你,就自己吃,什么时候想见我,打电话给我。”   左意疏打开了门,一只脚才踏出病房门,陆茗就在里面大骂:“你滚!永远都不要再来,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   左意疏不走了,反而转身走了回去,陆茗看着左意疏的眼睛大骂:“你走啊!怎么不走了,快走啊!滚啊,我都说了不想看见你,你走啊!滚……唔……”   声音淹没于紧贴的唇瓣里,陆茗的手被左意疏抓着动不了,他伸出脚踢,床被弄得“吱吱”响,直到裤子连同内裤被左意疏扯下,整个身体被反转,臀上挨了一巴掌,陆茗才停止了挣扎,随后大骂:“左意疏你他妈有病,老子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啪——”   “啪——”   ……   巴掌声不断,起先不觉得疼,后面疼痛感越来越深刻,陆茗声音在枕头里有些模糊不清:“左意疏你奶奶的听不懂人话吗?老子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我是死是活也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你放开我!”   陆茗整个身体埋在床里,身体被左意疏重重地按着,身后的臀已经很疼,但左意疏下手却越来越重,陆茗却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跟别说躲避,只能承受,骂的话也越来越语无伦次:“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左意疏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幽灵般的声音穿破重重云雾传了过来,带着沉淀了无数个黑夜的忧伤:“我刚刚就在想,如果你抢救不回来,我是直接从医院的几十楼跳下去,还是沉入七堇湖湖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和解   陆茗不骂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珠子也不转了,整个人的思维都停留在了左意疏说的那句话上。   左意疏坐在椅子上,背对着窗子,整个人背着光,只能看到他单薄的身子,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   针水打完,护士来拔了针,柜子上面的那盒饭已经完全凉了,没有动过一勺。   左意疏走过来扶起陆茗:“回家好不好?我做饭给你吃。”   左意疏眼睛里红红的,哀求般的眼神看着陆茗,一旁的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风一阵阵地吹了进来,这里应该是十几层吧。陆茗看着左意疏,看着旁边的那个窗子,忽然有一种错觉,仿佛那个窗子随时会产生一阵龙卷风将左意疏从他身边卷走。   “怎么了?”陆茗紧紧抓住左意疏的手臂,左意疏吃疼,急忙问道。   陆茗愣了愣,手松了一些,顿时又抓得更紧,他下了床,扯着左意疏的手臂就往外面走:“我们回家。”   “你的鞋?”   陆茗瞟了一眼还在床前的鞋子,决绝地说:“不穿了。”说完拉着左意疏的手臂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左意疏有些懵了,两人一路上被护士盯着看。   “宝贝。”   “干嘛?”陆茗停顿了一下,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左意疏,说完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被左意疏抱了起来。   医院的大厅,四处是注册等待的病人或者家属,这一个举动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陆茗推了推左意疏:“你干嘛?放我下来。”   “你没穿鞋。”   “你管我,放我下来。”   不顾陆茗的反抗,左意疏一路将他抱到了车上,系上安全带,上了车。   看着路边飞速而过的大树,人群越来越稀少的道路,熟悉的景色。路的尽头,是左意疏的家,不是陆茗的家,想到这忽然有些心酸。   “我还是不去了。”陆茗说。   “你说什么?”左意疏皱着眉,语气很不满。   “停车吧,我要下车,我不去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陆茗苦笑着说。   刺耳的刹车声,车停到了路的一边,陆茗伸手去开门,左意疏忽然锁住了车门,从旁边扑了过来。   “你干什么!”   陆茗惊得想要坐起来,却因为系着安全带,他伸手去解安全带,手忙脚乱,竟然忙了半天没有解开。   左意疏开始撕扯他的衣服,陆茗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一边不顾形容地骂:“你发什么疯?”   左意疏很不客气地将陆茗的双手拿开,轻轻一扯,陆茗衬衫的扣子便落了一地,左意疏将陆茗的双手反剪用衬衫死死的绑住。   “你干什么?左意疏你混蛋你放开我,走开!”   左意疏完全无视陆茗的骂声,开始解陆茗的皮带,裤子拉链,陆茗伸出双腿拼命地去踢左意疏:“左意疏,这是在路上,你不至于这么饥渴吧。”左意疏接着将陆茗的裤子连同内裤一起扯下,然后开始解自己的皮带,陆茗整个身子倒在座位上,手腕被绑住,他唯一能做的反抗就是紧紧地闭着双腿,可是却被左意疏轻轻地分开。   “啊——”   左意疏进入的时候陆茗忍不住叫出了声,不是不温柔,而是接近于残忍,陆茗疼得双腿在颤抖,口中的骂声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骂:“你混蛋,滚出去,走开,你有病,有女朋友还不放过我,你就这么喜欢脚踏两条船吗!”   左意疏停在了陆茗身体里,生气地问:“谁说我有女朋友?”   “如果不是那宁瑶算什么?你天天接她回家,天天跟她暧昧,每次都一起出现,还给她当模特,还跟她走红地毯,还这么多天都不理我!”   左意疏捏着陆茗的脸:“你还好意思说我?是谁不问青红皂白就误会我,什么都不说就玩离家出走,你说我不理你,究竟是谁不理谁?嗯?”说着狠狠地动了几下,陆茗疼得皱起眉,心里却舒坦了一些,嘴巴却不依不饶:“你敢说你没有跟宁瑶暧昧。”   左意疏揉了揉陆茗被捏红的脸,下面的动作也温柔了一下:“那是做给董事长看的。”   “这么说,你一点都不喜欢宁瑶了?”   “不喜欢。”   “也不爱她?”   “不爱。”说完低头亲了陆茗一脸口水:“我只爱我眼前的宝贝,所以,那不是我家,也不是你家,是我们的家。”   到了房子下面,陆茗因为衬衫坏了,只能穿着左意疏的外衣,刚解开安全带,一只脚还没有落地,就被左意疏拦腰抱起。   进了大门,陆茗靠在左意疏怀里,无比地随意,语气特别的不满:“就因为你不早点说清楚,害我天天难过,日渐消瘦,你要补偿我。”   左意疏抱着陆茗穿过走道,厨房,客厅,进了卧室,将陆茗扔到了床上,三秒钟就脱了自己的上衣,扑了过来。   陆茗急匆匆往床边滚:“你你你,你又想干嘛?”   左意疏翻身将陆茗压在身体下面,笑得像朵花一样:“补偿你啊。”   “我要的补偿不是……唔……这个……不是……唔……”   声音湮灭在左意疏掠夺性的吻里,当把陆茗吻得半死不活,左意疏才开始慢条斯理地脱陆茗的衣服,陆茗半睁着眼睛看着左意疏。   “禁欲太久会得病的,宝贝也不想以后都得不到快乐吧。”   左意疏的话惊醒了沉迷在□□中的陆茗,他急忙地坐起身,却被左意疏按住了肩膀,伸出腿乱踢,被左意疏单膝压住,陆茗破口大骂:“老子肚子饿,左意疏你混蛋,老子肚子饿,滚去做饭!”   左意疏也还算听话,真的忍住了欲望,从陆茗身上爬了起来,走进了厨房。   吃完饭,陆茗满意地放下碗筷,看着一旁吃的不是很开心的左意疏,他搬着凳子坐到了左意疏前面,声音甜得跟抹了蜜似的:“真乖,送你香吻一个。”   陆茗的嘴唇贴了上来,左意疏很庆幸菜里自己没有放大蒜,吻完,陆茗满意地舔了舔嘴唇,随后整个身体一横,竟然又被左意疏抱了起来,方向是卧室,陆茗指着桌子上面的碗,大喊:“碗——碗——碗——”   左意疏笑:“等下洗,现在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宝贝,你难道真的以为一个吻就能打发我吗?”   床上的两个枕头不知道被谁扔到了地上,被子里面内裤被扔了出来。   “宝贝,我的厨艺是不是有了很大的提高?”陆茗皮肤呈现一种樱花的红晕,他半睁开眼睛看着左意疏,如果不是现在他不想动,他真想把左意疏踢废了,谁他妈在这种时候问这种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恶作剧   情到浓时,左意疏的手机忽然响了,电话那边凯丽说:“总经理,颁奖典礼改为今晚九点,在琉华大酒店,请问冠军能准时来吗?”   左意疏没有回答,语气冷漠问道:“谁提议改成今晚九点的?”   “宁小姐。”   左意疏挂了电话,看了下时间,开始穿衣服,顺便将陆茗的衣服扔给他:“三分钟,穿好,我去开车,马上出门。”   陆茗斜躺在床上,下巴陷在枕头里,偏头看着左意疏,挂着红晕的锁骨和后背暴露在空气中,表□□求不满:“就不能做一次再去。”   左意疏晃晃头,深吸一口气,向陆茗压了过来,陆茗露出了甜蜜的微笑,闭上了眼睛,一副求吻的表情。   “唔……放开……我没法呼吸了……唔……”   陆茗用了狠力才推开了左意疏,揉着被左意疏捏红了的鼻子,左意疏站在一旁,双手抱在胸口,懒洋洋地眨着眼睛,看着陆茗。   下一秒直接冲了过来将陆茗整个人从被子里像拎小猫一样拎了出来,拿出一旁的衣服就开始为陆茗穿。   “啊……”   “穿衣服有必要发出这种声音吗?”   “左意疏你他妈的手往哪里摸啊,敢情你穿衣服是借口,揩油才是真的吧!”说着陆茗一脚踢向左意疏胸口,想要将他踢下床,却被左意疏抓住脚裸,反手按倒在床上,拿起裤子就往陆茗腿上套。   衣服裤子穿好,陆茗的全身也被左意疏摸了一遍。   左意疏的车子才到,就被记者团团围住。   “让我们猜猜,珀尔公司总经理今晚在这个重大的颁奖典礼上,会带谁一起出场呢?”   “这个车子里面的神秘人,究竟会是我们今晚的冠军得主,还是珀尔公司的人气美女?”   ……   左意疏揉着额头,扫了一眼窗外,无奈地看向陆茗。陆茗看了看窗外,看了看左意疏,叹气。   “这包是谁的?”陆茗指着一个黑色的女式包。   “瑶瑶的吧。”左意疏摊摊手,看陆茗脸色不对,急忙解释:“你不要误会,这应该是她忘记在我车里的。”   “我误会什么?”陆茗抬头白了左意疏一眼,低头打开包,将里面的全部化妆品倒了出来。   “你干什么?”左意疏狐疑地看着他。   陆茗看了看左意疏的头,又看了看手中的包,伸手将手中的包翻转过来,用极快的速度将包套在左意疏头上:“你将就一下。”然后去开车门,陆茗满脸的坏笑,心想明天的头条自己一定会看。   谁知刚把门开了,嘴角还挂着迎接记者的胜利微笑,忽然眼前一黑,左意疏将包套回了他的头上,然后推着他下了车。   “出来了出来了!”   “快看!我们的神秘人物登场了……啊!这位是谁啊?”   “这位先生,还是小姐?您可以将您头上的那个垃圾袋拿下来吗?”   “总经理,请问这位是……请等一下,先生,小姐!”   陆茗别扭的走着,他也想将头上这个垃圾袋,拜托,记者大姐,这明明是包哪里是垃圾袋?陆茗真想问问那位大姐长了几只眼睛。   “你叽叽咕咕说什么,走快点!”左意疏还在一旁催促,陆茗一急对着左意疏的鞋子就是一脚:“谁让我蒙着我的眼睛的,快把包拿开,老子没法呼吸了。”   包上面施加的力量不在了,陆茗气冲冲地将头上的包扯了下来。左意疏站在一旁,双手抱胸,脸上挂着优雅的微笑看着陆茗,陆茗也看着左意疏,只是眼神充满杀气。   看了一会儿,陆茗发现自己旁边有个人一直在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陆茗看了那人一眼,顺着那人的目光,沿着自己身后看去,那边有几位美女服务员,心想这人大概看美女看花痴了。   陆茗再次瞪了左意疏一眼,向前走了两步,他缓缓地回头,发现那位大哥还在瞪着他,他再走两步,那位大哥的眼神就在他身上定住了,心想这人有病啊,美女不看,看男的,看人还用瞪的,心想这样的酒店怎么会有这么没有素质的人。   看了看左意疏和那位大哥所站的位置,陆茗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他刚刚踩到的鞋子……陆茗缓缓地低头,看到了那位大哥黑色的皮鞋上面,一个大大的印子。   “这位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位大哥还是瞪着陆茗不说话,陆茗求救的目光看向左意疏,左意疏在笑,还是毫无掩饰的那种笑,陆茗瞬间想要去撕了左意疏的嘴,但也只能嘴上赔笑::“这位大哥,这里人多,我没有看到,真是对不起!”   陆茗心虚地看了看四周,这里好像是人最少的地方,我倒,原来这个酒店里最没素质的人是自己。   陆茗加大脸皮厚度,接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眼睛瞎着,这位大哥您大人有大量……”   “什么都不用说,这是我在英国四十万买的限量版,多的不用,我多少钱买的你赔我多少钱就好。”这位大哥终于开口了,陆茗却沉默了,也不再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左意疏,只是这样无声地对峙着。   “王先生。”左意疏放下了抱着的双臂,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张支票,递给了那位大哥:“这是一百万支票,连同上一次不小心将您假发弄掉了的精神损失费一同赔您。”   如果不是自己刚刚踩了人家的鞋子,理亏,陆茗早就爆笑出声了,左意疏对陆茗说:“宝贝,我们走了。”   拼命忍住笑,嘴角有些扭曲,陆茗对着左意疏点点头,从那位大哥身旁过,特意很仔细地看了看那位大哥的头发,语气无比的羡慕,夸奖道:“这位大哥,您的假发发质,颜色都特别好,您真会保养!”说着还不怕死的竖起大拇指。   陆茗看着左意疏也是在一旁拼命地憋着笑,他没有再回头看那位大哥的表情,不过光是看看左意疏的神情就略知一二了,不知是害怕那位大哥脱了那双英国四十万买的限量版鞋子追了过来,还是兴奋过度,陆茗拉着左意疏的手飞奔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惊喜订婚   陆茗拉着左意疏的手跑了半天,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停了下来,转过身,脸色十分担忧地看着左意疏:“我的发型没乱吧。”   左意疏摇头,陆茗松了一口气,左意疏又点头:“对于我来说,确实有点乱,但是对于你自己来说,跟平时差不多。”   陆茗忽然又拉起左意疏的手,急得像是发生火灾一般:“快快快!先陪我去做个造型,这样的鸡窝怎么行,我可是要上台领奖的呀,快,我们快点!”   陆茗拉着左意疏往楼梯口冲,左意疏拉住了他,指了指一旁,微笑礼貌的提醒:“宝贝,其实我们可以坐电梯。”   “啊?哦!”   惊讶完陆茗急匆匆拖着左意疏来到电梯面前,电梯来了,两人走了进去,陆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忽然想跟左意疏建议先去洗个澡,但左意疏的后一句话将陆茗的话堵了。   “其实宝贝,我们刚刚也可以坐电梯的。”说着左意疏也擦了擦额头的汗,十几层楼,用脚走,究竟陆茗是傻逼还是自己是傻逼?   陆茗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手递给左意疏让他牵着,穿过无人的走廊,往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你早知道有后门干嘛刚刚不走,那我也不用想出那么个馊主意,就不会踩到那位大哥的脚,你也不用赔钱了。”   左意疏转身捏了捏陆茗的鼻子:“如果不让凯丽知道我到了,现在我的手机肯定无法消停了,而且我们是偷偷溜出去,当然要走后门。”   “我们会迟到吗?”   “不会,颁奖典礼往往都有一大段致词,主持人还要说一段废话。”   “可是现在凯丽也见不到你啊,难道不会一个电话接一个的打来。”   “不会。”   “为什么?”   “她知道我很多场合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出场。”   陆茗“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想起了他很多次很早就跟宁瑶一起出现,心中有些不悦,难道自己在左意疏心中真的是不如宁瑶的吗。   左意疏扳过陆茗的脸,在灯光下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又吃醋了?”左意疏也不吝啬,低头就是一吻:“宝贝,等下给你一个惊喜。”陆茗嘴上不说,心里却十分的期待,笑容挂在脸上。   两人做完造型,依旧从后门偷偷溜进酒店。   主持人念完名字,秦小玲和宁瑶都先后上了台,左意疏推了推陆茗,陆茗歪头看左意疏,一脸迷茫,左意疏指了指台上,陆茗恍然大悟,是自己想那个所谓的惊喜想得太入神了。   陆茗疾步走上台,向秦小玲和宁瑶微笑点头算是打招呼,三人由名次依次站在台上,主持人站在一旁,打了个手势,礼仪小姐便拿着奖品以及鲜花走上来。   先上来了四名礼仪小姐,两人抱着花,两人拿着奖品,礼仪小姐分别将鲜花和奖品递给宁瑶和秦小玲,迎来一片掌声,两人下了台,为陆茗颁奖的礼仪小姐却迟迟不上来,主持人脸上的微笑全无,不停地对着讲台右边使眼色,然后又面向观众,微微一笑。   陆茗却对此不焦急,他的目光在左意疏停留过的地方,一个一个地寻找着左意疏的身影,但是都没有找到。   全场灯光骤然熄灭,在场下还没来得及喧哗起来,忽然一束光在陆茗的四周亮起,起先是萤火一般的暗淡,渐渐地,变得明亮,主持人已经不见踪迹。   他身前站着一个人,均匀的身材,黑色的礼服,比陆茗稍稍高了一点,他面对着陆茗,背对着观众站着,他一只手捧着花,另一只手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两人站在台上,静默地对视着。   只见陆茗眼前的那个男子,将手中的花递给陆茗,随后,场上的灯光渐渐全部亮了起来,男子随着灯光缓缓转身,举起陆茗的胳膊宣布:“陆茗,珀尔公司新任设计总监。”   台下已经涌起许多不满的浪潮,一个都还没有转正的设计师,依靠跟总经理的关系,一瞬间成为设计部总监,羡慕的人少,嫉妒的人多。但由于是比赛定下的规则,很多人内心虽有不满,却也没法反驳。   记者自然也不会错失这个机会,几个坐在靠前一些位置的人站起身便大声问:“陆先生,传闻陆先生跟总经理关系斐然,请问陆先生您对您获得第一名有何感想?”   “总经理跟宁瑶小姐的关系陆先生您怎么看?”   “陆先生,请问您勾引了左意疏不够,又去勾引傅彻有何目的?”   ……   灯光忽然照到了傅彻的座位上,凡是跟着灯光看傅彻的人皆目瞪口呆,傅彻嘴角含笑,低头温柔地看着他手心下的那团毛?宠物?众人纷纷猜测。   傅彻旁边的座位上没有人,只是放着一件很大的衣服,忽然,衣服动了动,傅彻手中的那团毛也动了动,傅彻脸色一变,将手中的那团毛使劲往自己腿间按,那团毛挣扎得更厉害了,傅彻按得更用力。   “总经理,您手中的戒指不是宁瑶小姐送的吗?”众人皆想知道傅彻手中的那团毛是什么东西,然而更大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台上。   不知什么时候,主持人忽然走了出来,微笑着问出很多记者都想要知道的问题。   左意疏接过话筒,微笑着看了看陆茗,面向观众:“这是宁瑶特意为我,以及我的爱人设计的。”   主持人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将记者的惊讶上演得惟妙惟肖,问道:“总经理,传闻宁小姐是您的爱人,那么具体情况难道不是吗?”   左意疏将盒子里面的戒指拿了出来,拼在一起,面向众人:“这一对戒指,要合在一起才能看出花纹,并蒂花,代表双生,但是在我们之间,代表同心,同生。”说着,将其中一枚戒指拿了出来,戴到了陆茗的无名指上,另一枚戴到自己无名指上,转身,举起陆茗的手,两枚分别戴在不同人的无名指上的钻戒闪闪发亮。   “嫁给我。”声音通过话筒传遍了整个酒店,传到了在场的所有员工以及记者的耳朵里,也通过摄像头传到了每家每户的电视里面。仿佛空气中的小颗粒都静止了,左意疏脸上带笑,单膝跪地,捧着陆茗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风波   陆茗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或许他猜到,或许他没有猜到,或许他早就料到,或许此刻应该微笑,因为此刻对于陆茗来说真的很幸福,可是幸福得太突然了,总是会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   左意疏嘴角一个坏笑,忽然弯腰,将陆茗抱了起来,陆茗一愣,没有反抗,左意疏抱着陆茗,在众人的眼光下,慢慢走下台阶,向门口走去,他对陆茗说:“你不答应,就不放你下来。”   “你这不是求婚,而是在逼婚。”陆茗小声反驳。   “我没逼你,是你自愿戴上戒指的。”说完陆茗就赌气似的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将戒指取下,试了半天都没有将戒指取下,反倒是手指被磨红了,左意疏提醒:“这是特意按照你的尺寸定做的,你当然取不下来。”   “你卑鄙!”陆茗说着就去捏左意疏的脸,捏成大饼脸,还将左意疏的脸转向摄像头:“总经理大饼脸,明天的头条。”   左意疏在陆茗腰上狠狠一掐,陆茗疼得一震,身体几乎落地,却被左意疏更用力的抱稳:“宝贝,明天,以及后天的头条,该是我们的订婚。”   “该死的,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陆茗狠狠捶了一下左意疏的胸口,然后将脸埋在左意疏怀里,左意疏用手指戳了戳陆茗的脸:“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本世纪最感动的告白,你这样,那我们直接洞房好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记者才反应过来,拿起手中的各种相机话筒,追了过来,却被突然从天而降黑压压的一片保镖拦住,为左意疏和陆茗留出一条通道。   “宝贝,你怕吗?”左意疏问。   “我有什么好怕的?有你在,我不怕世界的目光,再说,我没有家人,不必害怕家人不同意,反倒是你,你的家人……”陆茗语塞,犹豫着,他偷看左意疏信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跟左意疏说。   “宝贝,你有家人,我怎么舍得你没有家人,从此刻,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都是你的爱人兼家人。你不用担心,关于董事长和我妈妈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除了我们自身,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你能明白吗?”   陆茗点点头。   “左先生,这个新闻实在是太火爆了?您是否是一时冲动?”一个头发乱得像是鸡窝一般,眼镜斜挎着的女记者冲到了左意疏和陆茗面前问,陆茗心里佩服现在记者的本事了。   女记者将话筒递到左意疏嘴边,左意疏没有放下陆茗,微笑着回答:“关于很多我的宝贝不良的传言,此刻我澄清一下,他是我的爱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我们学生时代就在一起了,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分隔两地,不过,我感谢命运,将他重新送回我的身边。我不愿意放手,不愿意很多年前的悲剧再次上演。这个订婚,只是我给他的一个小小的惊喜。”   “这么说,您还准备了更大的惊喜?”女记者笑得很不正常,牙床,许久都合不上。   左意疏看着怀中的陆茗,也笑得有些不正常,嘴巴离开了话筒,对着女记者的耳朵小声说:“这个惊喜,是男人之间的,姑娘你……”女记者立刻点头,显然更加感兴趣了。   “佳佳别闹了!”   声音从保镖身后传了过来,随后,傅彻走了出来,女记者对着傅彻吐了吐舌头:“我哪里有闹?你应该骂骂你的保镖,你看看我的形象,简直完全被毁了!”   “谭佳佳,我的表妹。”傅彻介绍,说完又介绍陆茗,被谭佳佳打断:“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左意疏,珀尔公司总经理,攻,他是陆茗,总经理夫人,设计总监,受!”   傅彻翻白眼:“这你都知道?你平时都看些什么啊?”   “表哥,昨晚我们在床上一起看的那个,你现在装无辜,你忍心让你单纯的小表妹背黑锅吗?”谭佳佳随便抓了抓鸡窝头,眨着一双惹人心疼的大眼睛看看傅彻,看看陆茗,看看左意疏。   陆茗吞吞吐吐,表情难堪:“这个……有必要说出来吗?”   “至少不要这么直白。”傅彻无奈。   谭佳佳神秘一笑,眼神指了指里面,对着傅彻小声地说:“他是被插的一方。”她的话陆茗和左意疏也听见了,三个人一个脸色比一个难看。   “鸡窝头,嫁不出去!”卡迪从傅彻后面走了出来。   “噗——”当看到卡迪的第一眼,陆茗直接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抬头看左意疏,左意疏脸上反而没什么表情。   卡迪带着一顶帽子,帽子上面全是绒毛,原来刚刚灯光照射下,傅彻手上的那团毛不是什么宠物,是卡迪啊。   “大晚上戴什么帽子?”说着陆茗就去掀,傅彻却忽然将卡迪拉到身后,动作很急:“他跟我打赌输了,以后出门不管热天冷天都必须戴着帽子。”   “这个赌注真大,不知道是什么赌?”   “秘密。”傅彻神秘一笑。   “我知道,不就是在上在下的问题嘛。”陆茗心想自己要是有个这样的表妹非要劈死她不可,左意疏跟陆茗互看一眼,陆茗一脸沉闷,左意疏一脸微笑。奇怪的是傅彻跟卡迪竟然没有多大反应。   谭佳佳拿着话筒递给左意疏:“要订婚快点,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省的出差错。”说完又偏头看向傅彻和卡迪:“你们要一起吗?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左意疏不推辞,接过话筒,“请在座各位见证,今天我左意疏跟陆茗借此机会,借此酒店,宣布订婚。”   话音刚落,酒店大门就被重重推开。   “哇!竟然是董事长耶!”   “董事长竟然会在这种场合上面露面,今天不枉此行啊。”   ……   左桓身后的保镖整齐地站着,他的目光没有看任何人,他旁边的一个人做了个手势,忽然走来了六个警察,警察来到左意疏和陆茗身边,对着陆茗说:“陆茗,你的继母因为涉嫌走私毒品被逮捕,她供出了你,现在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说完冰冷的手铐便戴在了陆茗的双手手腕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低谷   手铐声如同黑白无常的锁链,锁住了自由的翅膀,警察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陆茗的耳朵里,刹那间坠入深渊。   四周如同死了人一般的沉寂,偌大的酒店,落地的话筒,七零八落的心。   陆茗面色惨白,警察走上来想要将他带走,然而还没有碰到陆茗的手,两个警察就已经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姿势倒在地上,两个警察捂着流血的额头,目光移向左桓。   左意疏握拳的右手迅速肿了起来,他好像没有发现,也不觉得疼,他目光灼灼直视左桓,此刻有人搬来了一个椅子,左桓坐在上面,没有看任何人,做了个手势,又上来了六个警察想要将陆茗带走。   结局仍然一样,几个警察倒地,左意疏将陆茗拉到身后,目光如同冰凌刺向左桓。   几个警察站了起来,看了看左桓,左桓做了一个手势,警察得到了暗许,又走上前:“这位先生,请您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他不会做这样的事!”左意疏说得很决绝。   警察微笑:“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如果这位先生真的是清白的我们不会冤枉他。”   警察上前一步,左意疏同样挡在陆茗前面,陆茗扯了扯左意疏的袖子,小声说:“没事,我没做过的事他们不可能强加在我身上。”   左意疏看了左桓一眼,手伸到背后,紧紧抓住陆茗的手,小声说:“我不会让他们将你带走。”   陆茗说:“我真的没事,她是我继母,我跟她完全就是敌人关系,怎么会跟她伙同做犯法的事,放心。”陆茗轻轻抚摸着左意疏肿了的手指,脸上是微笑,却很心疼。   陆茗好不容易苦口婆心一次,左意疏完全不听,依旧死死的护着陆茗在身后。警察一拥而上,左意疏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左桓身后的十几个保镖制伏。   左意疏的四肢被保镖抓住,身体被按在地上,一个指头都动不了,他费劲地抬起头,看着陆茗被警察带走,无能为力。   走过一段路,陆茗转头对左意疏微笑,用口型说:“放心。”   陆茗被带走,左桓也跟着走了,酒店瞬间变得空荡荡的。   只是刹那的时间,酒店立刻轰炸起来。   “左先生,您真的会与一个吸毒的人订婚吗?”   “左先生,请问您对您恋人吸毒的事情怎么看?”   “据说陆茗曾经拍过三流片子!”   如同油炸起来的声音停了下来,酒店大屏幕上,跳出了幻灯片。   每张幻灯片上面的人数不一,但都没有穿衣服,每一张幻灯片上面都有同一个人,□□的皮肤,半闭着的眼睛,□□的表情,各种各样的道具。   无数双充满好奇的眼睛,无数张无法堵住的口,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看别人出丑似乎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其次,便是那无关紧要的好奇心。   此刻的左意疏最想做什么,如果可以,他希望将现场所有看过幻灯片的人的眼睛刺瞎,甚至,将他们全部杀死。   是该庆幸此刻陆茗没有在现场,还是该嘲笑自己,以为事情已经完全处理妥当,却没有想到有人背后留了一手。   当记者从幻灯片中惊醒,左意疏已经不知所踪。   左意疏离开了酒店,一路上都没有闲着,边打电话边开车,他动用所有关系,寻找律师,警察局打点好一切,因为都是左意疏的熟人,再加上钞票的轰炸,事情打点也还算顺利。   然而当到了开堂审案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卦,原本辩护陆茗的律师临时倒戈,甚至还拿出了许多陆茗与他继母在一起商讨的照片,这些照片据陆茗说确实是真的,但他们那个时候谈的是家产的问题,根本与毒品无关,但是他们竟然还找出了一段录音。   陆茗的罪名坐实,原本他自己没有吸毒,最多也就是判三五年,但由于他与她继母贩卖的毒品数量过大,陆茗的继母被判死刑,而陆茗被判无期徒刑。   退庭后,左意疏终于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他一辈子都不打算打的电话号码。   “你这是逼我跟你作对!”左意疏的第一句话,电话另一边发出了一阵笑声,然后隔了一会儿,声音才传过来:“那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没有跟我做过对?”左意疏哑然。   “我们聊聊。”左意疏的第二句话。   “聊什么?总经理,我们似乎除了工作真的没有什么可聊的。”   “我不要总经理的职位,什么都不要,你把他还给我。”   “什么?你竟然会跟我说这样的话,哦,对了,我还有一位很重要的客户,挂了。”   手机被左意疏摔得粉碎,他说的什么混账话,他如今拥有总经理职位,拥有这么多的东西,都没有办法护好陆茗,更别说什么都没有。   左意疏换了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占线,不管打几次都是占线,他直接跑到了左桓的家里。   平常森严得跟特种部队似的豪宅,今日竟然毫无费力就进来了。   闯进了屋子,左桓在池塘边钓鱼,左意疏觉得可笑:“自己池塘里的鱼,钓着不觉得很可笑吗?”   “为了一株好看的夹竹桃,伤害了花圃里面其他的花,不觉得可笑吗?”左桓反问,眼睛盯着池塘里的鱼钩。   “我就想着一直拖,总有一天你会同意,毕竟你在我小的时候这么疼我,可是我完全想错了,我现在不求你同意我们在一起,只要你放过他,我答应你,以后都不再见他,我会听你的话,娶一个女人!”最后一句话,左意疏说得尤其重。   左桓又笑了笑:“不,我已经跟你母亲商量过了,决定接受你们在一起,当然,前提是你还喜欢他,还能接受他。”左桓眼中的笑意包含了许许多多的意味,左意疏想到了开堂审理的那天,陆茗虽然对着他笑,但是他能看出陆茗的笑有多勉强,还有他掩饰不了虚弱。   左桓话里有话,左意疏忽然觉得浑身发寒,左桓放下了手中的钓鱼竿,笑着又说:“你如果愿意等,我没有意见,你的总经理的位置,如果不想要,呵呵,想要的人多得是,等你母亲不在了,你大可跟我断绝父子关系。”   什么都不用说,左意疏已经身处冰窖,无期徒刑,一辈子,左桓的意思很清楚,要么放弃,要么等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逆转   左意疏去了一趟监狱,但是却没有看到陆茗,里面的狱警说,陆茗割腕自杀,此刻正在医院抢救。   高高的城墙,冰冷生锈的铁窗。监狱里的天空很有限,此刻竟连蓝天都看不见,乌黑的云铺天盖地压了过来,让人喘不过气来,冷风吹来,吹不散心中的迷雾,反而使人更加寒冷。左意疏不知道那些很多很多不该让陆茗知道的事情,陆茗究竟知道了多少?   左意疏赶去医院,却是一面都没有见到陆茗,医院的人说幸好送去及时,陆茗才没有生命危险,如今已经救了回来,只是还在昏迷中,预警已经将他接回监狱。   第二天,左意疏辞去了珀尔公司总经理的职位,很快,他的职位便被人取代了,据说是宁瑶,很多人说宁瑶是左桓为左意疏选定的未婚妻,但是因为左桓与左意疏断绝了父子关系,如今人们已经改口说宁瑶是左桓的干女儿。   很快,左意疏创立了自己的珠宝品牌“意茗”。   这个新品牌一问世便受到了广大消费者的一致好评,仅仅一年的时间里,畅销量仅次于珀尔公司。   凡是长着一双眼睛,关注时事的人都知道,珠宝界会有一场剧烈的斗争。   左意疏坐在办公室,手机响了,拿起来,是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左意疏嘴角扬起,皮笑肉不笑。   “你现在考虑投降,我可以放你一马。”电话那边一开口就是满满的威胁意味。   “这么快就急了?”那边久久没有回话,左意疏笑着说:“没事,我们慢慢玩。”   在宁瑶的带领下,很快,珀尔公司的业绩扶摇直上,将意茗甩了老远。   珀尔公司的庆功宴会上。   左意疏和宁瑶一起出现,很快就有人不满:“这是本公司的庆祝会,您过来,恐怕有些不便吧,且不说你是我们公司的敌人,就是其他公司的人也不能来。”   宁瑶挽住左意疏的手,走上来,笑着说:“今天,我们不谈工作,尽情的吃喝玩耍,今天,他不是意茗公司的人,只是我的舞伴。”说着抬头笑着看左意疏,左意疏拉住宁瑶的手,搂住她的腰,两人步入舞池。   当舞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左意疏跟宁瑶也从舞厅里面溜了出来,卫生间里,宁瑶将手中的一个本子交给了左意疏,然后两人回到了舞池继续跳舞。   深夜,左意疏送宁瑶回家,宁瑶问:“你真的下得去手?他怎么说也是你的父亲?”   “我不会伤害他,只是要拿回一些我的东西。”左意疏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语气冷得让人心寒,双手紧握方向盘,几乎要将方向盘捏碎,一年了,这样短短的一年里,他日日夜夜备受煎熬。   宁瑶摊摊手:“随便你,但是你可别忘了我这位大恩人。”   “说吧,恩人,你想要点什么?”左意疏放开了方向盘,故作轻松偏头问宁瑶。   “我看上一个人了。”果然宁瑶说话就是爽快,她嘴角含笑,回头看着左意疏。   “谁?”   宁瑶指了指远处的一幅巨型海报:“他,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了?”那是傅彻的一张电影的特写镜头。   “没有。”   “真的?”宁瑶几乎高兴地跳了起来,快点,帮我介绍一下。   “可是他有男朋友了。”一句话将宁瑶打入深渊,她一连叹了三口气,才缓缓对左意疏开口:“果然现在优秀的男人都有男人了。”   左意疏不再说话,宁瑶一个人无聊,又接着叹气。   “去下医院,我去买点胃药。”宁瑶说。   “停停停停停!”车子开去医院,半路上被宁瑶喊停,宁瑶对着窗子外面,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你看你看你看,说曹操曹操到,傅彻耶。”说完托着下巴假装思考了一下说:“他旁边那个就是他男朋友吧,真俊。”   左意疏白眼:“我觉得我自己长得也不赖,怎么从来没有从你的口中听到一分一毫关于我的夸赞呢?”   宁瑶转头,从头到脚打量了左意疏一下,摸着下巴,眼神鄙夷地说:“我又不喜欢你干嘛夸奖你,再说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啊哈。”   宁瑶蹦蹦跳跳下了车子去买药,左意疏坐在车子上面等待着,他靠在座位上,轻轻闭上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双手放在后脑勺。   不一会儿,宁瑶回来了。   左意疏问:“这么快?今天医院人少?”   宁瑶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你猜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我保证你绝对猜不到。”   左意疏不理她,示意她再不上车就开车了,看来宁瑶是真的犯病了,药也不买,就跑上了车子,对左意疏说:“我刚刚假装撞到了那位小帅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左意疏不理会宁瑶的大眼睛,宁瑶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眼睛的问题还是怎么,我看到了光头,傅彻的恋人,他竟然是个光头,天哪。”   这一年里左意疏已经习惯了忽略其他人事,除了陆茗,其他的一切他都没法上心,所以宁瑶所说的话也直接被左意疏无视了。   今天的风很大,卡迪将帽子扶正,神情淡漠,左意疏脱下了外衣给卡迪披上,搂住了卡迪的肩膀:“小迪,我们以后不来医院了,这里面都算是什么医生,一个个的庸医,我去请一位外国医生来专门为你治。”   傅彻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怒气,以及深深的悲伤,卡迪伸出手去拉傅彻,傅彻快了一步抓住卡迪的手,十指相扣。   “没关系。”   卡迪说这三个字说得很淡,傅彻握紧了卡迪的手:“等过段时间,我们就去旅游,我带你去看落日,看冰川,看大海,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等旅游够了,我们移民去英国,然后,就结婚。”   结婚?   卡迪微笑着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再看了看傅彻眸子里的乌云,闭上了眼睛,身体失力,倒在了傅彻的怀里。   傅彻抱着卡迪便冲进了医院,期间伴随着一路的抱怨声,和东西被撞落地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声东击西   夜晚,酒店包房。   傅彻一手端着红酒,一手玩弄着一支笔,他看着手中的文件,眼中有了些光芒,嘴角却无半丝波纹。   傅彻静静地看完了文件,仰头喝下一口手中的红酒,看向对面的左意疏。   左意疏嘴角轻扬:“资料都已经齐全了,现在只差一个人证,但是唯一能证明陆茗跟她继母毫无勾结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让一个人死而复生倒是不难。”傅彻低头,看着在他怀里睡着了的卡迪,轻轻抚上卡迪的眉眼,语气平淡:“但是,你这么确定我会帮你?”傅彻说完猛地抬头,对上左意疏的笑。   左意疏身体往后靠了靠,点了一支烟:“我相信现在珀尔公司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联手搞垮它不是很好吗?再说,陆茗不是你的朋友吗?”   “左意疏,我的敌人不是珀尔公司,是你!”傅彻看着左意疏,嘴角微微翘起:“而且,陆茗不仅仅是我的朋友,我曾经想过追他。”   左意疏震惊不到一秒,他看向了傅彻腿上的卡迪,眼神鄙夷玩味,傅彻自然看出了左意疏的意思,轻笑:“不错,我的确花心,在小迪之前和之后,跟过我的男人不下十个。”   左意疏又看了看卡迪:“不过似乎你最爱的人是他。”   “呵呵。”傅彻对着左意疏笑了笑,抱起卡迪,离开了包间。   房间里灯光黯然,浓浓的烟蔓延了整个房间,宁瑶推开包房的门被烟呛到:“咳咳咳!”   咳完,宁瑶迫切地询问:“怎么样,谈成了没有?”   左意疏当宁瑶不存在,沉浸在烟草里,忽然站了起来,如同被鬼上身了一般,他抓起宁瑶的手就出了酒店。   左意疏拉着宁瑶上了车,发动车子,上了高速公路,十分钟的时间,车子停了下来,左意疏对宁瑶说:“快点,我们去选一套礼服,今晚订婚。”   “这么急?”   左意疏转过头,一脸严肃:“一年了,我再也不想等了。”   “OK!”宁瑶打了一个手势,跟着左意疏下了车,进了礼服店。   为了追求浪漫,左意疏跟宁瑶决定在游轮上举行订婚,但是又不想铺张浪费,游轮并不豪华,仅仅能坐两百人,只有一些知名记者才被请到船上。   订婚仪式为全程直播,宁瑶穿着米白色绒絮状的礼服,她站在左意疏身旁,一脸微笑,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宁瑶终于转身,搂住了左意疏的脖子,将粉嫩的嘴唇贴了上去。   台下传来了一片尖叫声,左意疏微微笑着。   “等下记者可能会跟过来采访,所以嘛,你等下要抱着我进卧室。”   宁瑶在左意疏耳边小声说着,眼睛轻轻合上,一副享受的模样,两人是错位接吻,但是台下的人看到的确实是宁瑶主动吻上了左意疏。   “啊——”   更大的一阵尖叫声传来,宁瑶还沉浸在吻里,左意疏就伸手将宁瑶抱了起来,走下了台,众人一路跟随。   进了卧室,左意疏抱着宁瑶直接上了床,拉下了白纱。   “撕拉!”是衣服被撕开的声音,然后白色的礼服变成了一条条布被从白纱里扔了出来,接着是左意疏的西装,然后是裤子。   “啊……嗯……不要……啊……嗯……嗯……”很快,便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走啦走啦!人家洞房有什么好看的!”凯丽大声地吼,外面,声音渐渐变得小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咚咚咚!”门上有节奏的三声敲击。   左意疏和宁瑶从床里滚了出来,宁瑶白色的礼服被撕得不成形,她脱下了礼服,里面还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左意疏低头将衬衫上面的纽扣扣好。   宁瑶看着左意疏,眼神十分的不满,语气很粗鲁无礼:“怎么?还怕我看你似的,喂,刚刚到底是谁比较吃亏啊!”   左意疏不理宁瑶,看着一旁的电视,上面播出的内容是左桓和一个貌美的妇女一同坐上了一艘游轮。   左桓对着一群记者说:“我已经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这一趟,这一个祝福,既是完成了我妻子最后的心愿,也是我身为父亲最后尽一次责任。”   左意疏笑了笑,弯腰掀起了船板,露出了一个铁制的楼梯,下面黑漆漆的一片。   “你游泳还行吧?坐船目标太大,这里离岸边也不是很远,我们游泳过去。”   左意疏问,宁瑶笑着点头,夸夸其谈:“我大学拿过游泳冠军,潜水亚军,蛙泳……”   “行了!”左意疏打断宁瑶,皱着眉:“我们下去吧。”   说完便从楼梯上慢慢下去,宁瑶跟在他后面也下了楼梯。   岸边已经有人准备了衣服和车子,左意疏跟宁瑶随意披上一件外衣,便上了车,车子往人烟稀少的小路走,开到了珀尔公司的后门停车场。   车子停了下来,却被一群身穿黑色西服,戴着黑色墨镜的保镖拦住。   保镖后面,车门被打开,傅彻从里面出来,然后回头,弯腰对着里面笑了笑,走了过来。   宁瑶看着傅彻,再瞟了一眼车子里面,眼神已经由爱慕变为了好色,眼睛里仿佛都在冒着小桃心,并且那些小桃心都是两个粘在一起的,而且性别还是一样的。   左意疏迎了过去,问:“你不愿意帮我,我能理解,但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改变心意了。”说着傅彻拍了拍手,车子里面下来了一个人,卡迪没有戴帽子,他的头发黑黝黝的,不像假发,他对着左意疏笑。   “他的病治好了?”左意疏问。   傅彻不说话,只是拿出了手中的一个遥控器,对着遥控器小声说:“今天天气很好。”   “今天天气很好。”卡迪说,说完又露出了笑容。   傅彻按了几个按键,卡迪开始脱衣服,身体也跟平常人无异样。   傅彻说:“那个死去的人证,我可以利用这个办法复制一个出来,到时,只要有人远远地操控着就行。”   傅彻说:“你所走的这一路的监控器我都可以破坏,包括珀尔公司里的全部监控器,可是这样未免太麻烦了。”左意疏看着傅彻,不说话,傅彻接着说:“当然,我不会白帮你做这些,我们一起合力搞垮珀尔公司,将陆茗保释出来,然后公司归我,人归你,你觉得这样划算吗?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立刻就离开。”   “成交!”两人击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雨过天晴   三天后,一切准备就绪,左意疏为陆茗翻案。   他找出了许许多多资料,指出了一年前,原告所制的伪造证据,以及一年前的那个众人都以为死去的人证出庭作证。同时,将左桓以故意诬陷罪以及贿赂官员罪告上法庭。   左意疏坐在办公室,他的妈妈坐在一旁,表情严肃,端着开水杯子的手有些颤抖,可以看到水在杯子里晃动的痕迹,许久,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面向左意疏,说:“我不管你了,你爱跟谁在一起跟谁在一起,只是,算妈求你,给你爸一条生路,我知道他有错,不可原谅,但是看在他跟你流着一样的血的份上,给他一条活路。”   左意疏许久没说话,他给左桓一条活路,那有谁愿意给陆茗一条活路呢?   左意疏扯着嘴角,尽量让自己表情自然一些,他拿起水壶,帮他妈妈加了一些开水,递给了她,她接住,却是一口也喝不下,盯着左意疏,十分认真地看着左意疏的任何一个表情。   “诬陷罪跟贿赂罪不至于死刑,最多无期徒刑。”左意疏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说得云淡风轻。   左意疏的妈妈立刻站了起来,走过来,拉住了左意疏的手臂,紧紧地:“意疏,我求你,算妈求你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爸,我早就熬不过去离开这个世界了,妈不想病治好身边的人就离开,意疏,再怎么说,他是你爸爸,血浓于水。”   “恭喜妈妈身体康复。”左意疏打断了女人的话,转过身子轻轻地说,然后将手放到女人的手上安抚着。   “这么说,你答应了?意疏,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无情,我知道,你还是能理解你爸爸的做法对吗?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女人表情十分激动,拉着左意疏的手在不停的用力。   “够了!”左意疏打断了女人的话,女人愣住,表情惊愕而悲伤,左意疏蹲了下来,轻轻地安抚着女人:“妈,既然病好了,那就别出国了,在国内,我照顾你,想要去哪里玩,告诉我。”   女人忽然一把推开了左意疏,眼神惊恐:“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你……你……你……他是你的父亲啊,你……你一辈子只有一个父亲,他这么做是为了谁,你真的不知道吗?”女人眼泪如同暴雨,左意疏转过了身子,眼眶红红的。   法院开堂审理案子,被告人左桓,原告左意疏。   两父子原本就在商业上面有冲突,这次,竟然闹到了法庭上,当然,这个对于记者来说,不管是哪一个方面,都会是一个不错的爆点。   案子审理了接近半年,最终陆茗被释放,左桓被判了二十年有期徒刑。   听到这个消息,左意疏的妈妈立刻昏了过去,左意疏将她送去了医院,在医院病床上的时候,她的口中不停地说着:“放过你爸爸……求你了……原谅他……放过他……”   女人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拉着左意疏的手问左桓的事情,但从左意疏口中再次听到二十年有期徒刑的时候,女人又开始流泪。   左意疏走出了病房,紧紧地闭上眼睛,泪水脱离眼眶落下,落到了白色的地板砖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瞬间淹没在了护士的鞋子声音里。   同一时期,珀尔破产,被一个黑市商人收购。   傅彻看着手中的文件,一手搂着卡迪,卡迪躺在傅彻怀里,脸色苍白,他偏头看着傅彻,兴许是身体虚弱的原因,他的声音细小得如同蚊虫:“明天陆茗出狱,我们一起去接他。”   “不去!”傅彻回答得很决绝,他将卡迪身上的被子往上移了移,将卡迪的整个身体包住,目光停留在文件上。   “为什么?”卡迪虚弱地闭着眼睛问。   “我不想你太累。”傅彻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握紧了卡迪的手,小声宽慰地说着。   “你说你喜欢过陆茗。”卡迪轻轻地说,语气太过于虚弱,无法听出感情,他说完也不等回到,便靠在傅彻怀里,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否睡着了。   卡迪说完,房间里面陷入了长久的沉寂,窗子外面落叶漫天飞舞,风声呼啸,屋子里面灯光暗淡,傅彻的手停留在卡迪身上,看向卡迪时眼中布满悲伤的情绪。   傅彻拿起遥控器,将四处的窗帘关起,才缓缓开口:“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总是会将对于最爱的人无法割舍的感情加在另一个相似的人身上,陆茗就是另一个人。”傅彻轻轻抚摸着卡迪的眉毛,描摹着形状:“你猜猜我第一次见到陆茗是什么样的感受?”卡迪紧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傅彻自己说:“我在想如果我们真的不可能了,那么跟陆茗在一起也不错,看着与你相似的眉眼,相似的身影,虽然找不回很多快乐的感觉,但是也终归不会太难过。”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而卡迪也越来越嗜睡,傅彻低头看了看已经睡着了的卡迪,他弯腰小心翼翼地将卡迪抱了起来,抱进了卧室,然后进了客房,拿起了一旁的遥控器,里面的克隆人卡迪走了过来,含情脉脉地看着傅彻,然后开始一边疯狂地吻傅彻,一边脱着彼此的衣服。   深夜,傅彻回到了两人的房间,卡迪睡得很熟,睡梦中,他的嘴角轻轻地扬起,似乎在做一个很美丽的梦。   傅彻从床头柜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放着两枚一样的戒指,他拿出了卡迪的手,从小盒子里面拿出一枚戒指戴着了卡迪的无名指上,轻轻落下一吻在卡迪的手指上,然后将另一枚戒指戴在自己无名指上。   他洗了澡,换上睡衣,掀起被子睡了进来,将卡迪搂进了怀里,卡迪是身体冷冰冰的,抱着卡迪如同抱着一个冰块,而且又是冷天,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但是傅彻的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不管我们之间还有多少时间,不管明天是否是世界末日,只要你在身边,每一天都会是晴天,只要能让我感受到你存在的气息,就会很满意,很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擦肩而过   黄昏时刻,监狱的四面刮起了大风,左意疏站在监狱门口,枯叶落了他一身。他神色淡漠,盯着前方高高的城墙,目不转睛,不一会儿,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房屋,没有建筑,没有任何人,只有一片空旷的草地,除了枯草什么都没有,没有陆茗。   左意疏疯了似的冲了进去,四处张望,里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地,他在草地中茫然地寻找,脚步飞快,直到四面都被枯草环绕,不管往哪一个方向找都是什么都没有。   心瞬间落空了,心中的太阳瞬间爆炸,一片血红,天地瞬间陷入了黑夜。   又一次在噩梦中惊醒,左意疏的手惯性地往旁边摸,摸索了一会儿,猛地坐了起来。他看着墙壁上的钟,上面的时间显示三点整,他再次闭上眼睛,却是怎么也无法入睡。   没了睡眠,左意疏打开了电脑工作,一直到天亮,他去洗个了澡,便开车出了门。   左意疏穿着浅绿色上衣,白色裤子站在树荫下,静谧的身体,静谧的眼神,静谧的清晨,路过的人或者值班的狱警都会忍不住看他一眼,他却将所有人当成了空气。   他看着庄重严肃的监狱,看着生了铁锈的大门,看着与梦中截然不同的景象,心中止不住的幻想,幻想着两人一年多重聚的场面,幻想着陆茗的模样,是否还和一年前一样,幻想着自己再看到陆茗会是怎么的一种心情。   九点,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左意疏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却愣住,再也无法向前,里面除了两个值班的狱警,什么也没有,如同他梦中的场景,什么都没有。   左意疏急了,他冲了过去,询问狱警:“请问陆茗呢?他是不是走了?他今天出狱,怎么不见他,你知不知道他?”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什么陆茗。”狱警潦草地回应,然后关门,左意疏拉住了门不让关。   “请问陆茗是出狱了吗?还是还没有,请你告诉我,陆茗呢?”   左意疏拉着铁门,怎么也不放手,很快,警报响了起来,狱警让左意疏放手,他依旧死命拉着大门不让关上。   于是左意疏被华丽丽的请进了监狱里面做客,当见到里面的长官,左意疏的第一句话:“请问陆茗是今天释放吗?”   “对,他六点的时候就离开了。”长官说。   “可是我没有见到他,他没有回家。”   “这个我们不清楚,先生,如果您没有什么事请先离开吧,我们禁止闲人入内的。”   左意疏回到车里,拨通了那个一年多时间都没有开机的手机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   如同最后的一根稻草,左意疏不松懈,一个电话接着一个,那边传来的却依旧是冷冰冰的已关机的提示音。   最终手机不知道被左意疏扔到了哪里,他无力地躺在座位上,双手交叠放在后脑勺下面,闭上了眼睛,如同一个泄气的皮球。   树上的叶子纷纷落到了左意疏的车子上,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只听到手机铃声在响,找了半天,才从座位底下掏出了手机,看看上面,一个二十多个电话号码,是同一个号码打来的。   左意疏将电话回拨了过去。   “你怎么搞的?打这么多电话不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宁瑶在那边破口大骂,左意疏将手机拿离耳朵,等宁瑶说完才说:“我刚刚睡着了。”   “这都能睡着,我真佩服你。”说着宁瑶语气忽然变得急切:“对了,现在快点来轻维酒店十二包房。”   “做什么?”   “你来就知道了,快点,我们赶时间。”   左意疏启动了车子,方向往家里,他跟电话里面的宁瑶说:“我今天没空,改天吧。”   “啊!什么有事,今天周末你能有什么事,你怎么能没空,你一定要……”左意疏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位上。   酒店包房。   陆茗喝完了手中的第二杯红酒,瘦瘦的身子躺在沙发上,整个人仿佛要与沙发溶为一体,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无焦距地看着前方,眼神却无比地冷。   他前方桌子上放着一个三层的大蛋糕,插满了蜡烛,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唉!”宁瑶将手机扔到一边,深深的叹气,陆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宁瑶接着叹气,然后说:“本来还想给他个惊喜,可人家不领情。”   “他现在在哪?”陆茗问,为自己点了一支烟。   “在家吧,他跟我说他刚刚睡着。”   宁瑶刚说完,陆茗便起身,披上一件外衣便走。   “喂!等等,陆茗!”宁瑶追了出去,陆茗停住脚步,回头说:“麻烦你买下单。”   “OK!”宁瑶比了个手势,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心想让陆茗去找左意疏,也是一个莫大的惊喜,只是可惜自己无法看到。   陆茗坐上一辆出租车,他坐在后座上,看着眼前穿梭的车辆和人群,警笛声,轮子声,说话声,忽然觉得很吵,他关上了车窗玻璃,轻轻闭上了眼睛。   左意疏的车子行到一半,忽然调转了车头,往轻维酒店开去,车子驶上高速公路,迎面的风越来越大,他关上了窗子。   左意疏去到酒店的时候,只有宁瑶一个人在拿着平板电脑在打游戏。   左意疏看了一眼那个蛋糕,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脱下了外衣,扔到一旁,坐在沙发上,   拿起前面的一杯残留的红酒,喝了一口,似乎是流恋于红酒的美味,他将双唇紧紧贴着杯子边沿,如同在亲吻恋人。   半晌才发现宁瑶一直盯着自己看。   “哎!”   宁瑶叹了一口气:“你不是不来了吗?”语气十分嫌弃。   “你让我来这里做什么?”   宁瑶喝着手中的茶水,看着左意疏说:“本来是要给你一个惊喜,不过你晚来了一步,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左意疏扯了扯嘴角,始终无法敞开心扉地笑,陆茗不在身边,再大的惊喜也不算是惊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再见如故   看着左意疏坐在沙发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宁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不准备回去吗?”左意疏瞥了她一眼,接着喝酒。   宁瑶点了一支烟,吸一口,看一眼左意疏。   忽然,左意疏放下杯子,开口就问:“你说的惊喜莫非是?”   宁瑶嘴角扬起,十分美丽的弧度,她笑着点点头。   左意疏立刻起身,很快包房的门发出了重重的关门的声音。   从酒吧到家,速度快一些,只需要十分钟的时间,但是对于此刻的左意疏来说,这十分钟都显得有些漫长。   希翼如同潮水淹没了心中的每一个角落,他恨不得瞬间移动到家里,推开门,里面是熟悉的身影,自己朝思暮想的容颜。   将车停下,左意疏急匆匆地便往家里赶,转角处被一个障碍物几乎绊倒,左意疏皱着眉眯着眼睛回过头,瞬间眼睛瞪得很大,看那个障碍物看得入迷。   陆茗坐在台阶上,一手捂着被左意疏踢到的小腿,一手撑在台阶上,仰头看着左意疏。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裤子上有半个鞋印,他的坐姿变了形,此刻的姿势也是无比搞笑。   但是此时此刻,谁也无法注意到这些小的细节。   左意疏就这样站在陆茗的面前,一动不动,眼神飘忽,灵魂已经不在,他的手指轻轻颤抖,似乎想要抬手去触碰陆茗的皮肤,却害怕手一过去,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左意疏忽然满脸恐惧,他一步步的后退,似乎这样的景象只能远远的看着,一走近,就会消失。   陆茗站起了身,思念蔓延了整个眼睛,他小心翼翼,一步步地走过去,他看着左意疏,如同在梦中,一点点地离去,他追了过去,左意疏就会消失。   陆茗走了两步,没有再走,左意疏也停了下来。   两人相互凝望,左意疏嘴唇轻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会不会一开口梦就苏醒,场景又回到了那个冰冷了一年多的屋子里。   “开门密码换了。”   最终,是陆茗打破了彼此的静谧,声音是失望的,但是在看到左意疏又有些激动。   左意疏听到陆茗开口说话了,却没有听清楚陆茗说了什么,他一步步地走近,走到距离陆茗一米的位置停下,小心地开口问:“你是真的吗?”   左意疏分明看见陆茗在笑,笑得纯真,笑得灿烂,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神那么悲伤,陆茗走了过来,走到了左意疏的面前,仰着头,轻轻吻上左意疏的唇角。   鲜血顺着两人的唇角留下,半晌,左意疏才感觉到痛意,陆茗坏笑着开口:“我是假的。”隔了几秒,又说:“你信吗?”   忽然,陆茗感觉自己的双手被紧紧地抓住,那般的用力,仿佛是左意疏积攒了一年多的力气,此刻完完全全用在自己的身上。   左意疏将陆茗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将陆茗拉近,陆茗没有挣扎,顺着左意疏的力道倒在他的怀里,陆茗闭上了那双溢满悲伤的眼睛,唇角笑容甜蜜。   “宝贝……”   “嗯……”   如同午夜梦中的呓语,陆茗小声地回答着。   “宝贝,我想你……”   “嗯,我知道……”   陆茗撒娇似的蹭了蹭左意疏的胸膛,左意疏放开了抓着陆茗的双手,转而搂住了陆茗的背,将陆茗紧紧抱住。   “宝贝,你过得还好吗?”   “嗯……”   陆茗回答着,唇角笑容越发灿烂,他伸出手,搂住了左意疏的腰。   分离时间一年,但是思念却仿佛泛滥了十年,究竟要说些什么,才能真实准确地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思念,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如何的思念。   此刻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不用做,彼此清晰的呼吸,以及心跳,便已经说明彼此的心意。   左意疏打开了大门,陆茗走了进去,里面与一年前一模一样的摆设,什么都没有变过,再转身,看看近在咫尺的人,一年多的时间,有很多事情变了,但是幸好,左意疏没有变,幸好他还是他。   陆茗坐在客厅沙发上,左意疏为他倒了一杯水,抚了抚陆茗的头发:“宝贝,你休息一下,我去做饭。”   监狱里的菜不好吃,而左意疏的厨艺已经进步了很多,所以陆茗将餐桌上面的菜全部吃完,打了一个饱嗝。   左意疏只是看着陆茗,看着他吃饭,看着他将菜汁吃到了唇角,看着他难看的吃相,只是这样,就会觉得很满足。   期间谁也不说话,陆茗吃完,左意疏收拾了碗筷,走了过来:“宝贝,要睡一会儿吗?”   陆茗看到一旁开着的电脑,知道左意疏要处理一些工作上的问题,笑着点点头,起身自己往卧室走去,却被左意疏一把抱了起来。   左意疏将陆茗放到床上,陆茗却勾住了左意疏的脖子,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陆茗将左意疏搂了下来,压到了自己身上,然后仰头,去亲吻左意疏的嘴唇,得到了回应,陆茗越发热情,手不安分地去脱左意疏的衣服。   几秒后,左意疏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拉住了陆茗不安分的手,两人呼吸沉重,身下皆有了反应,左意疏笑着,表情难受:“宝贝,我去处理点事情,我们晚上继续,你现在先休息一下,养好体力。”   陆茗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嘴角笑着,点了点头。左意疏为陆茗脱了鞋子袜子,将他的身体摆正,为他盖上被子,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陆茗睁开了眼睛,鼻尖是熟悉的气息,窗子外面是一片蓝天,偶尔有鸟儿成群结队飞过,书桌前放着了一个相框,里面是自己的照片,那张照片,似乎他自己都没有呢。   蓝天映在陆茗的眸子里,里面是一片忧郁而悲伤的汪洋,但是他的嘴角笑容如同阳光一般灿烂,床头,放着一本书,陆茗将书拿了过来,《情不由己》原来已经完结了。   书的封面是两个骑着自行车的少年,背景是一片花海,陆茗曾经说过自己最喜欢的就是那里的花海,原来左意疏一直都记得。   书才出版不久,但是纸业已经被翻得很旧,陆茗颤抖着手,打开了书,想要安安静静地看一遍,但是才看了几页,便无法看下去,会想哭。   他合上了书,放到一边,将自己湿润了的脸颊埋进了被子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心意不通   左意疏回到屋子里,陆茗已经睡着了,睡梦中的陆茗并不安稳,他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眉头紧皱,左意疏伸手想要去抚平陆茗的眉头,却是怎么也无法抚平。   左意疏躺了下来,睡在陆茗身边,反手将陆茗搂进了怀里,陆茗的右手暴露在空气中,左意疏拿过陆茗的手,他的目光落在陆茗手腕上,无法移开,洁白的手腕上有一条丑陋的伤疤,痕迹十分清晰,可以看出当时的伤口极深。   左意疏手忽然用力,瞬间又被电到似的猛地松开,陆茗也在此刻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看到左意疏右手无名指上面的那枚戒指,映着外面的天空,闪闪发亮,而自己手上,空空如也。   陆茗心虚般的将手塞进了被子里,被子下面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他看向左意疏,轻轻地微笑着。   左意疏将陆茗搂进怀里,陆茗瘦得只剩下一个架子,骨头都能将人刺痛,左意疏心疼地看着陆茗,陆茗看着左意疏,脸上是甜蜜的微笑。   两人抱在一起,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抱着,感受着彼此。陆茗的身体偏冷,过了好一会儿,温度才慢慢升高。   “你想要吗?”   陆茗已经感觉到了左意疏身下有了反应,小声地问,同时手也不安分地去解左意疏的衣服扣子,扣子还未完全解开,左意疏忽然双手抱住了陆茗的头,对着陆茗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陆茗闭着眼睛沉浸在这个吻里,不时地回应。   不知不觉,陆茗的衣服也离了身,陆茗忽然翻身压在了左意疏身上,左意疏一愣,陆茗笑着说:“今天让我在上。”   兴许是陆茗的眼神太蛊惑,兴许是左意疏彼时意乱情迷,兴许什么都不是,只是喜欢,左意疏笑着点头,褪去了身上剩余的衣物。   左意疏看着陆茗,很认真很用心地看着他,陆茗此刻笑得很甜,很幸福。   左意疏分开了自己的双腿,正想要攀上陆茗的腰,陆茗却忽然坐了下来,尽管只进了一半,瞬间的愉快与满足让左意疏顿时力气全消,躺在床上,眼睛半睁。   陆茗的身体却僵持在半空中,表情痛苦,每坐下来一分,陆茗的表情就痛苦一分,他一口气坐到底,却已经疼得浑身冒冷汗,一动不动。   左意疏想要坐起来去吻陆茗,但是他一起来,陆茗就会更加疼,没办法,两人都只能这样一动不动僵持着,左意疏等着陆茗适应,陆茗等着左意疏主动。   过了几分钟,陆茗起身,躺倒在一旁:“还是你来吧。”说完闭上眼睛,等待着熟悉的痛楚。   左意疏拉过被子,盖住了两人□□的身体,将陆茗搂进怀里,两人身体紧紧贴合,陆茗能清楚地感受到左意疏身下的反应更大了,可是左意疏只是这样抱着他,没有其他的动作。   “你不难受吗?”   陆茗问,回头看着左意疏,左意疏睁开了眼睛,对上了陆茗的目光,充满关心与溺爱:“你会疼。”   “我不怕疼。”陆茗固执地说。   左意疏没理他,陆茗转过了头,看着墙壁,过了好一会儿,左意疏拿起陆茗的手,那枚左意疏求婚的戒指早已不在无名指上,陆茗不敢看左意疏的眼睛,他的头几乎都要埋进肚子里,声音更是小得如同蚊子:“戒指被我弄丢了。”   “谁要问你这个!”左意疏的声音很大,夹杂着十足的怒气,陆茗猛地看向左意疏,心里有点堵,但更多的是开心的感觉。   左意疏紧紧地抓着陆茗的手腕,指着那条丑陋的伤疤,质问:“为什么自杀?”   陆茗低着头,睫毛轻轻颤抖,他努力想要将右手抽回,左意疏却抓得更紧,几乎要将陆茗的手腕捏碎,陆茗眼神逃避:“没有为什么。”   左意疏拉着陆茗的手将陆茗的身子转得对着自己:“你是不相信我有能力救你出来。”声音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陆茗没有思考便说:“不是!”   声音十分坚决干脆,左意疏问:“那是为什么?”陆茗沉默了,他想笑着,编一个好听的理由,却在此刻大脑短路,什么理由都想不出来,嘴角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陆茗不说话,左意疏眼中的怒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散去的浓雾,他看着陆茗,悲伤的情绪从眼眶中蔓延出来,陆茗已经没有勇气去看左意疏。   陆茗轻而易举地挣脱了左意疏的手,睡到了一边,背对着左意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黑色的纱幔笼罩了城市,左意疏从窗子望去,没有满天星光,也没有皎洁的月光,半空中是大片大片的乌云,灰白色,透露着冰冷与绝望。   左意疏的手无意中触碰到身旁那个冰冷的身体,他的睡姿,一直都没有变化过。   “你没有睡着是不是?”   没有回答的声音,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左意疏转头看着陆茗的背影,那么想那么想将陆茗拥进怀里。   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此刻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他可以在没有任何客户的情况下创立了自己的品牌,他可以轻轻松松放弃一切,与自己的父亲断绝关系,可是,此刻为什么连伸手去抱一下陆茗的勇气都丧失了?   左意疏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看着身边近在咫尺的陆茗,两人之间已经被一个深深的沟渠隔离了。   陆茗很坚强,一直都很坚强,曾经发生过那么多让人绝望,让常人无法接受的事情,他都可以挺过来,左意疏相信陆茗会一直坚强下去,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可是为何此刻他却那么难受,与陆茗分离的时候都没有这般的难受。   有毒的藤蔓仿佛已经在心底发芽,开花,结果,果子落下,再发芽,开花,结果……再也无法根除。   左意疏最终还是忍不住,一点点将自己的身体贴了过去,搂住了陆茗的腰,陆茗身体没有特别的反应,呼吸也均匀,兴许是真的睡着了。   很多很多故事里都这样写,一个受过很多很多苦的人,终有一天,会遇到生命中的阳光,从此,不再有风吹雨淋。左意疏想,自己一定不会是陆茗生命中的阳光,因为他的出现总是给陆茗带来了很多灾难。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祸不单行   陆茗出狱的第三天,左意疏的妈妈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左桓说过,他跟左意疏的母亲商量过了,已经决定接受他们在一起,可是左意疏的妈妈一出现,一切都变了卦。左意疏不知道是左桓骗了自己,还是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改变了母亲的态度。   “你已经失去了一个父亲,如果你还想连着母亲也失去,那你们就继续在一起。”左意疏的妈妈仰着头,用挑衅的目光看着陆茗,转身的时候眸子里浸满泪光。   她的手刚刚碰到门板上,身子却向后倒了下去,左意疏眼疾手快跑了过去,接住了她,陆茗去取来了车,两人将左意疏的母亲送去了医院。   陆茗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左意疏,他面对着墙壁站着,有点面壁思过的意味,但是陆茗知道他心中的挣扎。   左意疏双手紧紧握拳,头垂着,刘海遮住了他的神情,他不看急救室,不看陆茗,不看任何人,他沉浸在自己的空间里。   陆茗知道此刻的左意疏肯定不想跟任何人说任何话,他一个人出了医院,想要去买一些吃的东西,医院门口一片嘈杂,救护车的声音十分响亮,吵人,陆茗避开了人群,去医院餐厅。   买了三份午餐,陆茗来到了急救室,医院本该安静,可是此刻的场景全然变成了一个菜市场。   急救室里面的灯急促地闪烁着,但里面空无一人。   急救室外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张床,一个仿佛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病人躺在上面。   男医生一边小心翼翼地劝架,一边保护着手中的仪器,几个护士当场发出了尖叫声,急忙地躲到了男医生的背后,一些病人家属不满地站出来说话,却被人一拳打倒在地。急救室的玻璃已经被砸坏,地上有许许多多新鲜的血迹。   场面混乱,劝架的热心人都被打倒,陆茗看到了打架的两个人,瞬间手中的午餐全部落在了地上,心不安地颤抖,他将目光移到急救室外面那张床上,只认真看了一眼,他便认出了那个人,是卡迪,此刻的卡迪没有戴帽子,他的头发完全没有了,脸上毫无生气。   傅彻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眼中冒着血丝,目光仿佛要将人杀死。左意疏双手紧握,右手骨节上面血肉模糊,还在不停地流出鲜血,他的脸破了皮,有血珠溢出。   左意疏挥手就是狠狠的一拳砸向傅彻,傅彻轻而易举躲开,反手一圈砸向左意疏的眼睛,陆茗急忙冲了过去,双手紧紧抓住傅彻挥拳的手,傅彻的力度太猛,陆茗无法完全制止傅彻的拳头,但是这一个动作使左意疏轻松躲过了傅彻的拳头,但下一秒,陆茗便被傅彻一脚踢到了墙根。   陆茗捂着腹部,回头看着两个还在挥舞着拳头的人,他扶着墙站了起来,再次冲到了两人中间,这次他挨了两圈,脸上挂了彩。   “别打了!”陆茗站直了身体,对着两人大吼,四周的人倒是安静了不少,但是傅彻和左意疏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十分投入地打架。   最终是警察来了,才勉强制住两人的。   一旁,有位戴着眼镜,上了年纪的医院负责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说:“两位冷静一下,暴力没法解决问题,我们医院急救室只有一间,两位病人都需要急救,我们可以将另一位病人送到最近的附属医院,这样闹下去两人都没法救,要是出了事我们大家都不希望,你们说是吗?”   左意疏和傅彻都没说话,但是动作终归是停了下来,那位医生指了指卡迪的睡着的那张床,几个护士将床推了出去,他对傅彻说:“我们门口已经派了救护车,马上将他送去最近的附属医院。”   护士推着床跑了出去,傅彻眼神呆呆的,但转眼也立刻跟了出去。   几个医生和护士迅速进了急救室,拉下了窗帘。   左意疏右手还在滴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陆茗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左意疏的肩膀,声音很轻:“很疼吧,我们去包扎一下。”左意疏的目光落在陆茗身上,陆茗无法形容他的目光,说有神,又有些呆滞,说呆滞,他眼珠子还会转,陆茗等着左意疏的回答,左意疏自始至终没有开口。   地上有些血迹已经开始干涸,护士拿着扫把拖把来打扫卫生,左意疏的手上还在渗出血珠,陆茗拿了几张纸,想要帮左意疏擦一擦血,然而才一碰到,他就被左意疏狠狠地推开了,陆茗的后背撞到了墙上,一瞬间脑子完全空了。   他知道左意疏很疼,但是他已经很小心,很轻的去碰左意疏的伤口了。   “先生,麻烦您让一下。”护士甜美的微笑,手中拿着拖把走过来,陆茗急忙跳开了。   回过神,左意疏已经不知所踪,陆茗急匆匆跑到长廊的另一头,只有几个等电梯的人怪物似的看着陆茗,陆茗转身,往楼梯处跑了下去,一直到了一楼大厅,他四周看了看,依旧不见左意疏的身影,他跑出了医院,看着车来车往的街道,满心迷茫。   今天的医院似乎很不平静,又是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护士抬着担架,飞奔而去,很快,护着抬着一个人从陆茗身边跑过去。   陆茗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只看清了担架上面那个人穿了一身黑色的服装,血淋淋的一只手暴露在空气中,手指关节处源源不断地流出鲜血。   一旁有路人在讨论:“真是太惨了,恐怕是救不回来了。”   “年纪轻轻的,怎么总是想不开呢。”   陆茗忽然想到今天左意疏似乎就是穿着一身黑色,他的右手,同样在滴血,心中的恐惧大于不安,他匆忙抓住了身旁一位大爷的衣服,着急地问:“刚刚那个病人是谁?”   “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被一辆大货车卷到车轮底下,哎,就算不死也残废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老是想不开呢,活着多好啊,干嘛要去跳天桥。喂,年轻人,看你一副悲观的样子,千万不要学他啊。”   后面大爷的话陆茗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转身飞奔进了医院,即使是地震了,陆茗恐怕都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惊吓过后   急救室里左意疏的妈妈已经脱离了危险,转入了普通病房,护士将刚刚送进来的出车祸的男子推进了急救室,陆茗冲了过去,想要看一眼,被护士挡在了门外。   “很抱歉先生,你不能进来。”   陆茗愣愣地站在急救室门口,不时将目光转到走廊的另一头,不停地对自己说,里面的人不是左意疏,一定不是左意疏,他期盼着左意疏能从另一边出现,那样他的判断就是正确的了,那么左意疏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是,走廊的另一头左意疏始终没有出现,陆茗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他瘫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力气起身,他绝望地抬起头,看着走廊的那边,身体靠在急救室的门上。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急救室的门开了,陆茗立刻坐了起来。   医生拿下了口罩,表情严肃:“请问先生是病人的家属吗?”陆茗愣了愣,点头。   “很抱歉,由于病人多处骨折,流血过多,已经抢救不回来了。”   陆茗呆住,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护士将床推了出来,一块白布盖住了上面的人,白布上面有鲜红的液体渗透出来。   陆茗伸手想要去掀,医生挡了一下陆茗的手:“希望您有个心理准备,不要被吓到。”陆茗立刻缩回了手,再也没有勇气去碰那块白色的床单。   那位大爷的话陆茗此刻才消化,他被一辆大货车卷入车轮底下,光是想想那个场景,陆茗都觉得惊悚,别说亲眼看。   护士推着床想要离开,陆茗又忽然拉住了床:“等一下。”陆茗深吸一口气,他还是决定看一眼,不管自己能否接受,他只想看一眼,一眼就好。   陆茗的指尖在颤抖,他缓缓地伸向那块白布,原本以为会很费力,原来也很容易,陆茗掀开了白布,看到了里面男子的容貌,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床上面的人不是左意疏,左意疏没有出事。   “没事了。”陆茗重新将白布盖住了尸体,嘴角忽然上扬,医生和护士都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他,陆茗摊摊手,挠了挠头,傻笑两声:“抱歉,认错人。”   陆茗询问了护士,终于找到了左意疏母亲的病床,病床前,左意疏坐在床边,削着苹果皮。陆茗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便冲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左意疏,将脸埋在了左意疏的后背里。   左意疏使劲地想要挣脱陆茗的怀抱,陆茗用力地抱着,怎么也不愿意松开,刚刚真的吓到他了,还好,左意疏没事,此刻的陆茗实在是太开心了,所以根本就不管左意疏愿不愿意,会不会生气。   当陆茗终于抱够了,放开了左意疏,睁开眼睛,又是愣住,眼前是一张有些稚嫩,却眉清目秀的面孔,此刻一脸怒气地看着陆茗:“你丫的变态啊!要是抱女人你至少还能当个猥琐大叔,你抱个男人算怎么一回事?”   陆茗注意到自己又将左意疏的母亲认错了,左意疏的母亲应该在旁边的那张床上才对。   “对不起,认错人了。”他急忙道歉,似乎今天认错人的几率很大啊。   “认错人?”少年将手中的苹果以及刀子都狠狠砸进了垃圾桶,站了起来,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大吼:“再怎么认错人也不至于将老子认成女人吧,你看清楚没有,老子是短发,老子没有胸!你个变态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啊哈。”   陆茗也不管了,索性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从饮水机里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一口,才笑眯眯地对少年说:“对,我是喜欢男的。”   这下少年沉默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陆茗,陆茗迎上少年的目光,微微一笑,喝完了杯子中剩余的水。   少年呆了一会儿,忽然跳下了椅子,跑了过来,凑近了,仔细地端详了陆茗一会儿,然后嘴角上扬,笑得纯真而玩世不恭:“你觉得我怎么样?”少年说完立刻脸红了。   “什么怎么样?”陆茗问。   少年叹了口气,又十分认真地说:“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我可以成为你的男朋友吗?”陆茗表情有些僵硬地看着少年,少年挠了挠头,神秘一笑:“让我当你男朋友,姿势随便你选。”   陆茗被少年弄得糊涂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少年大脑有点问题,要不就是神经错乱了。   少年低头,温热的气息喷到了陆茗的耳垂上,诱惑的声音传来:“我可攻可受。”   “很抱歉,他有男朋友了!”   少年声音刚落,房间里就响起了这个声音,同时,陆茗整个人都被拉了起来,倒入了一个怀抱,陆茗抬头,看到了左意疏有些胡渣却不影响美感的下巴。   左意疏环住陆茗的腰,将陆茗整个人代入了怀里,然后微笑着看向少年。   少年站起了身,竟然比陆茗高一些,跟左意疏一样高,他微笑着伸手想要拍陆茗的肩膀,却被左意疏挡住。   “哎,这年头,美女和帅哥都有男朋友了,这让我们这些丑男怎么活。”少年叹着气走了出去。   少年出了门,陆茗问左意疏:“你刚刚去哪了?”   左意疏放开了陆茗,走到了窗子边:“去外面吹了一下风。”   陆茗走了过去,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左意疏,左意疏挣扎了一下,陆茗抱得更紧,同时小声地问:“你心疼了?”   左意疏觉得陆茗的话莫名其妙,回头无奈地瞪了陆茗一眼:“心不疼,你勒得我肺疼。”   陆茗将脸埋在左意疏后背,紧闭着眼睛,仿佛这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似的,左意疏感觉到了后背一片潮湿,才转过头,故作生气:“注意点你的鼻涕,多大的人了,这么不讲卫生。”   “哼,不管,你敢不要我,你也听到了,我也不是没有人追,刚刚那个人,人家可攻可受呢,哪像你,总让我吃亏。”陆茗的话中满满的小孩子耍赖的味道,左意疏无奈,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后笑了笑,捉弄道:“谁说在下面就是吃亏了,明明卖力的是我,汗流浃背的是我,我才吃亏了好不?”   “舒服的人是你,疼的人是我好不好?”   “你每次叫床叫得那么浪,你就不舒服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琐碎甜蜜   转眼时间已过去半个月,左意疏的母亲已经康复出了院,她住在自己的别墅,偶尔会来到左意疏和陆茗住的地方吃上一顿饭,聊聊天,聊天的话题都是左意疏不喜欢的。   天气阴郁,左意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陆茗枕在左意疏的腿上睡着了,左意疏拿了一件衣服盖在陆茗身上。   左意疏手上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眼睛盯着电视屏幕,但心神完全不在。   “好香啊,今天做的是什么菜啊?”陆茗显然是被食物的香味弄醒的,他从左意疏腿上爬了起来,将身上的衣服踢到了沙发的另一头,伸手拿过身旁最近的一个抱枕砸了过去:“发什么呆?问你今天做了什么菜?”   “不知道,今天妈做饭。”左意疏将抱枕扔了回来砸到陆茗肩膀上,陆茗伸出双脚压在左意疏腿上,坐着不动,左意疏将遥控器放在了茶几上。   遥控器旁边,是左意疏和陆茗这几天写下的客人名单,还有一张请帖样贴,结婚的请帖已经在准备,新房马上就要布置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左意疏的妈妈已经同意他们在一起,而且还准备亲自为他们主婚。   陆茗不知道左意疏的妈妈怎么想的,似乎那场大病康复了之后,她的心态也变了一些,大脑一错位,竟然破天荒的答应他们结婚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再也没有外界的因素阻止他们在一起了,陆茗看着红色的请帖,嘴角不经意地扬起,再看着左意疏的侧脸,这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甜蜜得不像话。   左意疏的妈妈从厨房走了出来,微笑着:“意疏,陆茗,吃饭了。”   陆茗意识到自己的脚还压在左意疏腿上,姿势实在是不雅,急忙将腿移下了沙发,塞进了拖鞋里面,对着左意疏的妈妈微笑:“好的。”说完便坐了起来,跑去洗手。   左意疏却很悠闲地坐起身,进了卧室,换了身衣服才出来,走到了厨房门口,一边整理领带一边说:“你们先吃吧,我去趟公司,大概不回来吃了。”   吃完不管陆茗和他妈妈的反应,直接转身离开。   陆茗口中含着一大口菜,一下子又咽不下去,一说话菜就会喷出来,也不好说话,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左意疏离开。   女人夹了一些菜到陆茗碗里,微笑着安慰陆茗:“看他这幅德行,怎么跟妈妈媳妇说话呢,我是管不了他了,现在他就归媳妇管,等他回来你好好管管他。”   陆茗笑着,一副小媳妇的模样:“好的伯母。”   “还叫什么伯母?都要过门了,以后就跟意疏一样叫我妈好了。”   陆茗有片刻的呆住,他从小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他从来不知道有个妈妈是怎样的滋味,现在,他也像别人一样,有个妈妈了吗?陆茗抬起头,想要哭,他笑着狠狠地点头:“嗯,嗯!妈妈。”   “这就对了,来多吃点菜,补补身体,看你瘦的。”女人一边说一边又往陆茗碗里夹菜,眼看着好不容易吃平了的山头又尖尖的,如果对面坐着的是左意疏,陆茗肯定要发飙的。   “妈,女人才有必要补身体的。”陆茗心平气和地说,脸上笑着。   吃完饭,女人起身收拾碗筷,陆茗快了一步:“妈,我来吧。”   “没事,你去看电视吧。”   陆茗抢过女人手中的碗,语气坚定,面带微笑:“您辛苦了,您去歇着吧,这些事情是我应该做的。”   当陆茗收拾完碗筷,洗了碗,坐到了客厅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切换了三遍电视台,女人才开口说话:“陆茗,我答应你们在一起,答应你成为我儿子的另一半,那么,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呢?”   “您说。”陆茗没有丝毫思考便说,他侧身看着女人。   电视里面放着广告,声音十分烦人,陆茗将声音调为静音,他静静地等待着女人说话。   “劝劝意疏,左桓再怎么不对也是他的父亲,流着相同的血,他不能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陆茗,之前左桓设计你入狱,我代替他向你道歉,左桓,他这么多年在外奔波,你别看他身体硬朗,实际上一身的病,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的,更加不可能再次回到他身边。你呆过监狱,你知道监狱里面的怎样的一种生活。”   陆茗愣住,脸色铁青,他盯着女人,听着女人继续说:“你劝劝意疏,放过他爸爸,你要跟他结婚了,让意疏将他爸爸保释出来,我们一家人团聚,在加上你们的婚礼,喜上加喜。”   陆茗犹豫着:“可是,即使我说服阿疏,伯父的刑期是法院决定的,这个要怎么保释呢?”   女人扬起头笑得自信:“这个嘛,意疏自然有办法。”   女人拉住陆茗的手,苦口婆心:“陆茗,只要你开口,他会同意的,相信妈妈,妈妈既然接受了你,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左桓出来之后,如果你不想看到他,那么等参加完你们的婚礼,我跟他可以回英国。”   陆茗想了想,最终笑着点头:“妈,我答应您,尽力去说服阿疏,至于能不能成功,这个我也不确定。”   女人拍了拍陆茗的手臂:“谢谢你。”   此刻左意疏忽然走了进来,然后脚步顿住,盯着陆茗和女人看了三秒钟,将外衣脱下,领带解开:“婆媳关系一直是中国从古代以来最难解决的问题,不过看你们婆媳相处这么融洽,我也就放心了。”   “你不是要去公司吗?”陆茗的语气中有明显的嫌弃。   “公司里打电话来说会议临时取消。”左意疏说,然后坐了下来,似乎是嫌弃陆茗似的坐得远远的。   陆茗拿过茶机上面左意疏的行程表翻了几页看了看,嘴角抽搐:“你时间记错了吧。”   今天十三号,行程表上写的会议是十四号。   左意疏说:“是我比你们过得快了一天。”   “嗯,你在十三号还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让我们这些活在十三号的人帮你实现。”   “当然有啊,宝贝,什么时候学学做饭。”   “滚你。”陆茗一个抱枕扔了过来,左意疏伸手接住,无辜地说:“我的意思不是做饭非要媳妇做,我是怕有时候我公司的事情太忙回不来做饭,所以宝贝学学做饭就可以自己做给自己吃,不用吃一些垃圾外卖。”   “再顺便做给你吃对吧?”陆茗扯着嘴角笑得灿烂,然后走了过去,左意疏拿抱枕遮住了自己的脸,陆茗捏着左意疏的耳朵:“虽然,以后我就是你的媳妇,但是你千万别奢望我当个贤妻良母,地我扫,饭必须你做,你公司有事的时候看情况再说。”   “宝贝,我告你家暴。”   “今天法院关门了,明早六点,我们早去早回。”   “六点人家也没有开门。”   “那就八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花海   “今晚分房睡!”陆茗吼完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门重重地关上,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脚步声渐渐变急,“咚咚咚!”很快,左意疏便在外面敲门,陆茗走过去,开了,看了左意疏一眼,没等左意疏进来又迅速合上,左意疏动作慢一点便会夹到他的手指。   “宝贝,我们还没结婚呢就分房睡,结婚之后岂不是要分家?”左意疏坚持不懈地敲门,陆茗靠在门上,闭着眼睛,懒洋洋地听着左意疏说话。   “以后公司里事多,我指不定哪天晚上在家呢,来,宝贝,趁着今晚我不去公司,我们可要好好珍惜今晚的时光。”   本来陆茗已经决定开门,听到左意疏这样说,直接将门反锁,怎么也不开。   渐渐地,敲门声没有了,陆茗回到床上自己睡了,这一觉睡得很好。   天亮后爬起床,刚开门就看见一脸笑容的左意疏:“早啊,宝贝。”   “早!”陆茗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左意疏,说完往旁边走去,左意疏拉住了陆茗的手,撒娇似的:“一晚没有亲热,今天早上怎么说也给个早安吻嘛。”   陆茗将手抽回:“没空!”然后指了指一旁放着自己照片的相框:“如果实在饥渴,你勉强一下。”   陆茗洗漱完,下楼,早餐已经做好,他坐下开始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忽然想起这个家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他抬起头四处寻找,看到了左意疏靠在楼梯扶手上,笑着看着自己。   陆茗问:“妈还没有起床吗?”   左意疏慢条斯理走了过来,陆茗眼光跟着左意疏动,左意疏坐到了陆茗旁边,擦了擦陆茗嘴边的油渍:“你以为还有人比你晚起床吗?妈很早就出门了,这个家里起床最晚的是你。”   “她去干什么了?”   “不知道。”   左意疏拿过身旁的食物开始吃,陆茗也吃,不时抬起头看一眼左意疏,左意疏总是微笑着对上陆茗的目光。   陆茗想起左意疏妈妈交代他做的那件事,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左意疏连他妈妈去哪里都不关心,很明显,左意疏跟他妈妈的关系依旧不好,他不知道该在怎样一个场合说出来。   “今天明天我有空,我们去约会。”   “啊!”   陆茗刚想开口问关于左桓的事情,左意疏便说了这样一件事,陆茗愣了愣问:“你今天晚上不是要开会?”   “取消了。”   “哦,好啊,去哪里约会。”陆茗喝着杯中的牛奶,抬头问。   “溪镇。”   陆茗消化完这两个字,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左意疏也一脸神秘笑容,说:“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地方,昨天我在报纸上看了溪镇,就忽然想起了那片花海,然后,就想起很多很多我们那段时间的事情。”   陆茗去自己房间拿运动服,左意疏却拿了一套衣服给他:“穿这个。”陆茗接过,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左意疏也在一旁换着,两套竟是一模一样的,陆茗转身,微笑着,换上衣服。   出了门,左意疏去取车,陆茗在门口等待着,遥望着马路的另一边,然后,没有等来汽车,只看见左意疏踩着自行车,意气风发地来到陆茗面前,笑着说:“上车。”   陆茗白了左意疏一眼:“我的呢?我不要坐自行车,我要骑。”   左意疏将自行车甩给陆茗:“那好,你载我。”   “不要!”陆茗黑着一张脸:“我的意思是我们一人骑一辆。”   “只有这么一辆,要么你载我,要么上车,随便你选。”最终陆茗没办法,做个鬼脸跳上了车。   一路上风景优美,但到了溪镇车子就坏了。   陆茗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究竟是这自行车摆放太久的原因,还是骑车人的人品问题呢?”   左意疏将车子放倒在一旁,坐在旁边的草坪上,看着天空,想了想说:“说来也怪,我平时一个人怎么骑都没事,怎么一载上你,它就要出问题呢?究竟是它不耐你的重量,还是它看你不顺眼,不想要你坐它?”   左意疏推着自行车,陆茗在一旁走着,手中拿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两人就这样一路步行去看花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逃难呢。   溪镇的花海原本只有一两公顷,这几年里大概扩展过,花海绵延向四方,远处的花海与天空连成了一线,溪镇就是神奇,即使是冬天,花海依旧不褪色地绽放。   过了这么多天,这个地方已经成为了一个旅游胜地,花海旁边,路上开了三两家的旅店。   两人看着旅店,陆茗说:“记得我们那时候晚上是直接在荒郊野外露营,不知道现在再在这里露营会不会被警察请去喝茶。”   左意疏笑:“没有什么地方会一成不变,好的旅游胜地终究会被发现他的价值,从而不再只被一两个人观赏到。”   两人聊着,对面不时迎来了一些旅客,大家走走笑笑,看着花海指指点点,有一些旅客竟然走到了花里去采摘花朵,因此踩坏了许多花,还有一些旅客顺手将手中的垃圾乱扔,风一吹,全部被卷入了花海中。   远处的花海景观壮丽,但近处,竟是惨不忍睹。   “阿疏,我忽然有一个自私的想法。”   “什么?”   陆茗走在左意疏身边,一边走着一边比着手势:“我想将这里的花海都买下来,不允许别人看,然后,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看,我知道这个想法很自私,但是我心里总是觉得这里是我们先发现的,我不希望它染上别人的颜色,我希望它只属于我们两个。”   “宝贝,等我赚了足够的钱,我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左意疏不顾行人的眼光,搂着陆茗,面向花海。   左意疏紧紧地闭着眼睛,嘴角含着笑,陆茗眼睛挣得大大的看着远处绚丽的花海:“我们婚后来这里度蜜月吧。”   “好。”   “等我们老了,我也要你带我来这里。”   “好,不过我们可以在这里建一个房屋,用来养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此刻的幸福   溪镇有一个咖啡厅,房屋构造是玻璃墙,上面反射着五彩缤纷的花海,因为是冬季,无法看到蓝天白云,只能看到一个灰白阴郁的天空和一片漫无边际的花海相接。   咖啡厅里悠扬的钢琴声回荡,里面坐着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隔着屏风,无法看清男子的外貌,男子跟着琴音,唱了起来。   “纸张不再翻篇   留我在那个断崖   你浅笑已成为我心上伤疤   穿过层层回忆书签   逃不过这羁绊   你的笑为谁送葬   日记里我还在等你的回答   那时你还在我身旁   你曾说爱不必轻言   你曾将我的生命点燃   你离开时星光璀璨   我的信念瞬间倾塌   ……”   桌前两杯咖啡香气扑腾,左意疏将杯子抬起,歌声穿过透明的空气,飘进了他的耳朵里,他没有喝下一口,就放下了,他看着前方,玻璃墙壁外面无边无际的花海,陷入了沉默。   陆茗已经忘记了他手中端着咖啡,手一倾斜,杯子里面的咖啡一部分洒到了衣服上,他浑然不知。   左意疏和陆茗都没有说话,看着不同的场景,听着悲伤的歌曲,歌词里面与自己切合的故事,陷入了回忆。   歌曲时间是四分钟二十秒,眨眼即逝。歌曲一过,弹琴的男子开始唱下面一首歌。   “你觉得刚刚那首歌怎么样?”   这首歌是陆茗用得最长的一个手机铃声,歌词是陆茗自己写的,歌名叫做《留我在那个断崖》,当时他将歌词传到网络上,不久之后便有一位叫做Melody的网络歌手唱了出来。   他满怀期望地看着左意疏,别人的评价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左意疏的感觉如何。   “一首悲伤的歌曲罢了,不同的是唱歌的人却无法哭着去唱,只能带着微笑去唱出心中的悲伤,旋律凄凉,不是很适合在冬天唱。”   左意疏说完,盯着陆茗的衣服看,陆茗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面满是咖啡的污渍,手中的杯子里面的咖啡还在下落,很快,服务员为他找来了餐巾纸。   陆茗擦着自己衣服上面的污渍,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这位先生说得不错,我在唱这首歌的时候确实是面带微笑,歌曲虽悲,但是字里行间都流出了写词人心中真挚的感情,曾经甜蜜的过往,纵使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但是我们依旧应该笑着去回忆,去祭奠,这也不失为一种美好,两位觉得呢?”   陆茗抬头,一旁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服务员,打着深蓝色蝴蝶结,他手中端着托盘,笑得优雅,眼中却深藏着悲凉。   服务员对着两人笑了笑问道:“先生是否需要换套衣服,我们有服装店,就在隔壁。”   陆茗看了看四周,那个弹钢琴的人已经不在,他惊讶地问:“刚刚弹钢琴唱歌的人是你?”男子点头,陆茗又问:“这家店只有你一个服务员?你们老板呢?”   “我就是。”男子笑得很温暖:“因为这里很少会有客人来,所以就没必要请服务员。”   “你似乎很喜欢那首歌,你唱得很投入,是我听过最好的。”左意疏忽然开口,笑着对男子说,男子同样对着左意疏微笑。   男子摆了摆手:“不,这首歌我喜欢了快六年,是一名叫做Melody的网络歌手让我喜欢上这首歌的,Melody才是唱得最好的,另外,很多Melody翻唱的歌曲我也很喜欢,只是很可惜,最近几年都不见他的新歌了,我觉得很遗憾。”   陆茗的手机铃声就是Melody演唱的,陆茗也很喜欢Melody的歌,但是他没有说。Melody唱得好是一个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Melody的声音跟左意疏的声音很像很像。   咖啡厅进来了一对情侣,男子去招呼了。   陆茗问左意疏:“阿疏,我记得你最初的梦想是当歌手,怎么最后当了珠宝公司的总经理。”   左意疏迟疑了一会儿,陆茗都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左意疏才说:“宝贝,我以为你知道。”左意疏喝了一口咖啡,目光有些哀伤:“如果我不进入这个行业,我想我们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那些日子,你不在我身边,我很想念你。”   陆茗记得,只有左意疏知道,他的梦想是当珠宝设计师,所以左意疏才进入这个行业,为了他的爱好去选择一辈子的职业。   陆茗想哭,但他只是笑着对左意疏说:“我很想听你唱歌,能为我唱一首吗?”   “原来这位先生也会唱歌!先生想要唱什么歌呢,我为先生伴奏。”此刻那个服务生又笑着走了过来,天空寒冷阴郁,而男子的笑却如同阳光让人暖到心里。   然而左意疏却不给面子,他笑着说:“今天嗓子不舒服,改天吧。”   “是不是感冒了?你多穿点衣服,冬天了你知不知道?”陆茗说。   男子笑了笑,回到钢琴面前,忧伤的旋律在指尖飞扬,陆茗小声对左意疏说:“我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左意疏笑了笑:“谁都有故事,宝贝,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他身上一个亮点。”左意疏看着陆茗,陆茗想了想说:“微笑?”   左意疏点头:“都说微笑是拉进人与人距离必不可少的东西,但是他却用微笑隔绝了所有人,他笑得越温暖,他的心就越寒冷。”   喝完咖啡,两人出了咖啡厅,陆茗对左意疏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放弃你最初的梦想,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希望你能够实现最初的梦想。”   左意疏揉了揉陆茗的头:“当歌手已经不再是我的梦想了,至于我的梦想呢,已经实现了。”左意疏看着陆茗,眸子里映着万紫千红的花海,陆茗知道左意疏所说的梦想是自己,是的,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已经拥有彼此了,这个才是最重要的梦想,《留我在那个断崖》这首歌,以及歌曲里面的悲伤回忆已经成为了过去。   曾经分离过,曾经伤害过,曾经悲伤过,曾经绝望过,曾经他们都将幸福遗失了,现在他们都重新找回了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医院结婚   冬天的一个早晨,左意疏和陆茗收到了一份请帖,是傅彻和卡迪结婚的请帖,婚期定在十二月二十五日。   彼时陆茗还窝在被子里睡得正熟,问了左意疏请帖内容后迷迷糊糊地说:“我一直以为他们会在我们后面结婚,没想到这么快?”   左意疏坐了过来,伸手触摸陆茗的脖子,冰冷的触感立刻将半梦半醒的陆茗弄醒,“哇,你手好凉,别摸我!”说着一手将左意疏的手打掉,随后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黑溜溜的眼睛转着。   “宝贝,我们是不是也抓紧时间,早点办了?邀请的名单已经写好了,订个日子就可以结婚了。”   左意疏倒了一杯开水自己喝着,笑着望着陆茗。   陆茗想到了左桓,想到了左意疏的妈妈,他拉着被子缓缓坐了起来,表情认真地看着左意疏:“婚期是什么时候都行,阿疏,我希望我们结婚的时候长辈们都在,我没有家人,连姐姐也出意外去世,但是阿疏你不一样,你还有爸爸妈妈,我希望……”   “别说了!”   左意疏坐了起来,将杯子重重地放在了床头,转过身,陆茗身上的被子从身上滑下,他仿佛不知道冷了,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看着左意疏的背影。   不一会儿,左意疏转过身,脸上忽然没有了怒气,露出一丝微笑,他坐了过来,搂住了陆茗,轻轻抚摸着陆茗的头:“他是个怎样的人,他做什么事,只要跟我没有关系,我都不会管,不会看,但是我没有办法原谅他将你陷害入狱,宝贝,这一年多不明不白的监狱生活,你就不埋怨吗?”   陆茗低头,许久才说:“恨过,我在监狱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以后把他弄得比我还惨,我无时无刻都在诅咒着他,但是渐渐的,我反而明白了,这一切的起因只是我自己,他这样做无疑只是站在一个父亲的立场。阿疏,没有哪个父亲会讨厌自己的孩子,只是父爱有很多种表达的方式。现在,我不恨了,不怨了,现在我们在一起了,过去的,不管是悲伤的,甜蜜的,苦涩的,都让它过去。有些仇恨,我们如果不释怀,难过的是我们自己,阿疏,我不想你难过。”   因为你,我不再抱怨,因为你,我选择忘记仇恨,忘记一切的不愉快,因为你,我学会对所有事情释怀。   “我不难过。”左意疏说得很坚决,脸上没有了表情,他转过头,眸子里涌动着无法说明的情绪:“我只是心疼你。”   陆茗无法再入睡,他起床穿衣服,左意疏站到了窗子前,看着玻璃上面白蒙蒙的水珠,看着窗子外的一片雾气,很久很久,他才说:“一年吧,一年后我想办法将他保释出来。”   陆茗心中有些安慰,这样,也算完成了左意疏妈妈的交代,他说:“那……一年后,我们再结婚。”   左意疏没有回答,离开了卧室,陆茗知道左意疏在生气,但是他知道左意疏不会生很久的气,很多事情,慢慢地来吧,陆茗看着布满雾气的窗外,笑了起来。   傅彻和卡迪的婚期如期举行,但是却改了地点,从酒店改为了医院。医院结婚确实不是一件吉利的事情,但是傅彻说婚期已定,就不想改了。   不知傅彻用了什么办法,整个病房,甚至是整个二十层,只有卡迪一个病人,白色的窗帘,被单,全部被换成了红色,四处也都装点上了红色,甚至傅彻吊瓶上面都被挂上了红色的流苏。其他病人,家属,医生护士都不上这一层。   陆茗特别想感叹一下,其实在医院结婚,也挺特别,挺刺激的,但是一看左意疏板着一张脸就放弃了,心想左意疏这次火气可真持久。   傅彻已经换好了礼服,等卡迪的吊瓶打完,拔了针管,傅彻为他换上了礼服,医院走道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两人就这样走在红色的地毯上,尽头是一个略为明亮的房间,里面,司仪已经在等待。   “傅彻先生,你是否愿意娶你眼前这位男子作为你的伴侣,并承诺不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对他不离不弃,给予他永远的疼爱、关怀和包容。”   傅彻笑着说:“我愿意。”   司仪接着问卡迪:“卡迪先生,你是否愿意嫁给你眼前这位男子作为你的丈夫,并承诺不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对他不离不弃,给予他永远的支持、鼓励和包容。”   卡迪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他眼睛里面是幸福的:“我愿意。”   陆茗看着此情此景,目光不时看向左意疏,这样的时刻很幸福。一年,之前一直觉得一年是一个很短的期限,现在忽然觉得一年有些长了,兴许是因为有了期盼,所以会觉得时光也变得漫长。   傅彻和卡迪交换了戒指,然后抬起了酒杯,在喝交杯酒的时候,卡迪的手抖了一下,忽然他整个人被傅彻抱进了怀里,杯子里的酒一滴未动,又被放回了托盘。   傅彻抱着卡迪大步走下了台阶,有人调侃:“再怎么想入洞房也先喝完交杯酒啊。”   傅彻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吓人,他大吼:“叫医生!”然后陆茗注意到傅彻怀里的卡迪眼睛紧闭,嘴唇发白,浑身无比。   傅彻将陆茗抱回病房,很快医生护士便赶来,将陆茗放在有轮子的床上,推进了电梯,送去抢救。   傅彻对陆茗和左意疏说:“麻烦你们帮我招呼一下客人。”说完直接往楼梯上跑。   左意疏和陆茗将客人带去了之前包好的酒店吃饭,吃完饭很多人又回到了医院,虽然是结婚,但场景就像是组团来探病似的。   傍晚的时候,卡迪从急救室被推了出来,当医生说没事了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特别是傅彻,激动地从长椅上滑到地上,地板砖很干净,他坐着就不想起来了,直到卡迪醒了喊他。   傅彻进了病房,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退了出来,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我就说不要结,你看,不仅结婚麻烦,以后你找到心仪的人,离婚再结婚,也很麻烦。”陆茗出门之前,听到卡迪虚弱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浮出水面的阴谋   回到家,九点,陆茗搂着左意疏的脖子,笑得像个傻瓜:“忽然很想怀念一下高中的生活,我们来熬夜吧。”   “几点?”   “嗯……十二点以后就行。”左意疏拍了拍陆茗的头,去了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陆茗开始以为左意疏在工作,什么也不说,拿出零食开始吃,很快发现左意疏用电脑和平时不太一样,左意疏一手握着鼠标,一手在键盘上几乎要将键盘敲碎,他一时好奇就走过去看。   屏幕上的一身铠甲的战神被巨大的白色光帘覆盖着,很快他身边密密麻麻的怪物全部倒地,落了一地的金钱和装备。   “你丫的几岁了,还打网游?”   似乎打游戏的时候都很讨厌被打扰,左意疏生气地说:“不然跟你玩?”陆茗只能瞪着左意疏,屏幕上的战神进入了下一场战斗,陆茗也看着左意疏打,直到左意疏打完了这个副本,一看时间,三十分钟过去。   陆茗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一旁看左意疏玩,他自己在刷着微博,不时被一些段子逗得哈哈大笑,被左意疏回头瞪了一眼。   这样的生活,很普通,陆茗却觉得很幸福。   陆茗刷微博累了,直接靠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左意疏还在打游戏,自己身上披着一件衣服,看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   陆茗从茶几上拿来一袋白砂糖,对左意疏说:“猜猜今天什么日子,猜对了有糖吃。”   “在你房间。”左意疏说。   陆茗惘然:“什么?”   “送你的生日礼物在你房间,自己去找。”   陆茗露出了整齐洁白的牙齿对着左意疏傻笑,左意疏对着电脑笑,陆茗将那袋白砂糖放在左意疏旁边的桌子上,蹦蹦跳跳去自己的房间里面找礼物。   本以为一开门四处都会飘荡着会发光的萤火虫,然而开门黑漆漆的一片,陆茗想开了灯至少有一屋子的礼物吧,结果开了灯依旧什么也看不到,左意疏说让他自己去找,莫非是藏在某个地方,陆茗眼睛闪着光,开始四处寻找。   抽屉,柜子,床上,床底下,柜子底下,甚至衣柜里面每个口袋陆茗都找了,十多分钟下来,整个房间就像是被盗窃了一般,陆茗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休息够了正想冲去质问左意疏是不是诓自己,却忽然看到了很久以前自己想要离家出走整理的行李箱,当时在机场还丢失过呢,后来一直没有拆过,难道左意疏将礼物藏里面了?   陆茗笑着去拆开行李箱,将里面自己放的衣服拿了出来,手忽然碰到了硬物,他将那个硬物拿了出来,竟然是一台平板电脑,看起来半新不旧的,连包装都没有,心想左意疏怎么抠门了,送礼物送个二手的,是不是快结婚都学会勤俭节约了?   陆茗将电脑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生日惊喜视频,或者录音,几秒钟过后,电脑被打开,桌面上就只有一个文件,似乎是一个视频,陆茗笑了笑,看来左意疏还真准备用这种方法给他一个惊喜。   陆茗点开了文件,开头是一个鬼影,陆茗扯着嘴笑了笑,左意疏是不是以为自己会怕鬼?笑话,他一个大男人怕什么鬼。   视频继续往下,很快,出现了两个人影,似乎是两个女人,然后陆茗的目光再也移不开,那个穿着白色T恤,蓝色裤子的女子,陆茗怎么也不会认错,那是他的姐姐,然后他姐姐的对面,那个女人,是左意疏的妈妈。   在陆茗的记忆里,左意疏的妈妈虽然找过自己很多次,但是她一次都没有找过姐姐,他继续往下看。   两人不知道聊些什么,但是陆茗可以看出姐姐的不安,忽然,左意疏的妈妈走上前,一巴掌甩在了姐姐的脸上,还不够,又揪着姐姐的头发,又甩了几个耳光,然后将姐姐推倒在地上,转身上了车。   然后场景变换,是一个偏僻的小巷,左意疏的妈妈戴着墨镜左右徘徊,很快,从另一边走来了两个男人,同样戴着墨镜,其中一个脖子上还有纹身,左意疏的妈妈不知道对那两个男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拿了一个袋子给那两个男子,两个男子笑了笑,对着左意疏的妈妈点点头。   镜头一直跟随着那两个男人,只见那两个男人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   场景再次变换,是姐姐去上班的路上,红绿灯口,路灯亮的时候,姐姐骑着电动车过,忽然一辆车飞奔过来,将姐姐撞飞,电动车零件四处都是,一地的血迹,那辆车,正是那两个男人所开的黑色的奔驰,左意疏的妈妈似乎给那两个男人的就是一袋子的现金。   陆茗无声地笑着,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原来姐姐的死不是意外吗?原来他一直以为的幸福,其实背后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吗?原来左意疏妈妈对他好只是因为曾经的愧疚吗?他跟左意疏,原来,应该是仇人才对。   “你发什么呆,是不是还没有找到礼物?”左意疏从门口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窗子面前,从窗台上取出一个盒子,拿出了两条项链,其中一条递给了陆茗,陆茗没有接。   左意疏看了看陆茗手中的电脑,电脑已经黑屏,左意疏笑着说:“这个牌子的电脑不好用,改天帮你换一台。”   左意疏将手中的项链为陆茗戴上,另一条自己戴着,然后接过陆茗手中的电脑,放在桌子上,搂着陆茗的腰出了门:“看你房间这么像鸡窝,以后都跟我睡吧。肚子忽然饿了,宝贝想不想吃宵夜,我去做饭。”   陆茗坐在沙发上,不摇头也不点头,愣愣地看着左意疏,左意疏将饭菜做好,端了过来,陆茗依旧一副呆了的表情。   左意疏笑着说:“只是一条项链,你有必要惊喜成这个模样吗?来,吃点菜,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不油腻,我知道你晚上不吃肉,减肥,所以荤菜就只做了一个,其他都是素菜。”   陆茗眨了眨眼睛,夹了一点离自己最近的菜,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索然无味,又嚼了嚼,咽了下去,他抬头看着左意疏,左意疏问:“怎么了?”   陆茗摇摇头,低头扒饭,几乎要将整张脸都埋进饭碗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易碎的幸福   扒了几口饭到嘴里,陆茗抬起头看了看左意疏,左意疏皱着眉看着陆茗,伸出手擦去他唇角晶莹的饭粒,扬起唇角笑了笑,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到陆茗碗里,陆茗看着碗里的菜,不再动口,有些迟疑,左意疏笑着说:“多吃点菜,不然你就等着一辈子总受吧。”   陆茗猛地抬起头,左意疏不怀好意地笑着,然而他眼中却是荡漾着深深的爱与宠溺。陆茗晃了晃头,大口地吃着菜。   兴许,电脑里面的那些视频是合成的,兴许,是有人要故意离间他跟左意疏,才制作了这些视频。   吃完宵夜,陆茗早早地就睡了,左意疏处理事务,一夜未睡,陆茗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身旁的床单冰冷,左意疏大概已经去公司了,他去到厨房,那里放着一份早餐,陆茗拿出手机,是左意疏的短信:宝贝,别忘了吃早餐,另外,尝尝你老公最近的手艺如何。   陆茗没有吃,进了自己的房间,拿上那台电脑,出了门。   出租车在一处偏僻的转角停下,陆茗下车付了钱,拿上电脑,过了转角,走了十分钟的路程,到了一处豪宅,淡黄色的瓦,米白色的墙壁,他走到了门口,左下方的一处摄像头前,将自己的脸对着摄像头,按了一下前方一个绿色的按钮,门缓缓地打开了。   陆茗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陆茗觉得有些奇怪,平时不是每隔五米就会有一个保镖的吗?周围种着香樟树,大理石的小路,巨大的水池和假山,荷叶清郁,如同花园。   穿过小路,终于来到了大厅,此刻的大厅一点都不宁静,各种棍棒相交,以及哭喊的声音。   陆茗走进大厅,中央有一个男人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用手捂着头,他四周有数十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手拿棍棒砸在他身上,他口中不停地喊着“饶命,不敢了”之类的话,四周也围满了保镖,陆茗进来的时候,所有人只是瞥了陆茗一眼,继续将目光放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陆茗只是看了一眼,虽然好奇,但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陆茗目光四周扫了一遍,最后,在远处的椅子上面看到了傅彻,他穿着一件酒红色的风衣,舒适地坐着,毫无表情地看着地上被群殴的男人,卡迪坐在他旁边,浑身裹得圆圆的,有些搞笑,但是他脸上表情冰冷。   此刻傅彻也看到了陆茗,对着下属挥了挥手:“都下去吧。”打人的保镖很快散开,留下那个被打的男人,他头上,身上都是鲜血,衬衫上面还有裂口,一只裤脚已经被撕裂,白色的地板砖被染红了一大片。傅彻指了指那个男人,又对下属说:“把他弄走,处理一下现场。”   卡迪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旁的红酒就往自己杯子里倒,被傅彻一把将红酒抢了过去,递了一杯热牛奶过来,卡迪有些不情愿地接过,喝了一小口,便放桌子上看也不看。   陆茗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傅彻笑着问:“平时看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像个小媳妇,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会想到来我这里?”   “帮我个忙。”陆茗很坚定的说。傅彻是混黑道的,结识的人多,陆茗相信傅彻会有办法。   “说。”傅彻答应得爽快,陆茗听得也爽快,他拿出了手中的电脑,点开了那个视频,对傅彻说:“我想知道这个视频是不是合成的?”说完便将目光放到傅彻脸上。   傅彻看了一遍,看了看陆茗,脸色有些奇怪。   “不是合成的。”傅彻整整看了三遍,才说。   如果真的不是合成的,那么,也就是说陆茗所猜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有那么一瞬间陆茗忘记了呼吸,思绪也就此停止,仿佛已经看不到周围的人在动。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该将左意疏放在什么位置?他可以因为左意疏而忘记很多很多的伤害与仇恨,可是,那个人是姐姐啊,他无法原谅任何人伤害姐姐,就像姐姐爱他胜过爱自己。   傅彻说:“你不相信?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这三个视频都是用同一个摄影机摄下来的,时间不一样,给我点时间,我甚至可以查出是谁摄下来的视频。”   陆茗麻木地点点头,目光发直。   傅彻又问:“那个女的是你姐姐?”   “啊?”   “视频里被左意疏的母亲打耳光,被车撞死的女的是你姐姐?”   陆茗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傅彻,随后一想,傅彻能猜到似乎也很正常,自己曾经还跟傅彻说过自己的姐姐的事情呢。   陆茗点点头,傅彻说:“你放心,我会帮你查出摄影的人,另外,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视频?”   陆茗想了想,因为对象是傅彻,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他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一年前的事情了,这台电脑就放在我的行礼箱里面,那时我在机场睡了一晚,醒来后行礼不见了,去派出所报案的时候找到了,警察说当时有个人因为我的行李箱和他的一样,所以拿错了,我也是昨天翻自己行礼的时候才发现。”   “这个人也是线索,你还记得那天的日期吗?”傅彻问,陆茗摇头,随后眼睛一亮又说:“我觉得这个派出所应该会有记录。”   傅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陆茗说:“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先走了。”   傅彻说:“不留下来吃顿饭吗?”陆茗摇头,虽是笑着,却丝毫不见他开心。   陆茗走后,傅彻来到卡迪身边:“今天你看了这么血腥的一幕,我想你也不想在家里吃饭,我们出去吃吧,你选个地点。”   卡迪看也不看傅彻,抓起手中的玻璃杯狠狠砸到了地上,然后转身,往自己的房间去,没走几步,就被傅彻抓住了手臂。   “又生气了?”傅彻笑着问,眼睛如同易碎的水晶。   “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样,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种臭脾气?”卡迪说,回头看着傅彻,眼中闪烁着悲伤的泪光,声音充满绝望:“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改?”   傅彻脸上已经挂不住笑容,他拉着卡迪手的力气紧了紧,又松了一些,然后又抓得更紧:“我……”说完又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想在你面前做最真实的自己,一直都是这样,你几年前不懂我。”傅彻顿了顿,笑容绝望而悲凉:“现在,你还是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无法避免的分离   冬天在露水悄然的蒸发,布谷鸟清脆的鸣叫,百花的复苏中悄然逝去。在无数个深夜,陆茗已经无法安然入睡,很多的日子里,他已经习惯了深夜身旁有一个人,他已经无法想象有一天身边没了这个人。   傅彻利用一些手段将视频里的那两个男的从监狱里面弄了出来,陆茗亲耳听到,事情确实如同他猜测的一样,他的姐姐,是被左意疏的妈妈设计出车祸而死的。   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证据了,一切都已清晰明白。   “明天出去旅游吧?”   最近陆茗话变得很少,左意疏似乎也看出来陆茗不开心,做完早餐,笑着提议道。   “不了,最近好累。”   “就是因为累所以才去旅游啊,小笨蛋,旅游可以放松一下身心。”左意疏笑着,打开桌上一本名字叫做《旅游日记》的书,每看到一个好玩或漂亮的地方,总是不时询问陆茗一下,而陆茗总是敷衍。   生活仍然在继续,而陆茗却生病了,左意疏准了他三天假,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一把短小精致的钥匙,打开了一个木制盒子,那里面的东西足以将左意疏的妈妈这个杀人犯弄进监狱。   左意疏这几天去美国了,七天之后才会回来。   陆茗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时手机响了,是卡迪。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卡迪似乎知道陆茗要做什么,一针见血。   陆茗想了想,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卡迪并不知道他在点头,回答道:“我考虑很久了。”是很久了,将近一个冬天了。   卡迪说:“我觉得你因为一件过去的事情断送现在的幸福很不值得,你现在不是很快乐吗?”   陆茗没说话,卡迪接着说:“我曾经在左意疏身边做过事,这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跟他说一下,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你不会明白的!”陆茗说完刚想挂电话,那边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像是手机砸到什么坚硬的东西,同时传来了傅彻的咆哮:“不准再碰手机……”陆茗还没挂,那边已经断了线。   卡迪不会明白,傅彻不会明白,任何人都不会明白,陆茗是一个很重视亲情的人,如果他知道跟左意疏在一起会导致姐姐死亡,那么他当初就一定不会坚持着不放手。   可是陆茗最终还是心软了,他又将盒子里面的东西放了回去,上了锁,钥匙在手心被握出了温度,几乎陷在手心里。   陆茗将自己的行礼整理好,拿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写:我走了,我们分手。   刚写道“分手”笔头就断了,陆茗将笔扔进了垃圾桶,重新拿了一支笔,将纸也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重新拿出一张纸,上面写:分手吧。写完觉得不好,又将纸扔了,重新拿了一张,写了十多张,没有一张满意。   陆茗直接不写了,拖起行礼就想要离开,门打开的一瞬,他又犹豫了,手握在门的把手上面无法移开。   他想到了很久以前他也是想要离家出走,那时被左意疏在机场截住,这一次应该不会了吧。   想来想去,陆茗觉得留纸条似乎很不好,还是决定给左意疏打一个电话,陆茗拿出了手机,拨通左意疏的电话,关机。   陆茗挂了电话,握紧了手机,过了一会儿,陆茗拖着行李出了门,上了出租车,又忍不住拿出了手机,再次拨通左意疏的电话,依旧关机。   最后陆茗编辑了一条短信:我觉得我们其实并不合适,分手吧,.跟你在一起我很累,而且,这么多年,我也厌倦了,我想找一点新鲜感,我走了,不用找我。   按了发送键,陆茗关了手机。   夜晚,陆茗找了一个旅馆住了下来,拿出了手机,开机,里面有一个短信,陆茗觉得大概是垃圾短信,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左意疏发来的。   陆茗迫不及待地点开,里面没有文字,是一些图片。   背景是外国的某个夜店,灯红酒绿,照片里的主角正是陆茗无比熟悉的左意疏,第一张图片,他正在和一个长得特别妩媚的外国男子接吻,第二张图片,左意疏搂着外国男子的腰,笑得很温柔,陆茗觉得很刺眼,后面的一些图片皆是两人的一些亲密的照片。   最后,有一行字:你是意疏的前男友吧,他说跟你在一起很累,现在我们在一起,他怕亲口跟你说分手你会难过,让我来说。   陆茗看了一下时间,竟然跟自己发短信的时间相差不过三秒钟。   陆茗笑了笑,这样也好,大家一起变心,谁也不会受伤。   陆茗拿出了行李箱里面的那台电脑,将里面的视频删了,然后放在一边,找个时间将电脑卖了,再将盒子里面的东西也扔进了垃圾桶。   他不原谅左意疏的妈妈,但是因为左意疏,他绕过她,不让她进监狱。   陆茗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有很多左意疏的照片,陆茗苦笑,原来至今为止,他都没有一张两人的合照,都是左意疏的。   陆茗没有出国,甚至都没有离开这个城市,他在附近租了一间公寓,在咖啡厅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   有空的时候,陆茗上网查了查他很多年以前喜欢的那个叫Melody的歌手的资料。   Melody,男。网上知名歌手,声线优美,因一首《留我在那个断崖》红透网络。真名:未知。年龄:未知。籍贯:未知。   陆茗心想这个歌手还真是故作神秘,然后他去了贴吧,看到了一些百度无法查出来的东西。   Melody出过车祸,伤到喉咙,导致其哑了一年,康复之后再也无法唱歌。   陆茗在贴吧里问Melody真名,没有人知道,陆茗又问他的年龄,有位歌迷说他今年25岁,陆茗笑了笑,左意疏今天也是25岁呢,两人不仅声音像,连年龄都一样,如果陆茗还跟左意疏在一起的话,他一定会问问左意疏那个Melody是不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破碎的情谊   时光在匆忙的工作旋律中流失,闲暇的午休时间里,同事总爱拿陆茗开玩笑,问陆茗有没有女朋友了,陆茗沉默了片刻,最终却是笑着坦然地说分手了,然后同事就开始介绍各自的表妹,远方亲戚,甚至是朋友的老公的妹妹。   这样的生活,平淡而充实,然而却被电视里的一个新闻打碎。   “据记者报道,意茗公司董事长左意疏,到现在已经失踪了三天,音讯全无,监控视频里只拍到了他上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这辆车没有车牌,去向不明,警方怀疑此事牵扯黑道。”   新闻到此为止,陆茗手中端着的杯子已经打碎在地,安逸充实的生活也就此被打破。   同事在一旁说:“你看看小茗,每个月总要打碎几个杯子才高兴。”   “好像不扣薪水他心里不舒服似的。”   陆茗脑海里已经听不进任何话,满脑子都是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他转身急匆匆跑出去,连假都忘了请。   陆茗拨通了左意疏的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有一刹那脑海里是空的,无暇注意四周的景色,连走路都忘了,尖锐的喇叭声和连续不断的刹车时刺激着陆茗的神经,将他拉回了现实。   一辆白色的奔驰从他面前呼啸而过,猛地停在他前方两米处的地方,司机摇下车窗,对着陆茗大吼:“没看到红灯吗?幸好老子踩刹车及时!”   陆茗愣住眨了眨眼睛,勾起嘴角笑了笑,再笑了笑,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那么,可不可以让他的左意疏平安无事呢?   陆茗又依次拨打了傅彻和卡迪的号码,前者一直无人接听,后者关机。之后陆茗一直不停地拨打着傅彻的电话,不知重复打了多少遍,那边才接起电话。   “怎么?想我了?”傅彻说话的口气完全变了,轻挑而高傲。   “左意疏是不是在你那里。”此刻的陆茗无法跟任何人开玩笑,直接切入正题。   傅彻沉默片刻,轻轻笑了笑,那边的场景似乎很空旷,傅彻的笑声很快被风湮灭:“对,我现在正在跟他玩个游戏,谁要是输了,就从这里跳下去……嘟嘟嘟……”   “你现在在……”   电话在一串噪音后被挂断,陆茗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再打过去那边已经关了机。   陆茗赶到傅彻的家里,管家说傅彻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陆茗沮丧的离开,到门口的时候,卡迪忽然从一辆奔驰上面走了下来,面色焦急拉着陆茗的衣袖就将陆茗推上车,声音嘶哑:“快点,来不及了,他们两个疯了!”   陆茗才上车,车子就跟过山车下坡似的飞奔了起来,卡迪也跟平时不一样了,整个人严肃得跟研究核武器似的,但是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山路盘曲而上,卡迪开车的速度也丝毫没有减过,在无数次转弯处陆茗都怀疑车子会因此坠落山崖。当进入了山里,陆茗也明白了傅彻电话里说的从这里跳下去是从山崖跳下去,他掏出了手机,看了看与傅彻通话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他转眼看了看旁边不见底的山崖,心都悬了起来。   车子在一个还算宽敞的平台停了下来,陆茗跟着卡迪走了三分钟的路,便看到了左意疏和傅彻,一个观光的亭子里,石桌上放着一瓶红酒,两个杯子,两人喝酒喝得正高兴,一点也不像刚刚电话里说的要跳崖。左意疏穿着深蓝色格子衬衫,白色修身裤,翘着二郎腿,唇角带笑,看着眼前的红酒,傅彻穿着酒红色的衬衫,一手撑在石桌上,不时看了看前方的悬崖,显然两人都没有看到陆茗和卡迪。   陆茗正想走过去,却被卡迪一把抓住,卡迪神色紧张:“等等,他们两个不可能这样和谐相处的。”陆茗回头,只见卡迪表情严肃,陆茗一脸疑惑地望着卡迪,卡迪认真地看了看左意疏和傅彻,抓着陆茗的手紧了紧:“他们两个是假的,是克隆出来的。”说完便拉着陆茗离开,仿佛晚一秒就会被火山喷发的岩浆淹没。   两人上了车,卡迪的表情比刚刚还急,车子再次开了起来。   “他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车子在高速行驶,卡迪没有具体说,只是说了一个大概意思:左意疏和傅彻表面上一直和和气气的,但是暗地里一直都在作对,也没有什么具体原因,大概就是看彼此不顺眼吧。这一次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两人连表面和和气气都无法做到了,直接公开了作对。   陆茗问:“那你之前一直在左意疏身边做事,傅彻很生气吧?”   卡迪冷笑:“我当时就是为了气他才到左意疏身边做事,跟他作对的。”   陆茗和左意疏分手之后卡迪就在左意疏身边做事,原来那个时候傅彻跟左意疏就认识了,并且就在作对了,想必那个时候傅彻就已经知道了自己,那么,之后傅彻与自己的偶遇就不算是偶遇了,原来一切都是早就计划好的,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车子蜿蜒而上,一直到了山顶,都不见傅彻和左意疏,车子猛地停了下来,卡迪浑身哆嗦,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找不到?不可能……不可能……”   陆茗摇了摇卡迪的身体:“你冷静一点,兴许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两个人就是真人,不是克隆人,我们再回去。”   卡迪手已经颤抖得无法握紧方向盘,他缓缓抬头看着陆茗,嘴里还在不停地重复:“不可能……不可能……”   看卡迪这个样子已经没办法再开车,陆茗说:“你坐这边,我来开车,我们折回去。”卡迪顺从陆茗的话坐到了副驾驶上,陆茗坐在驾驶座上,手触摸到方向盘,同样有些颤抖,只是幅度不大,但是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他开车。   陆茗开车没有卡迪开得快,但是陆茗已经尽力开到最快,手上的颤抖幅度一点点开始加大,他努力地克服着自己的颤抖。   车窗外可以看到半面天,湛蓝之中萦绕着薄薄的一层云雾,陆茗想到了蓝天下的那片花海,但是陪他看花海的人已经不再属于他了,他也无法想象见到左意疏该说些什么。而傅彻,他最信任的朋友,一直都在算计他。   当初以为的幸福,到了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   天气晴朗,阳光灿烂,陆茗却觉得浑身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惊心动魄的误会   陆茗开车回到了那个悬崖面前,石桌旁,傅彻和左意疏举起酒杯,碰杯,嘴唇亲吻上盛着红色液体的玻璃酒杯。   陆茗走上前,卡迪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拉住陆茗手臂,看着陆茗,狠狠地摇头,卡迪的力气一直在持续,陆茗也没法再上前,只能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你输了。”左意疏抬头,微笑着,静静地看着傅彻,他拿起酒瓶,白色的袖口抚过大理石的桌面,为两人满上酒,他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再次将目光移到傅彻脸上,他依旧在笑,只是笑容中多了一份悲伤。   “是。”傅彻爽快地回答,不看左意疏一眼,猛地站了起来,背对着左意疏,指尖扫过桌面,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将杯子的红酒一饮而尽,干净的指尖几乎将杯子握裂,他将酒杯微微向上抬起一点,似乎是想要将杯子摔碎,然而动作终归是停了下来,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只能他的背影看出他在微微颤抖。   许久,他缓缓地回头,嘴唇微启,却不见他说话,他将酒杯轻轻放到了石桌上,酒杯碰到石桌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傅彻不再回头,起身跳下了悬崖。   至此,左意疏杯中的红酒也被饮尽,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有刹那间的失神,一直在唇边的笑容也渐渐消散,他甚至不曾回头看悬崖那边一眼。   许久,他端起傅彻饮过的杯子,将唇覆在傅彻喝过的那一边,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唇边露出了笑容。   陆茗完全搞不清此刻发生了什么,就像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飘起了大雪,就像是繁华的都市忽然一片狼藉,断垣残壁,就像是在高中的数学课上睡着了,醒来忽然发现镜中的自己已经白发苍苍。   终于印证了电话里傅彻所说的,他们在玩一个游戏,输的人就从这里跳下去,印证了卡迪说的,他们两个疯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刚刚还在跟他通话的人,此刻已经不在了,永远都不在了。   更加令陆茗不解的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去玩这种游戏,为什么左意疏会去亲吻傅彻喝过的酒杯,为什么左意疏会为了傅彻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   此刻左意疏转头,恰好对上了陆茗的目光,震惊,质疑,猜测……陆茗从左意疏眼中看到了无数的情绪,甚至在两人对视了几秒之后,左意疏嘴角忽然开始微笑。   他坐在亭子里,手拄着下巴,偏头看着陆茗微笑,仿佛刚刚的忧伤都是假的,仿佛刚刚对傅彻的留念也只是骗人的。   不,他不是左意疏,他是假的。   陆茗心中拼命的重复这句话,然后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拼命地后退,却被一个十分沉重的东西绊倒,他摔倒在草丛里,低头才看到浑身无力,瘫倒在地上的卡迪,他看着悬崖,目光失去了光泽。   陆茗连爬带滚来到卡迪身边,拍着卡迪的肩膀,安抚着:“他们都是假的,不是真的,他们都是假的。”   仿佛是一个木头人,卡迪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一下,陆茗低着头,拼命地在安慰卡迪,克制自己尽量将注意力放到卡迪身上,而去无视那双正在向他走来的脚,然而越无视,却越发看得清晰。   他看到了左意疏来到他身边,弯腰,陆茗连忙起身,向后退了好几步,与左意疏保持着安全距离,然后站起来的他却看到了左意疏眼中的泪光。   左意疏不再向前,远远地,悲伤的表情,微笑的眼睛,他张了张口,声音沙哑:“你终归还是来了……”   陆茗愣住,还来不及思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四周忽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同时,四边出现了二十多个人,手拿摄像机,话筒,椅子,伞。   陆茗认出了带头的那个人是傅彻公司的导演,他身后,是傅彻的经纪人,他们围了上来,导演拍了拍左意疏的肩膀:“简直不能再棒了!”   同时,陆茗看到了几个工作人员围在悬崖边,不知道在干什么,很快,傅彻从悬崖爬了上来,对着大家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卡迪忽然从地上跑了起来,跑到傅彻身边问:“你们,在拍戏?”   傅彻笑着点头,然后将卡迪搂进怀里,在卡迪唇上轻轻一吻,卡迪一脚踩在傅彻脚上,傅彻几乎跳了起来,但由于无数台摄像机在他面前,他只能皱了皱眉。   此刻陆茗也在注意到亭子上方挂着一台摄像机,悬崖边的大树上挂着一条绳索,傅彻身上同样挂着绳索。   导演表情略有抱歉:“由于两位主演不在状态,这山中又没有脉动,所以只好临时邀请两位客串一下,惊扰了两位,实在是抱歉。”   陆茗笑着说没事,然后大家就在商量去哪里庆祝一下,陆茗转身离开人群,却被一只手紧紧抓住。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左意疏,左意疏没有说话,反倒是陆茗先开口:“我不该来的。”说完挣脱左意疏的手向前走去,然后整个人都被左意疏环抱进怀里,陆茗挣扎了一下,发现无法挣脱,索性靠在左意疏怀里,闭上了眼睛,享受那一刹那的宁静与温暖。   “我知道,即使是补偿,你也无法接受……”陆茗闭着眼睛,唇角轻轻笑了笑,他静静地等着左意疏后面的话。   眼睛已经开始湿润,陆茗想着,不管左意疏后面说的是什么,他大概都会忍不住想要哭,尽管一个大男人哭很丢人。   可是,陆茗终究没有等到左意疏后面的话,等来的却是身后的人一点点松开的力气,身后没了温暖,萦绕着冰冷的空气,像是遇到了危险一般,陆茗猛地睁开了眼睛。   四周已经没有了任何人,剧组的人都已经离开,包括傅彻和卡迪,左意疏也已经随他们一起离开。   左意疏还是走了……   陆茗笑着,眼睛里泪水泛滥,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为什么真正经历着却觉得这么难受。   陆茗听着远去的汽笛声和笑声,晃了晃头,向后退了两步,撞上了一棵大树,回头看,正对上了左意疏的目光,同样带着湿意,红透了的眼睛,同样绝望而刻骨的悲伤与爱慕。   “以为我走了是不是?”说完左意疏将陆茗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大结局   陆茗没有抗拒左意疏的拥抱,他依偎在左意疏怀里,左意疏闭上眼睛,几乎将陆茗的整个身子都贴在自己身上。   悬崖上面风大,两人外衣被风吹得往一边飞,山间回响着阵阵汽笛声,左意疏的声音在陆茗耳边轻轻回旋,“宝贝,我们回去,不要再赌气了,我承受不起。”   左意疏说,宝贝,我知道,离开了彼此,我们依旧能勇敢地生活,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但是,却再也开心不起来,再也无法尝到幸福的滋味。   左意疏说,即使你不说,即使你眼中是无尽的冷漠,即使你的心已经冰封,我再也无法进入,但是,宝贝,你不知道,你心里依旧是爱我的。   “我们都清楚,只要没有那个视频,或者那件事根本不存在,我们就会像从前那样一直一直幸福下去。可是,那件事真的发生过,真实存在着,无法磨灭。”陆茗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决,左意疏的声音很轻很轻,仿佛风一吹就消失不见了:“所以,我们都无法挽回了对吗?”   “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左意疏偏头,对上一双布满冰霜的眸子。他的指尖一点点冰冷,一点点丧失力气,最终无力地从陆茗后背滑落,垂在身体两侧,毫无生机。   “我们都知道,此刻阻挡我们在一起的,再也没有外界原因,只是我们自己。”陆茗说完,越过左意疏离开,走了两步,忽然回头,又说:“可是我已经无法救赎。”   陆茗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能治愈伤口的,除了爱人,就是时间。   所以,他离开了,他从左意疏的世界里离开了,他需要时间,很长很长的时间,具体是多长,他自己也不知道。   左意疏每天晚上都会做梦,他梦见陆茗回来了,然后梦就醒了,终于有一天,梦持续到了两人结婚,他在礼堂里等待着陆茗,一直等到黄昏,最后接到电话,陆茗在来婚礼的路上出车祸死亡。   从可怕的噩梦中惊醒,天已经蒙蒙亮,左意疏全身酸疼,他揉了揉发昏的头,前一晚竟是在沙发上就睡着了,而电视机还开着。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溪镇花海发生了一起大货车侧翻的事故,将一名在花海露营的年轻人当场压死,尸体面部,全身已完全被毁,无法认出,只在尸体上发现了一枚戒指,戒指上面有一些花纹,似乎像是花瓣的一部分……”记者说着,摄像头一转,那枚戒指在屏幕前放大。   究竟还有谁会傻傻地不去住酒店而跑去露营?究竟还有谁会分手了还将求婚戒指戴着手上?   如果梦也会变成现实,那为什么只有坏的变成了现实,而好的没有?   左意疏从沙发上滑到了地上,猛地将手中的那枚与新闻里一模一样的戒指拿了下来,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小小的钻戒发出最后绝望的哀嚎,在灰暗的屋子里再也寻觅不到。   白色的窗帘随风轻摆,天色一点点地明朗,听说能治愈伤口的,除了爱人,就是时间。   如果到了连这两种都无法治愈的情况下,是不是就只剩下了死亡……   左意疏在有些灰暗的角落里无声地落泪……   早已不记得是第几个晨昏,左意疏不吃不喝,将自己锁在家里,助理来到他家门口,几乎把门敲坏,最终甚至以为他死了要撬门帮他收尸。   可是最终门却被钥匙顺利地打开,可是并不像预料中那样,一群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里面有记者,有医生,有警察,甚至有殡仪馆的。   进来的只有一个人,脚步走得十分缓慢,屋子里面光线昏暗,左意疏随着来人的脚步在眼前停下,他缓缓地抬头。   左意疏满脸胡渣,眼睛红肿,他看着来人的眼神迷茫,无神。   忽然,左意疏猛地站了起来,瞳孔忽然放大,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又迅速收回,听说梦里见到爱人,一旦伸手触碰,要么爱人立刻就会消失,要么梦就会醒来,所以左意疏并没有这么做,可以说不敢这么做。   左意疏笑了笑,看着眼前不比自己好到哪里的陆茗:“你终于还是忍不住,托梦来看我了,阴曹地府的生活一定不好吧,看你满脸的胡须,有多久没有洗脸了?”   陆茗伸手摸了摸左意疏的脸,眼神悲伤:“看来我是不该来的。”左意疏眼神染上了悲伤的情绪,陆茗苦笑:“以为见你一面就会开心一些,可是没有想到,看到你才感受到真正深入骨髓的痛。”   左意疏拉住了陆茗触碰自己的手,几乎感觉不到温度,他笑了起来:“你借尸还魂来看我,以后也多来几次,这样我就会很开心,然后你看到开心的我,多多少少也会被感染得开心一些。”   “不来了……”左意疏有些失望地低下头,陆茗说:“以后我都不会走了。”   左意疏眼神惊愕,嘴角抽搐,似乎想笑,最终眼睛里却泛起泪光,他自然相信陆茗所说的,可是却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不见你的时候,很难过,见到你的瞬间,很开心,很开心,但是一想到要离开,忽然又会变得难过,所以我不走了,我不想再让你难过,让自己难过,或许我们之间有很多事情需要磨合,我们在一起,我们一起去磨合这些事情,往后也一样,我再也不会离开。”   陆茗从来不是一个会像左意疏一样喜欢对爱人说情话的人,但此刻,竟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而左意疏向来是不爱开玩笑的,即使是跟陆茗这样一个总爱开玩笑的人在一起也不见他喜欢上开玩笑,而此刻,说话风格都变了,是不是正如同常人所说的,因为太爱,因为不能在一起,所以活成了他的样子。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左意疏问起陆茗戒指的事情,陆茗说:“我的戒指早被偷了。”说得理直气壮,左意疏简直无法反驳,无奈,只能带陆茗重新买了戒指,到民政局领了证,在溪镇花海买了一栋别墅,婚礼也不举办了,正如左意疏说的,反正生活也就那样了,举不举办婚礼都一样,还不如省点钱养老。   蓝天与五彩缤纷的花海相接,七色的风车旋转,清风送来暖意,遥远的天际吟唱着祝福的歌谣,他们与幸福不再隔河相望。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这么久,总算是大结局了,感谢一路陪我走来的各位大人,啵~~,过段时间写点废话,再和各位大人说说新文么么哒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